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雾》尔翎

6、陌生人来访

　　（一）
　　冬天的晚上，温暖的室内，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吃着晚饭。
　　柏廷毫无征兆的说：“妈，过两天我想去一趟北城。”
　　杨玉红一脸的疑惑。
　　“去北城干嘛？”
　　他的食欲一向不怎么好，这时他已经放下了碗筷，从容不迫的说：
　　“高三压力有点大，想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压力。”
　　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压力大，平时还真看不出来，杨玉红这才知道原来是他憋在心里不说，只能怪自己粗心。
　　“你成绩一向很好，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出去玩玩，适当放松一下也挺好的。你就一个人去吗？还是和同学约好了？”
　　他气定神闲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云云的生日也快到了，我想的是带她一起去。”
　　柏原的眼睛发亮道：
　　“我也要去。”
　　对这件事，杨玉红并不持反对意见，站在大人的角度，她想的会多一点，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他所忽略的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云云想去，那刘奶奶呢？她会同意吗？”
　　没有考虑都这一层，柏廷一时语塞。
　　一桌人一致沉默。
　　“咚～咚～”
　　门口处，传来两下敲门声。
　　他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女人打扮的光鲜亮丽，气质和衣着皆不凡，在见了柏廷的第一面后，就说出了另他意想不到的话：
　　“你是柏裕的儿子吧！都长这么大了。我是你母亲的朋友。今天上门是特地来找她的。”
　　门内的人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杨玉红没忍不住走出来想看看到底是谁？
　　没见到人不要紧，见到人后杨玉红第一眼只感觉有些熟悉，走近一瞧面对着那张几乎没怎么变化的脸和通身其他方面变化很大的人，她的记忆很快回笼，瞳孔逐步放大，脸色骤然发生了变化，不可置信的问：
　　“你是？”
　　女人的神色和语气里夹杂着一抹冷淡：“杨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杨玉红面色十分僵硬。
　　下一句，女人直奔主题：
　　“我能和你聊聊吗？”
　　冬天的夜晚，月色朦胧，月光洒在地面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辉。
　　寒风凛冽，两个少年披着月色走在街头。
　　“哥，你认识刚才的那个女人吗？”柏原用衣服将自己包裹的很紧。
　　（二）
　　柏廷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羽绒服，他的眉眼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情绪，唇间吐出一口冷气：
　　“不认识。”
　　柏原喋喋不休：
　　“爸妈也真是奇怪！和那个女的说话就说话呗，还非要背着我们。大半夜的让我们出来。这大冬天的外面这么冷，想去苏蕴家坐坐吧，她家还没人！”
　　说话间，柏廷的注意力转移，见此时机，他适当提醒：
　　“你注意一点，以后少去人家家里。”
　　柏原想不通：
　　“为什么？”
　　月色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看的人眼花缭乱，他淡定的移开眼。
　　“因为…去多了不好。”
　　哪知，柏原大方吐露心声：
　　“去多了好不好的我不知道。但我看的出每次我去找她时，她奶奶都挺不高兴的。”
　　这一下，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柏廷欲言又止的说：
　　“知道你还去？那你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柏原：…
　　…
　　苏蕴从老家回来，在家还没待够两天，这儿人已经坐在了高铁站的候车厅。
　　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清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问：“怎么突然要要去北城玩啊？”
　　柏原困惑的说：
　　“我哥说他学习压力大，想去散散心。我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压力？”
　　全校第一也有压力啊？
　　这个事她还真不知道，但她知道高三普遍都会有压力，简单的关心道：
　　“柏廷哥，你压力很大吗？”
　　她能看出他的状态有点心不在焉。
　　柏廷如梦初醒一般，勾起一个笑用轻松的语气回应了这个问题：“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吗？两者我会平衡好的。”
　　他眼底的笑意很浅：“你这次去了，好好玩就行。”
　　苏蕴脸上还在笑。
　　“对了，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你奶奶同意让你一起去的？”
　　柏原心里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三）
　　说来也奇怪，她起初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奶奶主动提起让她一起去北城，按平时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想通为什么奶奶会变得这么反常？苏蕴也试想过很多种可能，但都不敢确定。
　　“我不知道。不是我跟奶奶提的，而是奶奶主动跟我提的，说让我和你们一起去。”
　　沉默许久，柏廷蓦然发问：“除了这个，你奶奶还有说别的吗？”
　　只以为是一句简单的询问，她并没有想太多，如实回：
　　“没有。”
　　柏原的表情耐人寻味，嘴角的笑带着讽刺：“你奶奶这是突然转性了？”
　　有不少脚步声在走动，苏蕴盯着手里的高铁票和身份证一声不吭。
　　“开始检票了。”
　　她衣袖上覆过来一只手，这手轮廓清晰，肌肉线条分明，散发着一种冷静而有力量的美感，苏蕴寻着手一路看去，柏廷笑着注视着她说：“我们走。”
　　他拉着她的行李箱就走，苏蕴阻止：
　　“没事的，柏廷哥，这箱子其实也不重，我还是自己来吧。”
　　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她的行李箱就离开了自己的手，让他拎了一路。她身上只背了一个小包，两手空空怪不好的。
　　其次，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提醒道：
　　“还有，你忘了吗？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车厢，我总归是要自己拿的。”
　　这点生活的自理能力，她还是有的，自信的说：
　　“你不要把我想的很弱！”
　　这才是她。
　　一句话成功吸引了柏廷的注意力，他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波光，不自觉的莞尔一笑。
　　“从小说要保护我的人，我怎么会觉得弱呢？”
　　进入检票口。
　　上下电梯很方便，省去了苏蕴很多力气。
　　她顺利的进入了6号车厢，边往前走边找自己的座位。
　　看了一眼手里的高铁票：6车12B号。
　　就是它了，她的目光锁定中间的那个位置，二话不说便把行李箱往上面放，眼看就差一点点了，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放上去了，往里推了一把，箱子算是放好了。
　　苏蕴拍了拍手，欣喜的坐好。她的右手旁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男生。
　　左手旁的女生是和她刚才一同上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