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葡萄一颗》琐拉

27、胃癌

　　轻轻的转动门锁，偷偷的潜进家，此刻两个浪漫之人应该睡了，是呀，都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回家，不过能够让他们俩重温旧梦那也是值得的。

　　小心翼翼不弄出任何的声响直奔自己的小房间，这还好是自己的家，要不这黑灯瞎火的还真是不好走夜路，凭着记忆屏住呼吸已经走了一大段，我真是无比的庆幸，只差那么点儿了，只用一步我可以跨进小屋。

　　“阿！”

　　。。。。。。。

　　“小槿。”

　　一会儿后，无尽的黑暗瞬间消失了，眼底着落的地方都是光亮。

　　“小槿，你怎么了？”抬起头来就看见妈妈一脸焦急过来扶我。

　　真是见鬼，这个小瓶子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居然跑来这里，还害我摔了一跤。

　　“妈妈，我没事，呵呵，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今天晚上怎么样？”我一边揉揉倒霉的屁股，一边打听着。

　　“赶紧洗洗睡吧！”

　　妈妈的脸色与我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往小饭厅的桌上一扫视，发现整个都是我走前的状况，纹丝未动，这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妈妈身上穿的不是她最喜欢的那条紫罗长裙吗？那么说……我赶进跑书房，爸爸的公文包不在，那么说爸爸还没回来，看刚才餐桌的情况妈妈应该是等得困了所以不知不觉就趴桌上睡着了。

　　我可怜的妈妈一定是失望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想到妈妈刚才那种落寞的神情我心里就一阵愧疚，要不是我出的馊主意，也就不会让妈妈白白等了一个晚上。妈妈说爸爸打过电话回来说有事不能回来的，可是妈妈那个样儿明明是在等人哪，不会是我回来前边一会儿才打的吧。

　　说也奇怪，以前爸爸除了出差从来没有夜不归，即使有做不完的事都会带回家来做，说陪着我们母女俩是天职，可是今天怎么就……而且还是那么晚才跟家里报告。

　　对了，白天的时候我不是还见到他吗？当时他买了很多的东西，尤其是那束花，罪魁祸首，就是它让我莫名其妙的想到去弄那什么浪漫的烛光晚餐，结果害妈妈等了一个晚上。爸爸去看什么样的人呢？越往下想，我越觉得毛骨悚然，这种种的迹象不就是暗示着--外遇，脑海里如镜花水月般的呈现出家里妈妈老看的那种婚姻与家庭的封面上不期然就会出现的字眼。

　　可是爸爸外遇我总觉得不可信，毕竟他的为人，还有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母女的好，那都是不可抹灭的，而且说出去恐怕都没几个人会相信爸爸会外遇，更何况我是他的女儿，我们一起生活了这近二十年的时光。

　　可是电视剧里那些往往看上去最不可能外遇的人，却最终都外遇了，不是吗？不会那么背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可怜的妈妈岂不是很惨，从我记事以来，她就忙里忙外的，不都是为了这个家么？

　　不想了不想了，肯定不是这样的，我最近肯定是脑袋出问题了，要不就是更年期提前了二十度，老是这样神经兮兮，胡乱猜想。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有旦夕祸福。当我还在神经兮兮的怀疑爸爸是否外遇的时候，一颗惊雷震得我们所有人不敢大气的呼吸。妈妈得了胃癌，而且还是胃癌晚期。

　　那天我记得自己还在跟翰林讨论他要不要来的问题，家里的座机就那么焦急的呼喊起来，电话通后，只听和妈妈要好的小吴阿姨说：“是小槿吗？你妈妈这会儿进医院了，你赶紧给你爸爸说一声。”

　　医生说：“早前她到医院检查出胃癌的时候，就建议过让她住院接受治疗，这样会有利于她的病情，可是她一直拖延。你们家属劝劝她吧，否则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的，像今天这样痛到晕厥还会频繁的出现。”

　　我只觉得有千万只蜜蜂在上空盘旋，它们不停的叫唤，扰的我不得清静，更无法想明白刚刚那个穿着白色长衣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他说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可是他又好像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什么呢？想不到呀！咦！爸爸怎么了，他怎么抓着人不放，那架势好似别人欠了他很多似的，那到底欠了他什么呢？对了，妈妈呢？妈妈……想起来了，刚才小吴阿姨说妈妈进……医院，是的，妈妈进医院了，我得赶紧去看她。

　　妈妈闭着眼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很不好，我不敢太大声，轻轻的走过去，怕吵醒她。此刻在镇痛剂的作用下，她安静的睡着，偶然眉头收紧，不知是因为药物作用下还剩有疼痛还是因为梦见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看着她这个状态，只觉眼熟，好似在我刚到家的那个晚上，半夜醒来那一次她就是这个样子的，难道那个时候她出那么多汗身体微微的颤抖就是因为痛吗？可是她却怕惊扰我或者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一直忍着，却没想到我醒来了，还天真的拍拍她，殊不知妈妈为避免我发现，更是不敢动弹。

　　我真是不配做人子女，居然连躺在自己身边的最亲近的妈妈疼得那么厉害都不知道。如果我早点发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是会同爸爸一起劝妈妈进医院接受治疗，至少疼痛得到缓和，病情得到基本的控制那也是很重要的呀！

　　妈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吃饭的尾声了，在那之前爸爸回家过一趟，他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顺便做了晚饭一并送来医院。妈妈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几小口，任我和爸爸宽心劝慰，她就是吃不下，索性最后只有倒掉。

　　妈妈住院的第一个晚上是爸爸守的夜，虽然我也很想留下来，一面是应着爸爸的坚持，一面是怕明天两人都太累了，对妈妈的照看就会变质，所以还是忧心满怀的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与其说是睡觉，还不如说是闭目养神，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再坚强的人，犹如爸爸，也是睡不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