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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叛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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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是凡世,仙山帝台。
重重幻境里,江南的清风作骨,干年明月为魂。风月楼内,你是否真的看惯了风月?---也看惯了别离?
雾气中的男子,身形欲仙,与树对弈。
树?
那里面封的是个个灵魂。他们都曾用过借力缩灵,然而却因为魔躯反噬而被封印在了树里,用永生自由换回了做为人的清醒。因为他们不希望以魔的身份死去。
冥一笑,那种笑仿佛凌架在人之上,不能琢磨---他笑时,眼里是空。
雾气渐散,棋盘上的局势已分明,如同现在的离端大陆一般。
华尊三年,年仅二十岁的凉帝萧纹瑾便一统中原,那冲天气势仿佛要统一离端大陆。凉统三国,封原周、蜀、凉三国为冀州、涂州、兖州、青州、扬州、荆州、并州、凉州、幽州、益州、司州、交州和豫州十三洲,国大凉。
正面上,西域西戎两族、南方竺国联盟皆与凉交好结盟,而南诏却由南火族控制,独霸一方,与凉已有剑拔驽张之势,凉发兵是迟早的事。
而暗地中,庄荛晞选择在入魔前赴死,死期将近,然她临死前必灭南诏,既与凉盟约已成,那么凉滇之战更是指日可待。
---可谁又知道,那仅是个导火索?南火族一灭,当四大家族力量不再守衡之时,又会产生怎样一个动乱的年代呢?
然而一切还尚未发生,暗流涌动,所有星辰还在命轨上移动……
白苑
庄荛晞一袭蓝衣,倚门望天。洛城的天空上闲适的飘散着白云,大雁南飞,秋风狠狠地将它们的羽毛刷落,它们却毫无知觉地飞着、飞着。
庄荛晞墨色的瞳仁上落下了片片灰白的影子,耳后传来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晞姐姐。”黎雨儿当日的死气大部分被庄荛晞吸走,只是虚耗过度,但经过几日的修养已经能下地走了。
庄荛晞回眸,见她脸色不错,心情也好,冰冷的神色也缓了下来。
“你进去好生修养,今日看似明朗,却带有沉闷之气,这几日怕要下雨---要入冬了。”
黎雨儿点头:“洛城的冬天是很冷……”然后话锋一转:“姐姐可否陪我去一下当年我为萧殿主设下的术法结界。前几日死气进来,我怀疑结界出了问题。”
庄荛晞正有此意。按理说,黎雨儿的结界能将诅咒之术屏蔽掉,自然也能阻挡一些秽物入内,然而死气却能在凉宫内做祟,很可能结界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两人并肩来到凉宫外,绕着那厚重的宫城城墙走了一圈,均能感应到那强大的灵力屏障。若是邪物入内,只怕不消片刻便会被灵力焚烧成灰烬。是哪儿出了问题呢?
最后两人都停在了一条通入宫内的水渠旁。水道本应长有青青的水草,然而里面的部分植物却枯死了。
“是毒吗?”黎雨儿问。
“不,”庄荛晞的眼里重新冻结起了寒冰:“是邪气入内了。”
“那看来就是这里了。我的结界遇水力量便大减,厉害点的邪物都能从水中进去。”黎雨儿表示赞同:“那邪物为什么要进去操控死气攻击我们呢?”
庄荛晞望着水渠一直通向远方:“滇池、澜沧江、青衣江、宫渠。南诏到洛城,很好的传送带。”
黎雨儿也明白了:“原来如此!”
庄荛晞冷笑:“把水中结界加强些。”黎雨儿点头。
庄荛晞正欲回白苑,却见一人影飞至眼前。
重冰从玄扈山洛湖下的怨雨宫一路运轻功而来,衣角沾满血迹,却只是一口气道:“怨骨亭发生叛乱,请宫主回宫主持大局!”
玄扈山洛湖怨雨宫
洛湖是由玄扈瀑布形成的,而怨雨宫则建在洛湖之下。当年怨雨宫征战武林,结下无数仇家,而当那些仇家结盟打算齐攻怨雨宫之际,他们竟然连怨雨宫的入口都没找到!但事实上,即使他们知道入口的位置,他们也进不去---那条路早已被庄荛晞做了手脚。
在初建怨雨宫之际,怨雨宫的第一代宫主---庄虞就曾考虑过南火族追杀的原因,在洛湖之上设下结界,又命人将玄扈山内部掏空,将入口设于其上!而庄荛晞又将入口布满毒虫,以致至今仍无外人进入怨雨宫。
此时快马加鞭的两人仅用了大半天就从十里开外的洛城赶到了这里。
铁索从玄扈山顶落下,因为玄扈山太过陡峭几乎垂直于地面,轻功再好也需借助铁索上山。而那条唯一上山的铁索却布满了毒虫。
庄荛晞和重冰一前一后借助铁索向上,竟丝毫不在意毒虫咬着自己的手指!直至两人爬到山顶,那痛苦的折磨才消失,然而两人被毒虫撕咬的双手竟毫发无损!?
---那些毒虫不过是庄荛晞幻术所造的像而已,如果当年齐攻怨雨宫的江湖人知道自己被一些幻象拦在门外,大概会气得呕血吧……
怨雨宫内的建筑如一座古城,整座宫殿将洛湖湖底填满。仿佛一座水下城市,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将这座水下城市笼罩,将洛湖之水隔绝在外---那是前任宫主庄虞所设的结界,在她逝世后,又多次被庄荛晞加强过。
整个怨雨宫布局清晰明了,黄沙楼、嘶雨堂、怨骨亭依次按前中后顺序排列。然而内部却设有各种机关,使人有进无出……
“属下出来之时,重影已带上宫众开始围剿叛贼,不知现在是否捉拿了子夜?”重冰紧紧跟在庄荛晞身后,从黄沙楼、嘶雨堂穿过,即使发生了叛乱,怨雨宫的一切事物依然照常进行,丝毫不受影响。
“到底有多少人叛乱?”庄荛晓冰冷一如平常,如同在问一件小事,但她的心里却很清楚,若非事态严重,重冰不会奔赴十里,让她回去主持大局。
“黄沙楼、嘶雨堂、怨骨亭皆有叛变者,但却是由怨雨亭的副领主子夜发动的,率领叛变者开始攻击怨骨亭,还抓了重夕当人质……”
庄荛晞目光一闪,冷声问:“理由呢?为何叛乱?”
“子夜的理由是,说宫主被我和重影挟持了,我和她要叛变……”重冰如实答到,目光里有什么东西被掩过:“但那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我离开宫里这么久,竟有此等传言?为何不及时告诉本宫主?---事情完了以后自己去领罚。”庄荛晞的语音毫无起伏,重冰却暗自松了口气---宫主这样说,便证明她相信他和重影并无叛变之心了。
穿过嘶雨堂,便来到了怨骨亭,因为是离叛乱最近的地方,也难免有些凌乱,药阁前更是一片狼藉。
见此,两人的脚步皆是一滞。重影上前,向庄荛晞一辑:“宫主,怨骨亭已被叛贼攻下。”
庄荛晞一点头,怨骨亭多为药师,只有少数几人懂得用毒、蛊,而叛者里有黄沙楼里的人,所以短时间内攻下怨骨亭不足为奇。
“庄宫主?”叛者前一男子惊呼,又瞬间冷静下来,对后面的人说:“她肯定是重冰和重影找人冒充的,大家千万不要相信!”
庄荛晞冷笑一声,是不是真人已经不重要了,从一开始,那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
“子夜,既然你认为我是假冒的,那我武功必比不上庄宫主,那么---”庄荛晞冰冷而又邪气地一笑:“可愿同我过招?”
子夜也一笑,却不做任何表态,然而额头却已渗出了汗,他抬手示意,见一小卒将重夕带了出来:“这倒不必,便让怨骨亭领主来领教吧。”
重夕虽为怨骨亭领主,却是除了炼药之外,其余一概不通,子夜说此话,明显是在挑衅。
庄荛晞一挑眉,显然不想在纠缠下去,足尖点地,飞身一掠,在所有人都没有人反应过来之际,她便已回到了原处。
“重影,把剩下的叛者关进水渊。”她冷声吩咐,与此同时,子夜的身体晃了晃,倒了下去。
众人皆看到了子夜心脏处那可怖的伤口,几乎一剑将心脏洞穿……那样的一剑,对于在场武功都不弱的人来说,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几乎已经达到了武学的巅峰!
叛者们都倒吸了一口气,那样的人,跟本不是他们能反抗的……然而关在水渊或许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或许还终会被放出来……
上百名叛者就这样被分成小队送往了洛湖最深的地方。然而,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却不是水渊,而是……
当叛者已经疏送完后,怨雨宫真正的掌权人再次向嘶雨堂主发出了命令:“重影,将水渊的后闸打开……”
水渊的后闸!那样的字眼却让重影一震,是了,以宫主的性格,又如何会让背叛她的人活命呢?原来宫主真正想要让那些人去的地方,是地狱啊!平日看惯了生死的重影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仿佛那便是她的结局一般……
然而庄荛晞却没有发现身后属下的异常,只是自己喃喃道:“前段时间那些水怪还在怪我没有将它们喂饱,这一次就让它们吃个够吧……哈。”
不经意间,庄荛晞的眸又染上了一片血红。重夕虽在叛乱中被挟持,却依然有着身为药师的敏锐,看到如此怪异的现象不禁出了声:“宫主……”
重夕看到宫主望向她,心知像庄荛晞这样戒心极重之人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于是只道了一声:“多谢。”
庄荛晞一点头,见重夕脸上仍有血痕,整个人狼狈不堪,便吩咐她下去休息,又让重冰派一个影卫保护她,这才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突然,庄荛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了子夜的尸体,那张脸上,赫然是一个笑容!
冰冷的笑容在尸体的脸上扭曲、放大,阴暗而诡异,却是如此自然,甚至竟有几分得意与释然?!
叛乱已被镇压,可子夜的笑容,那,分明是胜者才有的表情……
子夜,你赢了吗?
你分明是败者呀……
庄荛晞打量着,尸体的脸,阴柔而略带女气的脸上,挺直的鼻梁增添了不少阳刚之气,也算是一个美男子,可……这分明是典型的南诏样貌!南诏阴气重,所以人多阴柔,同样湿气也重,于是鼻挺直……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庄荛晞摇了摇头,心想天色已晚,便没有回凉宫。
入夜,零星的月光照入水中,使得这座水下城市更加幽冷、静谧。
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庄荛晞伸出手,去触摸地上的水纹。苍白的手落在玄武岩上,如同透明了一样。
“咳咳……”庄荛晞咳出了点点血沫。红衣、黑发、苍白而无生气的脸、嘴角的血迹、瞳仁里的魔气……
洛湖之底最深处的水渊,在建造怨雨宫之时设成了水牢,用了一个水闸,将水渊封离。水渊下水怪成群,其中最厉害的,便是水怪渊鬼。
此时妖冶如红莲的渊鬼在庄荛晞面前出现,带着一贯的魅笑:“你体内的力量连我也要畏惧。”
庄荛晞却只是抬眸:“哦?”
渊鬼笑意更深,脸上绽出梨涡,如瀑的黑发从脚踝蔓开,像水草一样开始旋转、舞蹈。黑发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逐渐形成了几个成人大小的黑影,一直围着庄荛晞转着。然而庄荛晞却将手一挥,用黯泪剑绞出一股强大的水流,狠狠地将黑发打散了。
“哎呀呀,你可真是无趣,看不出来我的头发在找你跳舞么?”渊鬼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看着庄荛晞故作娇嗔。
庄荛晞却冷哼了一声:“你只是一个水鬼,虽统领一湖水怪,但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然后她将剑收回,虽口上这样说,但心里却十分清楚,渊鬼并不简单,她已有上千年修为,连这洛湖水结界大部分也要靠渊鬼的力量支撑,如此灵力,庄荛晞自然也得忌讳。
“好不容易出来呀……”渊鬼伸了个懒腰,却见庄荛晞丝毫不为所动,转身便要离去,才啐了一口。
“真是不识好人心!”
这样骂完后,渊鬼才道出了自己找庄荛晞的真实原由。
“庄宫主,用你的力量去感应一下吧!远在千里之外的蛊尾山,不属于阳界的力量在盛长,雨能浇灭火苗,雷却助火燃烧!”
那样如同预言一般的语句从渊鬼口里道出,如一把剑直插庄荛晞心底。虽然一时间并不知道此话的真义,但她却隐隐觉得她在怨雨宫的此刻,残雷殿发生了什么事?!
连夜赶回凉宫,庄荛晞已然身心具疲,魔性已有些蠢蠢欲动,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血来。
庄荛晞擦擦嘴角的血迹,望着灯火通明一片祥和的凉宫,心道,萧纹瑾应该还安全。于是连忙进入白苑,下残雷殿去了。
漆黑的通道内,时有殿中弟子的尸体伏在地上,庄荛晞警觉地抽出黯泪剑,一步一步向前移去。
残雷殿与怨雨宫不同,怨雨宫格局分明,而残雷殿四部位置的排列却是不拘一格,或许这里是暗部的一个点,那边也有暗部的一个点,每个部都是多点而成。
原本白苑下面对应的是萧溯游的办公之处雾阁,然而萧溯游却未在雾阁。庄荛晞倒不担心萧溯游有什么危险,即使是精通术法的人在他面前都毫无优势可言,更别说一群连术法都敌不过的人了。
通道显然已到了尽头,忽然从左方闪过一抹刀光,庄荛晞下意识地便将黯泪剑一挥,一刀一剑相击发出了长长的鸣音。
庄荛晞一转头,看到径正苦笑地望着自己:“师姐。”
庄荛晞收了黯泪剑,径则看了看自己的刀,没发现有什么裂纹,才抬起头来问道:“师姐怎么回来了?叛乱平息了么?”
庄荛晞点了点头,也问径道:“你怎么在这里?”
径久经沙场,遇事自然亳不拖拉,见庄荛晞问起,便如实答道:“不瞒师姐,残雷殿也发生了叛乱。”
听到这样的答案,庄荛晞并不意外,她早有此疑虑。和在怨雨宫一样,庄荛晞同样问起了叛乱的原因,而径却先道了一声:“那师姐莫要生气。”径这样说,庄荛晞也猜到了几分,然后径才开口:“是殿中有些人不服师姐你来殿中。”
这一点庄荛晞也已经猜到了,竟不料上次才被萧溯游压了下来,这么快又发生了叛乱,且同怨雨宫的叛乱同时发生……
“萧溯游在哪儿?”庄荛晞冷问,她明白那些不服的人多半是与自己有仇,这次叛乱也是因她而起,算是萧溯游帮了她吧。
然而庄荛晞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疑虑,怨雨宫与残雷殿结盟,好处自然是能助凉统一,可是结盟却需要凉与南诏决裂,甚至还要担上殿中弟子因不服庄荛晞而发生叛乱的风险,好坏权衡下来,坏处似乎更胜一筹。萧溯游是何等人物,他是结盟的关键,这一点他必然早有料想,可他却依然选择了与自己结盟,他的心里还打着什么算盘呢……
“师姐?”径唤了一声,庄荛晞也回过了神,点头示意径说。
“殿主在上次让师姐见殿众的地方,那里是残雷殿的中心,一般是殿主见殿众的地方,师姐可以称它为玄武殿。”正说着,径便带着庄荛晞穿过了走廊,来到了玄武殿。
萧溯游站在高台之上,他的身后是一架粉碎的梨木椅,从肢解程度来看,显然是被内力所震碎的。
庄荛晞扫了一眼高台下的那些黑黢黢的殿众,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在那些人里,有一些炽热地眼睛如野兽一般盯向她,散发出无穷地恨意,然而这里,只有残雷殿的几百人,洛城郊外的分殿和兽场,那里凝聚的,又是怎样的恨呢……
台上的萧溯游移动了步子,他所带来的压魄力,竟让容纳了几百人的玄武殿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回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将内息频率降至最低。
那便是强者,即使遭到了背叛,他的魄力也一如从前!
庄荛晓望向那俯视全场的男子,他的脸庞如同一位优秀的啄玉师用最好的玉料刻出的一样,干净、利落、流畅,如炬的眼里散发出震慑四方的光,像极了传说中住在缈洲的神明。
“带上来。”他开了口,沉缓的声音回荡在殿内,那些叛乱者便一个一个地跪在了他下面:“既然庄宫主来了,那么我就将这些人交给庄宫主处理了。”
庄荛晞走过去,倒没做表态,然后黯泪剑一挥,便为那被捆着的几十名乱党松了绑。萧溯游看到一向骄傲自负地庄荛晞居然没有当场将乱贼杀死,也来了兴致,想看她准备干什么。
庄荛晞神色如常,声音却冷得入骨:“即然我现在听命于残雷殿,自然按照残雷殿的规矩办事,那---”她将黯泪剑一挥:“如果有人不服,那么就上来挑战好了!”
一旁的径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师姐,萧溯游也向她投了一个赞赏的目光,嘴角一扬。
“谁来?!”庄荛晞再是一问,目光扫遍全场,有人蠢蠢欲动,有人犹豫不决,有人竭力克制,几遍下来,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随后又跟着出来了几个人。
庄荛晞面无表情,道:“一起动手吧。”话音一落,杀气便一泻而出,然而血衣女子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挡,黯泪剑连鞘也未出,那三人便被呼啸的剑气震开好几步。最后都齐齐退到了阵列里。
她庄荛晞是谁,建立怨雨宫称霸武林,一人战三百凉兵而无人生还,又岂是一人一朝一夕能敌的?
“可还有人?”庄荛晞眼里闪过冷芒,这一刻,残雷殿中的空气已冷到了极致,连声音都被冻结。
“哈哈哈!”庄荛晞仰面大笑,眼里闪过深深的鄙意:“既然无人再出战,那就别在暗处不服!”
“这是江湖!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毕你们从踏足江湖起就应该明白,弱肉强食才是江湖的唯一法则,我怨雨宫灭了你们的门派,是顺应这法则,你们的门派被灭,亦是顺应这法则!你们都是追随强者的人,难道这都不明白?如果你们无法打败我,要么就作你的奴隶,要么就成为我剑下的亡魂!”
庄荛晞的这一番话,无不威慑全场,那些恨意渐渐被隐藏,人群也终于平静。
是了,这是江湖,那看似清彻的湖水,下面却不知埋了多少枯骨?若不强便只有臣服,于是殿众们齐刷刷地脆下。他们个个面容虔诚,信奉着自己的强者:
“残雷怨雨,协手并进,共退外敌,称霸江湖!”
殿众的吼声如有掀顶之势,今夜在凉宫中的人怕是睡不安稳,以为被封下地下的冤魂要破地而出了。
庄荛晞回过头,向萧溯游对视了一眼,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