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燕西）》苏玉璃

7、第 7 章

　　第七章

　　燕归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断雁西风？”
　　西风微笑着，因为抱着衣服空不出手，就抬起下巴指着正在分衣服的同事解释：“我们医院来这里慰问啦。”
　　燕归人伸手把衣服接过来：“接到通知了，原来是你们。”
　　双手解放的西风甩了甩胳膊，指着那厚厚的一大包衣服道：“真好笑，现在就发了棉衣。”
　　燕归人笑笑：“这里天气变化无常，一夜之间气温下降十几度的事也会有的，棉衣是必要的。要是不冷，可以拆掉棉芯只穿外面的夹衣。”
　　“原来是这样啊。”西风指着穿在燕归人身上有些松垮的工服问：“你的也是棉衣？去了芯子？”
　　燕归人点头：“是。”
　　这时，把燕归人乘坐的车开到房子前车队停好的司机过来问：“燕工，明天什么时候上工？”
　　“早班。我开车好了，你休息吧，”
　　“好，多谢燕工。”司机应着声走了。
　　断雁西风好奇的问：“你明天也去现场吗？”看燕归人点头，拍手道：“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走吧！反正明天我们也是要去的。”
　　燕归人犹豫着：“我去的早。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西风立刻摇头：“我在火车上睡了一路啦。我想早点去看看热闹，你们究竟怎么把油采出来呢？”
　　看西风那么雀跃，燕归人不再坚持：“如果明天早上你起的来的话，就一起去吧。六点半早饭，七点钟出发。”停了一下，仍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西风道：“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
　　西风立刻保证：“我没问题的！那说定了哦！”
　　商量已定，断雁西风回头去看自己的两个护士同伴，却发现早已没了她们的踪迹，就有些着急了：“呀！她们两个走了，怎么不等我？我还不知道该住哪呢！”
　　“你在第三排中间的那个房子，跟我来吧。”
　　看燕归人往后边走去，西风急忙跟上：“咦，你怎么知道呢？”
　　燕归人轻笑：“你们三个的房子，是这里最好的，也是最新的。”
　　“哈！这么照顾我们啊？”
　　“因为这里平时只有男人。”
　　“哦——”西风拉长了声音，忽然明白了：“就说我们一来就总有人在偷偷的看嘛。”说着，无意间一瞥，便看见旁边房子有个工人快速的背转身，西风不由得笑了起来。
　　燕归人也发现了，便解释：“他们也是好奇。”说着燕归人停了下来：“到了。”
　　看着面前明显刚刚刷过新漆的野营房，西风叹道：“真的比较新哎。”
　　燕归人正要答话，门忽然开了，两个同事齐齐探出头来：“西风。”燕归人便向两个人点头示意，把衣服还给西风：“你们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转身走开。

　　把衣服放到铺着崭新单子的床上，西风正要数落一下同事不该扔下自己就走，其中一个已经把手巴到西风的肩膀上来：“西风西风！刚才那人是谁？”
　　还没回答，另一个也凑过来：“是不是上个月车祸里那个暴力男？叫....什么来着？”
　　“喂！”西风立刻反驳：“燕归人哪里暴力了？！”
　　“牙齿打掉三颗，肋骨打断两根半，还不暴力啊？”
　　西风涨红了脸：“他只是太激动了些，力气大了些嘛。”
　　看着有些激动的西风，同事忽然笑了：“西风你干嘛这么护着他啊？是不是————啊？”
　　“你们越来越胡说了哦！”发觉自己脸有些烧灼，西风掩饰的背过身去整理刚发下来的工衣。
　　但那两个家伙显然不想就此放过她：“真的真的！西风，这样的话，你那个飞行员帅哥是不是可以让给我们啊？”
　　西风第一次对于自己答应慕少艾让羽仔借看自己的由头来找他有了些微的抱怨，咬了一下嘴唇转过身来：“你们还乱说！其实羽仔他.....”说了一半，西风又停住。她该说什么呢？说羽仔其实是来找慕少艾的吗？显然不行......
　　她不说，同事却不依不饶：“他怎么样？哎呀，西风你不知道，每次你的羽仔来找你我们都羡慕又嫉妒！你要是不要的话，我们可要去追啦！”
　　“你们！”西风无奈，沉下脸来正要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三个人一起看过去，就见燕归人左手拎了两个暖瓶，身边是满满的一大桶水：“帮你们打了一点洗漱用的水。”说着提起水桶进门来，放下。
　　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照进来，给燕归人打了金色的轮廓，或许是因为逆光的关系，他的脸色有些暗沉。
　　两个同事面面相觑看了一下，一起转向断雁西风。西风要过来说点什么，燕归人却已转身离开，并随手关上了门。

　　西风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见燕归人已经要转过前一排房子，忙高声叫住他：“燕归人！”
　　燕归人止步，停了一下才转过身来。
　　西风追过去笑嘻嘻开口：“她们两个叫我来向你道谢。”
　　燕归人淡淡道：“没什么，举手之劳。”
　　西风再问：“水从哪里打呢？”燕归人指着独立于几排房子之外的三间铁皮房道：“中间是水房，冷水热水都很方便。左边是浴室，右边是食堂，晚饭六点开始，你们最好早点去。”
　　“哦。”西风随口应着，往那几间房子张望，中间水房的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接水，甚至有工人干脆带了用具直接在那里洗漱，里面似乎有潮气逸出房外。
　　忽然前面有人在喊：“燕工，燕归人！”
　　“在这里！”燕归人答应了一声匆忙走了。断雁西风站了一会儿，便回到房子里。见同事已经洗漱完毕，匆忙洗了把脸就赶去食堂。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西风她们三个人的饭吃的有些不是滋味，两个同事觉得不好意思，悄悄议论，西风却不管，干脆一一回看过去，这下那些工人倒比她们还要害羞了，一个个低头专心吃饭。西风吃的快，就坐在桌旁等两个同事吃完一起回房。期间她不时看向门口，而燕归人始终没有出现。

　　戈壁上昼夜温差大，天一黑下来，外面就冷的刺骨了。断雁西风本想到燕归人那里坐一会儿，可一出门就被寒气激的打了个寒战。何况她根本不知道燕归人的住处，只记得似乎是在第一排靠近中间的位置......而且这一路颠簸的确是有些腰酸背痛的，于是作罢，早早睡下。本来因为有点兴奋，西风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为了不吵醒同伴，西风把手机铃声调到很小，于是，第二天西风被闹钟吵醒的时候，铃声已经响过第三遍。一看已经是六点四十，西风暗叫一声：“晚了！”忙不迭的穿衣洗漱出门去。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外面很冷。但西风来不及感慨这些，因为她已经听到了前面汽车启动的声音——燕归人他们出发了！
　　西风心里一急，拔腿就往前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