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无良后妈

28、保护（修改中）

　　千军万马前，尽百计千计，成万人之上，坐拥天下。

　　望着四行大字，东帝满意地呵呵笑。

　　张丞相好奇地瞄了眼，随即不解地蹙眉，皇帝究竟想说什么？他捻着白花花的胡子左看右看良久，仍然没有看明白。

　　“皇上，这……”

　　若连意思都看不懂，看不透，皇子们如何能回答此题？难道，皇帝有意刁难？

　　东帝一点也不惊讶他的不解，若是这么容易就能参透，挑战何在？呵呵。此题看似不通，但若仔细深究，定能看出个所以。

　　“卿家对民间预言可由耳闻？”

　　莫非大名鼎鼎的仁德后是…… 张丞相顿时额冒冷汗，千万不要如他所料。

　　司寇氏之女向来以才华横溢而闻名天下，她们嫁给皇帝后，南国的半边天便由皇后撑起。正因如此，南国一直都存在着皇亲内战的隐患。民间一直盛传着一则预言：

　　二月炎热，六月飘雪。
　　春去秋逝，四季不再。

　　景星破空，凤凰临世。
　　簪缨之后，权贵双拥。

　　仁德天下，百鸟朝凤。
　　梧凤之鸣，太平盛世。

　　……而平皇后走的那年，大雪绵绵不断地下了六个月，但二月间却热流突袭，那一年只有两季，没有春秋。

　　太平盛世并非坏事，可天下乃指四国。如此看，岂不是要四国统一，才能得天下？思及此，张丞相更是恐慌。

　　东帝见他一脸惊吓，知道他终于想明白了，莞尔一笑，开口道：“卿家，立刻准备，朕明天早朝宣布盛选选题！”

　　张丞相支吾片刻，终究是接过宣纸，沉声道：“微臣立刻去办。”

　　他走后，东帝从腰间结下一块晶莹通透的翡翠玉佩，他的手指抚摸着玉上雕刻的凤，笑了笑，这是她为他结缀的罗缨。

　　他不禁想起她曾经问过他的话。

　　如果给你一年的艰苦及煎熬，换来下半辈子的幸福，你可否愿意？如果给你人世间所有的财富，唯独得不到爱情，你要么？

　　当时的他还年幼，回答也很幼稚。他说，这个假设很矛盾，因为太子是不会受苦的。帝王拥有整个江山，没什么是得不到的。况且，帝王不需要情。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

　　殿下你错了，女人的财富便是爱情，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可经历千辛万苦，只为了一个人的幸福。而没了女人的男人，就如同没了左手的右手，怎么也不完整。

　　东帝轻笑出声，嗓音暗哑。祸水，若是你，你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一个黑影掠过，跪在黄帝前，拱手道：“北辰参见皇上！”

　　“如何？”东帝的瞳仁闪过一丝笑意，也不请他平身。

　　尽管与皇后无情意可谈，但他一向视这个比皇子们大不了多少的小舅子如己出。因他的纵容，令调皮的北辰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习性。

　　浑身黑衣的北辰笑嘻嘻地跳上御案，摆弄着皇帝的毛笔，道：“还能如何？两位都想得如此妙，各自打着如意算盘，并非我这个粗人能理解的。” 他的言语间并没提及康少为的那一掌，刻意隐瞒了祸水受伤之事。

　　“如此说，她亦有此意？”

　　不愧为他的女儿，相隔千里，想法仍与他一致。

　　北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东帝瞥了他一眼，说“辰，老实告诉朕，她是不是早就得知你的身份？”

　　他女儿的性格有着翩婷的坚毅及冷静，有着他的理智及果断，但她却比她娘亲无情，比他狠心。这样的女儿，有什么可能不对北辰的突然出现有所质疑？他太清楚这个女儿了，一如当年的自己，谁都不相信，谁都怀疑。

　　“她知道，亦很聪明地从我这儿索取了承诺。她说她以前没有追究我的身份，如今不同。若我的身份对南国存在威胁，她定不放过。”当时他没有细想，后来回忆才发觉她的话是向他索取承诺。若他当时的回答非她所愿，她一定会有所行动。

　　“听说……南帝有意为难她的兄长所以她才会如此仓促地结束了与西国的战争？”东帝的眸子里精光闪耀，想了一想，转移话题问道。

　　“是的。她是温丞相抚养成人的，他教会了她所有。其实当初他与她有非兄妹的情感，却始终未遂。后来她入宫他虽然很不赞成，却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涉身朝野方便与她联系及照顾她。我看南帝就是得知此事才耿耿于怀，不然以温丞相那个不求名利的性子，是绝不会惹祸上身的。”北辰不得不感叹东帝收取消息之灵通，才发生了没多久的事他便派人打探好。东帝处事方式与极为祸水相似，想必是心中有了底才会开口询问他的。

　　“哦？”他不说他还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的关系。看来……温咏对他的威胁也不小。要是祸水赢得盛选，以她对温咏的依赖，某日把江山双手奉献给他也不无可能。虽说他不在意把江山给了祸水，但绝不允许伪海氏之外的人坐上这个用他们的血换来的皇位。

　　北辰洞悉了东帝的顾虑，朗声一笑。“皇上无需担心。若他对皇位虎视眈眈，以他的才智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但是你的女儿已经很聪明地解决了这个可能性。一如她对付我一样，她让他发誓不得有二心。以他对她的宠爱，他没有反悔的理由。可她是他的天下，若南帝，或任何人，胆敢伤她一条毫毛的话……呵呵……效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依你之见，南帝下一步会怎么走？”这当然好，可是，若南帝的第一个目标是温咏，而非祸水呢？聪明的人都会除了温咏再杀祸水。

　　“他当初能以亲生骨肉的性命与祸水打赌，她也能微笑着营救了这一条生命。我既不明白南帝为何那么不在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对她的地位造成威胁的婴儿。所以至今，我依然参不透仁德后，更是看不清仁承帝。”想起此事，北辰仍然十分不解。

　　“辰，派几名高手暗中保护温咏。在朕选出皇储前，他不得有任何损伤。还有，万万不能让他发觉。”

　　一来，他可以监视此人的一举一动，希望通过他，令他对仁承帝的了解能更为深入。二来，这也算是让他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保护她最亲的人，不让她有所牵挂。

　　“是！”北辰施展轻功，跃到东帝面前，拱手下跪后，便想离去。只见他走了几步，停了停，回头道：“皇上，不要为难她，也不要让我做违背诺言的事，好么？”

　　东帝一呆，身躯瞬时间僵硬，声音冷却，“朕为何要答应你？”

　　北辰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语气有一丝哀求，“就算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吧……”毕竟，她为了他，埋葬了青春岁月，奉献了少女芳心，最终甚至付出了生命。然而，在她生命的最后一霎那，她深爱的男人心中的女人依然不是她。

　　东帝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让他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道：“你姐姐临死前让朕照顾你，朕已还了她所愿，算是圆了她的梦了，朕不认为还亏欠她什么。所以，朕不认为朕有需要答应你这要求。”

　　北辰盯着他的背影良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颤抖着嗓音念出一句诗。

　　平皇后临走前给当时还是太子的东帝留下了一封信，苍白的纸上只是草草地写了一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笔迹之缭乱仿佛她没有心思，也不愿与他再有任何牵挂。容皇后病重卧床不起时，紧握着她陪她嫁入皇宫的宫女的手，泪如如下，念出了这句诗。甚至她昏迷时，嘴上仍喃喃地念着，直到她再也发不出声音为止。

　　东帝听候，身影猛地一震，紧握双拳，火冒三丈，回过头怒视他，“给朕出去！”

　　北辰眼露嘲讽，心思，既然忘不了，还装什么坚强？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命地向皇帝一鞠躬，身影一晃，走了。

　　他走后，东帝瘫软在地，仿佛一刹那老了十年。“好好好，你们都要这般地折磨朕，很好很好……。”

　　他从来就没有打算过伤害任何人。可他的自负，他的理所当然，却无意间造成了最爱的人的悲惨结局。那时的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深情，他的悔恨，会夺去另一名女子的所有。如今，他只剩下女儿了，难道他还是逃不过这魔咒么？

　　“翩婷，我欠你的我都还清了……你为何还不放过我？！这是你对我的要求么？那么好……如你所愿。我会倾尽所有保护她的……”东帝突然间狂笑起来，可他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但他始终没有哭泣。或许是痛到深处，泪也流不出了。

　　光阴如流水地穿过，眼泪干了，嗓子哑了，痛楚依旧止不住。多少年了，他尝试遗忘，试图恨她，最后怨她，可试过，恨过，怨过，终究还是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