11、第十一章 ...
-
距离那场比赛结束已经三天了。
青峰大辉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被通知暂时没有问题，却还是被留院观察了。他不用上课乐得清闲，支着脸幸灾乐祸的看北原淳子郁闷的挠墙。
“我都入了篮球部了……为什么我的体育测试通知上没有那个免测一项的章啊Orz”感觉自己深深被骗的淳子拿着她的个人通知海带泪。
“大概是哪里出了差错吧，哈哈哈，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一个体育测试。”青峰大辉懒散的捏起属于他自己的那张纸，啧了声扔到一边。“大不了跳马不及格就是，搞不懂你哎，为了个体测这么认真。”
“那青峰君的话，如果哪一项没有及格会觉得是无所谓的事吗=皿=”
“说什么呢，我现在是病人，找医生开张病假条就好了，谁要去参加体测，还要在田径场上跑那死蠢的一千米啊——哈哈哈。”
不是说对一个体育测试这么认真，是因为不知道下回还有这种生活是什么时候，所以想尽可能的不留遗憾。
决定去练习跳马的北原淳子默默握拳，第二天回到学校却被快要爆发小宇宙的桃井五月直接拉到了学生会办公室。
“哎……桃井，我觉得其实没必要为了这个……”
“这个很重要啦！毕竟当初我答应过你嘛。”小姑娘意外的燃烧了。
……
“就这点小事啊。”学生会的A君颇无奈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桃井五月，“同学，我们学生会很忙的，请不要来添乱好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皿=！”小姑娘怒了。
“嘛……算了，桃井，一般人都会这种反应啦。”
“你们既然是篮球经理，应该不用担心体育测试吧，再说……”
“你如果不给我办，我就直接找新城了啊。”
“喂，这点事还要麻烦我们会长吗你们别闹了= =#”
很快混乱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闹哄哄中，传说中是桐皇校草的学生会会长毫不意外的出场了。
微笑有礼，谦谦公子，一眼看去很符合学生会会长这种名号，但仿佛每走一步都金光闪闪的的举止却让淳子忍不住以为自己是见到了那个变态的国家男篮助教= =。
“会长！篮球部在前几天新收了经理，没上报却又怪我们没有在她的通知上盖章QAQ”
“才不是啦！新城学长，我们明明递了申请的，是你们的人没有看到啊。”
“好了啦，”新城真一笑笑，瞬间KIRAKIRA的光芒打亮整间屋子……“没办的话补上不就好了，伊藤，不要跟女孩子计较嘛。”
“可是……”
“就这么定了吧。”他挥挥手，明亮清透的眼神落在桃井五月身上，又落在北原淳子身上，之后落在桌子上北原淳子的体育测试通知书上。他很随意的用修长的手指捻起来看了看，突然又把视线落在北原淳子身上，然后呆住了。
震惊，不可置信，狂喜，淳子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的出声，“学长，有……”
“淳子，我是真一。”
她呆了呆，皱起眉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真一？”
——终于攒够钱啦！！淳子，我们终于可以买去甲子园的车票了！！
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拉着女孩子高兴地又蹦又跳。
——……才不痛嘞，你别哭啊淳子，保护女生是男生的责任的。
女孩子哭的惨兮兮，小男孩揉揉嘴角的伤，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淳子，等我再长大一点，我一定会长成比他更优秀的男人的。
小小的男孩陡然间在她面前长成和她一般高的男人，除却那金色棕眸，连嘴角的弧度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印象里的男孩更加坦率，执拗，单纯到认定了就拉不回来。眼前的人却用温和的笑容掩盖掉他身上所有的棱角。
新城真一感慨的看着她，“淳子，你已经长成我面对面都认不出的大姑娘了。”
北原淳子望着他沉默好久，终于还是笑起来，那么多年没见突然碰到，还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真一，你以前也不姓新城的。”
“哈，扯平了。”他扬扬眉角，表情赧然却举止成熟。“有十年没见了吧？”
“差不多呢。”她忍不住眉开眼笑，面前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男人却突然有点赌气般敛了笑容，眉目执着的看向她。
“淳子，在你没见到我的这些年里，我长成了能让你喜欢上的男人了吗？”
“……看起来优秀多了。”还是有些一样的地方呢。想起过去那个还不到如今她腰际的小男孩，淳子眨了眨眼睛笑起来。
“哼。”他哼了声，却绷不住表情了，也忍不住跟着笑。“午休一起吃饭吧。这么多年没见，有很多事想跟你说呢。”
“嗯，好啊。”
小时候的记忆里有四个人，隔壁家的双胞胎大哥哥，温柔漂亮的大姐姐，还有这个虽然和她同年却总跟在她身后跑的莽撞男孩。
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日子平和细腻的让人感到幸福。她和那个男孩子每个周末都会跑到高中部的棒球场去看双胞胎弟弟打球，跟着同是高中生的大姐姐一起欢呼喝彩，过一会，被大姐姐指使去买饮料的双胞胎哥哥就晃晃悠悠走回来，递过饮料躺倒在他们旁边的草坪上，看云朵慢慢飘过天空。
等到太阳快要沉下去的时候，双胞胎弟弟练习结束，便换了衣服跟他们一起往家走。五个人吵吵嚷嚷一路笑闹，那时的夕阳特别漂亮，红彤彤的，把每个人的身上都打上红色的光。
“我们可不是有差不多十年没见了。那时候你才这么高呢，真一。”
“嗯，是啊。嫌弃我什么，淳子，那时候你也很矮呢。”
“真一……和也走了也差不多十年了。”
“……是啊。这么久了。”
后来双胞胎弟弟死了，双胞胎哥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懒散不爱运动的他加入了学校的棒球队，代替弟弟成为投手，带着所有人一起去甲子园。
人生太残忍，所以她甚至不敢继续了，小学一年级结束的时候，她就跟着纳兰离开了那。
“真一，后来听说达也可以去甲子园的时候，我真的特别高兴。”
“嗯，我知道。”
“这些年达也去美国了吧……真一，和也真的不回来了吗。”
“嗯。和也不回来了。”
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北原淳子偏开头看向外面大好的日光，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想起那个温柔优秀的双胞胎弟弟，想起那时的心情，她忍不住眼眶发涩，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哭出来。
她喜欢上杉和也，可上杉和也当时心里所想的只是带浅仓南去甲子园。
一直到最后都是这样。那时她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他的视线里。
“我到现在还会觉得，也许哪天我走在路上逛街时还会碰见他，他会像从前那样穿着背号1号的棒球服，头顶扣着棒球帽单肩背着书包迎面走过来。过去这么多年，他一定长成了个很棒的男人，也许他的身上已经换成了衬衣和西装，但那些都没关系……“
“淳子，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我会长成比和也还优秀的大人，我一定会长成强大到可以保护好你的人的。”
那之后他无法照亮的你的人生，我来守护你。
“……嗯。”
*
有了学生会会长的帮忙，体育测试直接全部免测了。当天下午，北原淳子捏着手里的表格，决定体检完就跑路。
身高，体重，肺活量，颜色识别，骨骼发育……
穿白大褂的老太太把听诊器放上了她的左胸口。然后带着笑意挑了挑眉。
“心脏跳得有力又缓呢，是运动员吗？”
“只是擅长一点运动而已。”北原淳子笑了笑，等老太太在表格上写了些什么，便拿起表离开。
有力又缓吗……那是当然的了。
心里面住着一个人呢。所以跳起来就沉甸甸的。
去医院看了还堂而皇之窝在那的青峰大辉，大概他之前跑出去玩了，穿着便装就躺在床上，一脸不耐烦，旁边还有两个唠唠叨叨的小护士。
看他三言两语打发走医务人员，北原淳子没什么心情的站在窗边，看外面如火烧般的天空。
那些年的天空也是这样的颜色呢。绚烂的像要把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
当年的天空和现在的一样，和也，你却看不到了。
“想什么呢。淳子。”
“我在想。我什么时候会离开呢。”沉默了好半天，她才出声。
“……去哪里？”
想着不能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他，背对着青峰大辉，她生生扯出个笑容来，玻璃上隐约映出她笑的艰难的脸。
“去一座负有盛名的图书馆，或去看漫天的向日葵花田，我还想在池袋的中心跳舞，也有可能潜进海水里……不过天气越来越冷了，去北海道看雪可能比较现实一点。”她笑嘻嘻的，面对着窗外漫天红霞，转过头来时眼睛被夕光映的更为透亮。然后看到青峰大辉沉静到有些面无表情的脸。“青峰君怎么这种表情看我？”
“没什么。”青峰大辉沉默许久，偏开头，不再看她那在夕光下被映的微粉的期待。“那样的话，你一定会看到很漂亮的世界吧。”
“我想也是。嘿。”她欢快的笑了声，转回头继续去看窗外壮观的火烧云彩，面对着下面车水马龙的街道，那些失望把脸上的笑容全都覆盖过去。
青峰君，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吗。
还是说一句陪我走或者不许我离开的话，就这么难？
青峰大辉今天是入院观察的最后一天了，办好出院手续，跟他在路边吃了晚饭，北原淳子明显能觉出自己心不在焉。
被他送回甜品店，她还有些精神恍惚，在门外道别，青峰大辉转身独自一人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晚上已经很冷了，北原淳子紧了紧衣领，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青峰大辉越走越远的背影，昏昏路灯，车流不息，她觉得自己难过的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青峰君，事实上，我说的那些事情我一样也不会去做，最终会实现的事，只是有一天我必须得离开这。
而那时的我可以要求你什么吗？
站了一会，几乎要冻僵了，而青峰大辉的背影已经远到几乎看不清，她便推门进去。甜品店店主冬野文乃正笑眯眯趴在柜台上对着一大束糖果花束发呆。冬野文乃看到她回来，立马开心的招呼挥手她。“——淳子，你快过来看，这是紫原君今天送过来的糖果花束呢。很漂亮吧~我都舍不得吃了呢。”
“是啊，真漂亮。”她应和的答了声，脚下一顿，然后突然想起，好像有段时间没有看见虹村修造出现在店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