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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我?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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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周遭那冰冷刺骨的“潭水”终于退去,林沐沐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得像根羽毛,轻轻地漂浮在虚空之中,以极为和缓的速度下降,不知将落定在何处。彻底恢复了那已久违至陌生的清醒,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金色的世界,点点光斑散落,似远似近的地方隐约有座巨大的台钟,钟摆悠闲地晃着,似在嘲讽、提示:岁月静好。
她忽地笑起来,心头却是一颤,“死啦?那感情好啊,他们可轻松了~天天跑医院开战场,多累啊。呵……是啊,轻松了,没了我这个累赘,他们再也不用见面了,终于可以顺理成章毫无顾忌地开启新生活了——虽然我从来都只是他们臆想中的‘牵碍’。我才不在乎呢!我从来没有也不敢对你们有什么要求,为什么就要一直踩着我,来把自己捧上道德制高点!”
从虚假的无所谓到突然爆发的怨愤控诉,虽然只是在心里无声上演,但也消耗了她那好像异常充沛,实际却仍旧空乏的精力。她又累了,眼皮似有千斤重……“但,我走了,他们,又会有多伤心呢……”
“慕儿,慕儿?”
睡梦之中突然闯进几声呼唤,林沐沐先是一瞬本能反应的不耐烦,随后却才是猛地、应有的震惊:“谁呀!我不是……死了吗?沐儿?是妈吗?”
见李慕儿的手指又是轻微一搐,秋绛想都没想,就直接扑了上去,喊得不知要比芸妈“粗鲁”多少倍:“小姐!小姐!你醒醒啊,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不就嫁人吗,无论在哪儿,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你别怕、千万别怕……”说着说着,那刚收起没一会儿的眼泪便再次决了堤。
“够了!不是吵就是哭,活人都能给你们闹死!”林沐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她睁开眼,话音便被周围那诡异陌生的一切猛然截断,瞳孔与思维同时经历了一场“强震”。
听见小姐这番突如其来的、破天荒的“粗话”,秋绛惊诧愣神一瞬,而后却是直接惊喜地笑了出来:“吵?哭?小姐,原来方才的事你都听见啦?看,我就说那是个庸医吧!小姐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唬我们了啊。”
任她叨叨着,芸妈则已念完了好几遍佛,接着便不管不顾地将床上那尚且懵逼得面无表情的人给拉了起来,并指挥秋绛,一起开始往她嘴里喂(塞)饭菜,“慕儿,我们明白你心里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夫人和二小姐一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这次是想彻底清了你这个‘祸害’,将老爷在府里的心腹都给拘了,又派人看着我们,真真让你走投无路啊……”
“受害者”只不停地将嘴巴一张一合,做着咀嚼的动作,与其相应,思维亦是同样混乱——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不应该死了吗,那这儿是什么地方,她们是谁,在说什么,我又是谁,该干什么啊——!
快速地“吃”完了早饭,没来得及喘口气,身边两人又忽然挟住她的胳膊,强制性地将她扶下了床。“慕儿,时辰不早,得赶紧打扮了。”
正被拖着向梳妆台走去,她突然感到脑中一阵嗡鸣,眼前一眩,整个人重重栽倒在地。
……
一束强光闪过,轻易地唤回了林沐沐的意识。
“这是……哪儿啊?”纯白的世界里,她孤独地站着,只有低头时,能看见自己身着病号服的倒影,除此之外,实可谓“唯余茫茫”……
“有……人吗?”
问号再次被谨慎发出,周围忽然响起机械故障的沙沙声,其中混杂着模糊人言:“系统加载完毕,识别精魂编号信息——林沐沐,您好,欢迎使用“跳脱三界之外,不囿五行之中”系统。第10001号,挚诚为您服务,我将是您顺利开启新生活的保障者。”
“啥、啥系统?我?我咋地了?”
“跳脱三界——”
“停!你只要回答后面那个问题。”
“简单来说,您穿越了。”
“哦。……没啦?”
系统无语。
林沐沐控制着将要抓狂的自己,尽量心不平气也和:“我是怎么穿越的,穿越到了什么地方,我该做什么?”
“穿越重生需要符合无数条件,鉴于系统检测您的耐心不足以听完,便精炼了三条:一,双方魂魄于同一时刻离开□□。二,离开时带着余怨。三,还残有些许不舍。您从渺数世界穿越到了宏思世界。您要做的,只有保护好自己的身心,好好生活,不辜负天地给你的这难得的机会。放心,我会陪着您,直到您的魂魄彻底适应新世界。”
那无情、僵硬的女声好像还是没答出所有能解除疑惑的关键语句,且似有着其不应有的啰嗦。林沐沐疲惫地抿了抿嘴,“我谢谢你啊。所以你要给我那什么‘原主’的记忆吗?如果没有的话会很麻烦,只能装疯卖傻。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俩世界,是……相对什么而言的?”
“原主李慕儿的记忆还在这副身体内,您即便不想要,那也得收着。宏思与渺数,是那些拥有所谓上帝视角的人对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里,你以前所处和现在所处的两个世界的称呼。”
“……行吧,就这样吧。还有何吩咐?”
“主人,我是您虔诚的护卫。您说的,应该是提示、叮嘱吧——宏思世界分为七个大陆,您所在的,是西疆狄国。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可运用真气与灵力,原主是少数人之一,因而为了保障您的生命安全,这里有几项初始技能供您选择。”它说着,便有一块半透明的蓝色屏幕凭空出现在了林沐沐面前。
“呃,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我们就不能避开这‘标配剧情’嘛……所以,还有其它技能?”
“是的,有待日后您来解锁。”
“金钟罩、铁臂功、洪拳、咏春还有太极?这不是攻就是防啊,能不能……”目光匆匆扫过,林沐沐的双眼忽然放出惊喜之光,”诶!我要这个,飞毛腿呢!”
“好的,为您选定:走为上?飞毛腿技——”
女声戛然而止,周围就像是被熄了灯,陷入一片黑暗。李慕儿猛然惊醒,倒吸一口凉气:“啊!发生什么事!发生什么事!”
一直守在两边的芸妈和秋绛连忙握住了她的双手,“没事没事,在呢在呢。”
李慕儿下意识借力,坐起身,看看三人此刻的位置与姿势,莫名就有了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她委婉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刚刚站稳,便有一些关键信息于脑海中浮现:“李慕儿,狄国偏将军、宁安侯李长青的长女,七岁那年忽染怪疾,众医不治,终至经脉受损,无法修真,从此遭父亲冷落……”
“呵,住进别苑,对她来说倒是实现了原本求之不得的清净?这也真是佛。唉呀,但我可没你那么‘想得开’呐~对待坏人,就不能一味的逃。”
自顾自这么想着,李慕儿于无意间,就让秋绛目睹了她所敬爱的小姐脸上,忽然浮现出的几分前所未有过的邪恶神情……“小、小姐,你没事吧,想什么呢?”
斜眼一瞄她那战战兢兢试探的样子,李慕儿立马敛回神,摆正了原本傲娇歪着的脑袋,收起了那把身边人吓得够呛的“恐怖”笑容。无所谓地甩甩手:“没事,我既没疯,更没傻,”说着,她转身走去打开了那紧闭的房门,“之所以搞这出,只是忽然想通了,想在出阁前,再见见我那妹妹,或是姨娘~”她端坐在梳妆台前,拍了拍手,“春夏秋冬,赶紧帮我收拾吧。”
春夏秋冬,是原主仅剩的四个丫鬟,可除了秋绛,另外三人,其实都是继母姜浣心派遣过来的心腹。春洛、冬霜、夏婵皆喏喏应承,上前为她束发整装,只有秋绛满脸担忧地凑过去,将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小姐,你、你不会……”
意识到自己乖戾的言行实在是与原主区别太大,她的神情立马和缓下来,轻轻拿开了额上的那只手,“我没病~你就当我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想通了吧。”
秋绛答应一声,心算是放下了些许。而其他三人的脸上,则是随即闪现出了几分莫名的惶恐。
李慕儿呆视镜中,那张脸虽被一层病色所覆盖,却还是无法遮掩其眉目间的灵秀与清雅。正“自我欣赏”着,忽听门外传来了一道造作扭捏、极度令人厌烦的声音:“哎呀,听说姐姐犯傻做了不该做的事,母亲特特命我前来看看她呢,她可没事吧,啊?——姐姐?姐姐?”
“哦?这么快就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呢~”李慕儿随之挺胸抬头,勾起了嘴角,挥手遣散那正缠着自己青丝的几只手,起身推开屏风,端端立在门前,以便“正正经经”地迎接来者。“李霰雪,原主可爱的妹妹啊~”
芸妈小心翼翼地领着她口中的二小姐,径至门外,却猛见那顶着一头半成未成的华丽发髻、脸上带着平淡笑意“恭候”在那儿的人,不免恍惚。“慕——大小姐,您……”
没等她整理好语句,李慕儿便热情地上前,“先发制人”:“哈,一听见妹妹的声音,我都顾不上打扮,赶忙就迎出来了呢。这许久未见,不想出门前,竟还能等到妹妹光顾~”
见那人居然还如此生龙活虎地站在自己面前,李霰雪不免失望。她鼻中哼气,不可一世地径往屋里闯。
李慕儿依照芸妈的样子,低三下四地跟在她身后,趁其昂首阔步着还没到目标地点,又柔声细语地开口道:“今儿是姐姐的‘大日子’,幸得妹妹看重。妹妹本就天生丽质,再添上今儿的妆扮,和我不远站着,简直好比牡丹与苔花被摆在了一处,待会儿送我出门时啊,人都还以为你是那赵员外看上的新娘子呢~”
李霰雪不禁愣神,脚步一顿,接着才猛地转身:“李慕儿!你什么意思!”
见此,李慕儿故作失惊,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矜持微笑立马崩垮,换成了求饶般的畏惧。她可谓演技爆发,连忙躬身后退,学着那“一如既往”的卑微无力:“是我、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妹妹大人大量!”
见她依旧那副软弱无能的样子,李霰雪嘲讽地一哼,笑自己实在想太多。终于进入正题,她将目光抛到了那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巨型绳圈上,“嚯,不知姐姐是哪来的力气啊,能将这玩意儿挂在房梁……”她扫视周围,煞有介事地嗔怪道,“你们,这种事也能帮的吗?姐姐要做傻事,你们应该立刻来报知我和母亲!”
春洛上场“辩解”:“没、没有啊二小姐,我们全都不知情的,昨儿大小姐让我们都出去了,是今早才发现……”
踩着她故作怯惧的尾音,李慕儿忽然抬起头,再度扬起了嘴角,这次,是和以往有着天壤之别的、莫名有些阴森的讥笑,“唉~让妹妹和姨娘担忧了,是我的罪过。”说着,她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剪刀,“散步”到绳圈前,上手就开铰,“只是一想到要嫁的此‘赵员外’非彼赵员外,且送亲路上,还将会有人好好‘疼疼’我,就不禁困里头了,才一时志短,走差了路~”
她“温和”笑着,手上的动作亦慢条斯理,一边说,一边时不时看一眼那亲爱的妹妹。李霰雪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你都听见——你、你想做什么!”
“啊?我啊?”李慕儿又装疯卖傻,露出无辜的表情,柔弱一笑,“我能干什么呀,姨娘为我定下的事,我还能反了?”绳圈开了,她使劲一扯,另一头甩起,差点打到李霰雪。
看着那条“鞭子”在眼前“啪”的落地,李霰雪直接被吓得有了一丝想哭的冲动。李慕儿示意秋绛将绳子规规矩矩的卷好成一团,随后亲自双手捧上,“供奉”于妹妹面前,“只是想到彩绳能辟邪祈福,何况这条,是远不止五色了,还是我自己亲手编成的,物虽粗陋,可心意是真的~还烦请妹妹替我转交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