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诉情深》祈容

1、与你的相遇

　　我很不甘，最后的最后你连一张合照也没有留给我，就这样淡出了我的生活……

　　（序）我记你深入骨髓，你却让我相忘于江湖

　　最近一直有梦魔，梦见你时而笑着望着我，时而皱眉不知想什么。梦见第一次遇见你时，你半蹲在角落，嘴角淡笑地调戏着正在觅食的小猫。梦见秦容，严妍，卓小侠……梦见自己在那个破破的小巷里笑意冉冉……梦里的自己总是笑得异常开心……可是半夜梦醒后，却发现自己卷在被窝里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我知道，即使再怎么挣扎不已，也要亲手埋葬这段回忆。
　　我们，已经是陌路了……

　　大学到毕业，挣扎了四年，我已决定离开这个到处充满着你气息的城市。

　　秦天，你说世界不公平。有些人身来富贵，有些人落魄得连书也读不成。你总是以一种歉意地眼光看着秦容，可是，对于我呢……

　　你说，世界公不公平，我记你深入骨髓，你却让我相忘于江湖。

　　（一）那时的你在我眼里就如猫一般的慵懒

　　刚来N市时正值暑假异常的热，那时的我宛如被解放的小鸟一门心思地扑倒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似乎一切都那么新奇有趣。
　　为了离开那个宛如牢笼的家，特意所有的高考志愿都选了外地，也如愿在最后进了S大。口袋里揣着钱包，手里拎着拉杆箱，从火车上下来的我，看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人流，竟有种莫名的兴奋，从此，我将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漂泊学习。

　　因为离开学校报道的日子提早了两天，在学校宿舍放好行李后，便在马路两边逛起了小店。踏在未知的小道上，宛然不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待宰的肥羊。终于在夜幕重重中，迷失了回去的道路。我习惯性地摸口袋掏钱准备叫辆车回去，悲剧的发现钱包被人顺手牵走了。我那时悲伤逆流成河，心里焦躁地想聪明警惕的我竟然有一天也遭了道。

　　那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昏暗地小道里，柔和的灯光一泻到底，倒映着你柔和的目光。那时，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诡异男子，以一种恶趣味的方式调戏着正在觅食的小猫。夜灯的照耀下，那时的你在我眼里就如猫一般的慵懒。

　　由于我的靠近，小猫惊吓地逃的老远。你不爽地抬头，柔和的浅笑已化为冷冽，双手插着裤子口袋。近距离观察你的我顿时发现，穿着一身类似混混的衣服，表情恐怖略有敌意的你根本不是远远看上去那么温柔纯良的良好公民。
　　原本准备未语泪先流，装作可怜巴巴借钱乘车回去的我，顿时惊吓出一身汗。这种月黑风高的黑巷子里，最容易发生那种危险的事情……

　　你皱着眉头开着我，似乎也没想到这时候有我这么一个人出来打扰你逗猫的性质。你揣测地看着我，似乎在猜测我的身份，默了，在我冷汗淋淋下，你开口道，声音冷冽又低沉。“你是S大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开学后的新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股热气往上流，我张了张嘴巴，开口道：“能不能借我20元车钱。我钱包被偷了……”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声，小到自己觉得丢脸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你脸色莫辨，良久，才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20元递给我，手指附着薄茧的异常修长好看，什么也没说也没管我的反应，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在你背后使劲道谢着，看着你的背影融入至夜色中。我想，你只是个不善于言辞的好人。

　　后来，等我们熟悉后，你听后那次我的遭遇和我对你的评价后暗自好笑，拍了拍我的头，上下打量着我，有点鄙夷地说：“你一看就是一只肥羊，很傻很单纯。”

　　（二）你的名字就像天空一样美丽

　　我在那里一等便等了一个星期，同学都说我是不是傻了，在烈日炎炎下，像傻子般的等这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的人。
　　那时的我固执的认为有恩不报，是昧着良心的。

　　我清楚记得那天你穿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而我穿了一条黑色连衣裙。那天的气温异常的高，我躲在阴凉里还有种中暑般阵阵头晕，所以在看见你的身影后，我不确定地柔了好几次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幻想，便急急忙忙地跟了过去。

　　你走得很快，垂头自顾自得向前着，汗顺着脸颊滑下。我在后面有些低落地跟着，如果你不停下来，而我却永远赶不上你的脚步。
　　四周一片嘈杂，我的眼里却全是你的背影。

　　那时自己时常在想，我是不是被你最初调戏猫猫的慵懒迷煞了眼，还是被你毫不犹豫地借钱给我温柔住了心。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我就这样傻傻地跟在你的身后，左转右转，一直跟到一个破巷子。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简陋凌乱的区域。
　　一进巷子，自己瞬间被众人围观了，一个长着猥琐的男人指着我问你，“秦天，你现在换口味啦，喜欢校园系的了？”
　　一下子寂静了下来。你似乎终于警觉，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皱眉：“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我是……”你乌黑亮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表情带着疑惑和警惕，“我是来还20元的……”我看着你，那双漂亮的眼睛，让我顿时说不话来，只能支支吾吾几下，后面说的太轻，你没有听清，越发皱眉。周围的人却越聚越多。
　　似乎不想被围观，你皱着眉对我说道，到里面来说吧。
　　我呐呐地跟上。

　　唔，秦天，晴天，你的名字就像天空一样美丽……

　　小巷的底部就是你的家，一间四十平方米的屋子，虽小却五脏俱全。
　　“说吧，什么事……”
　　我乖乖地拿出20元，真诚地说：“那天晚上，谢谢你。”
　　你似乎才想起有这么一件事，默默地拿了钱。

　　“秦天？”一个约25、6岁的男子从门内走出来疑惑的问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恩，今天没什么事就先回来了……”
　　“这位是……？”男子略微调侃地说：“你这样公然带女人回家，小妍会吃醋的……”
　　“卓小侠你别乱说！”
　　随后，你看了看我，示意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哥哥……”一个约上小学的男孩从里面奔了过来，一把抱住你，高兴地说道：“欢迎回来……”
　　男孩就这么窝在你的怀里，闷闷地说：“卓哥哥越来越笨了，这道题目他想了一个下午都没有想出来。”
　　你的身子有些微僵，沙哑道：“哥哥很快就能凑足供你上学的钱了。”你的眼神黯淡着，似乎也不确定所谓的很快究竟有多快……

　　卓小侠在旁边愤愤不平地郁闷道：“我也只读了小学啊……后面的我怎么知道……数学这种只要会加减，付钱找钱时别搞错就行了，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男孩从你怀里爬出来，反驳道：“哪有……”似乎才发现我，疑惑地歪头道：“哥哥，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秦容，不要瞎说。”你呵斥道。

　　（三）我想找个能和你相处的理由

　　遇见你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满满是感激。
　　遇见你的第二瞬间，我下了一个决定。

　　“我来帮你补习吧……”我对上你墨色的眼眸，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猜测着你是怀疑我的动机还是怀疑我的能力，连忙补充道：“那天晚上真的很谢谢你的帮忙，所以我也想尽我所能报一次恩，我是S大的，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你点了点头，默认了。我松了一口气，浅笑。

　　我找到了一个能和你相处的理由。

　　之后，我每周抽四天时间回去秦天家里，我时常布置完秦容作业后，就偷偷地看着你。你并不是每天都回来，大多数都是等我走了才到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工作，每天都工作地那么晚，你只不过比我大两岁，却要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担。
　　你不知道我在偷偷的关注你，时常在和秦容、周小侠聊天中套你信息。

　　你喜欢猫，常常拿着家中的剩食却挑逗猫猫。你和严妍、周小虾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父母生下弟弟后不久因一次车祸久别于世，你为了供弟弟秦容读书辍学在外面工作着，凑他的学费。严妍喜欢你，作为一个爱你的女人，她在外面也为你打拼的。但我没见过严妍。

　　回家后，你总是异常疲惫，默默地靠着门边点起一根烟，缓缓地抽着。
　　你不会在秦容面前抽，你说那对小孩身体不好。你一直为秦容着想，却从不为自己想。

　　秦容做题做的睡着了，他是个用功刻苦的小孩，头脑异常聪明，知识一学就会。
　　秦容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其实是营养不良，已经读初一了。你看着他时冷冽深沉的眼眸总变的柔和和容在心里的那丝丝歉意。

　　我靠近你，你的表情异常寂寥，你没看我，只是抬头看着没有星辰的夜空说道：“谢谢……”
　　即使我帮秦容补习，你也不常和我说话，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又或者说我就只是秦容免费的家庭教师而已。但你的一句谢谢，却化解了我所有的苦。
　　“明天晚上，我们部有个庆祝活动，我可能来不了这了。”
　　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你却不知，我想你连一天都不像等待。

　　（四）你把我从那人那拉开的那瞬间，我的心正式遗落

　　大学里我加入了实践部，因庆祝新生到来，部长特地开了一个新生欢迎活动，是在一个酒吧里。
　　看了实践部里的成员，我顿时无语了，除了部长外，其余全是女生，其中不乏有个校花。心里顿时感觉毛毛的……

　　果不其然，在大家喝酒庆祝醉醺醺时，部长开始发起了酒疯。他猛地靠近一个校花，在校花喝的烂醉如泥云里雾里时亲了校花一口。校花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呆滞在那里。接着部长如法炮制向我凑来，对于酒我不感冒，所以就小抿了一口，也没怎么醉，可是部长如此恶性地凑过来，我竟然像被人施了定身术般呆坐在了原地，石化了。

　　刚要亲到脸颊，手一痛，身子一歪，从椅子上倒了下来。我的连吓得煞白，却被这一意外事件摔回了心智，我抬起头，看着幕后黑手冷着脸，表情很淡。
　　可能是我煞白的脸和带着泪水的眼睛吓坏了你，你不再冷着脸，而是伸手扶起双腿有些软的我。
　　你的手不是第一次见，依旧是如初见般修长和那薄薄的茧。

　　部长看着秦天骂道：“你是谁啊？别动我女人……”
　　我欲哭无泪，小的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部长的女人。
　　所以说发酒疯的人是很可怕的。

　　你握着我的手突然加紧，让我有些吃痛，却什么也没说，拉着我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徒留部长在后面骂骂咧咧。
　　你把我拉到外面，表情异常严肃，“你傻吗，难道不知道会躲？”
　　我傻傻地看着你想，他这是在关心我吗？

　　你的身体很高，有一米八五，所以看着我有点居高临下：“那么笨就知道被人骗……那个人耍酒疯这招我已经看了不下几遍了，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顿了顿，“如果不懂得照顾自己，就不要那么晚在外面晃悠。我送你回去吧……”

　　我心有点飘飘然，在回学校的路上特地挨得秦天很近，美其名曰怕黑，你只顾走着，一路上也很安静。我偷偷伸出手，在你的手后面，从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人十指紧握。我忙着偷笑，脸微红着，也没顾着你脸色顿时复杂，甚至走了几步同手同脚。

　　我全然忘记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心里庆幸着今日的遭遇。
　　秦天，你把我从那人那拉开的那瞬间，我的心正式遗落。

　　（五）我被所有人孤立时，我希望你在我身边

　　部长的那次庆祝新生活动宛如一次鸿门宴，也正是解开了部长真面目。原来他找我进去是想追我，却不想几番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了。往日里长长说着：“夏钰是个好学生，思想好，学习能力强……”从部长嘴里说着说着同年级的学生都对我眼神怪异了。而今日部长又说：“夏钰不懂得尊重学长，事情不做，严重拖沓部里活动……”使得大二大三的前辈们看我的眼神也越发不善。我虽然大呼冤枉，是那人完全冷藏我，不让我做任何事，再借机找事情说我，甚至部长大会上，当着所有部长的面点名批评我。

　　我很庆幸那日秦天把我拉开，因为那天过后，部长一个个敲男生的寝室说，他亲了校花。后来我才知道部长是个品行很不好的色狼，还是靠以前分手女友上位的。
　　于是，不久后，我辞去了部里的工作。

　　那些日子，一直被别人冷眼看，一时心烦，也就没有去秦天家给秦容补习。
　　所以，当那一天，我看见校门口站着秦天时，连日的阴容一扫而空。

　　你却只是瞥了我一眼，淡淡说：“只是送外卖路过的……”
　　我也不戳穿，只是静静地跟在你的身后。

　　我很高兴，我在被所有人孤立时，有你在我的身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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