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说我们不可能》瑜枝

6、地下城（第二章）

　　门外不合时宜传来了敲门的时间。
　　杜塞尔叫道：“江眠！帮我开开门！我现在抽不开身！”
　　江眠放下手里的书应道“知道了。”
　　江眠在地下已经呆了两个星期了。就想杜塞尔说的那样他只给她打打下手，比如拿个东西，扫扫地什么的。
　　诊所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杜塞尔突然想起来什么从隔帘后探出了头，叮嘱道：“如果是基地的人你就说我不在。”
　　江眠：“哦。”
　　江眠走到门口手握上把手用力地拉着门。
　　诊所的门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变形实在是不好打开。
　　江眠对隔帘道：“杜塞尔。”
　　杜塞尔的声音飘来：“干什么？”
　　江眠有些吃力地拉门道：“换一个门吧。”
　　杜塞尔敷衍道：“下次一定。”
　　下次就不一定了……
　　门猛得被拉开，江眠差一点没反应过来被但还是因为强大的后坐力后退了几步。
　　门外是的确是基地的人，是上次找杜塞尔的女人。
　　女人看到江眠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又很自然地开始了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尤理。请问……。”
　　江眠是一点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尤理身后的顾衍身上。
　　顾衍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抬起头，看到是江眠开的门有些诧异。
　　江眠和顾衍目光交叠在一起。
　　然后——江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看到江眠关上了门，尤理和顾衍呆愣住了。
　　尤理干笑缓解尴尬道：“哈哈哈……”但是好像变得更尴尬了，察觉到这一点的尤理又闭上嘴。
　　顾衍：“……”
　　杜塞尔听到声音有莫名其妙道：“你这是干嘛呢？”
　　江眠身体靠在门上道：“上校在外面。”
　　杜塞尔更加一头雾水，道：“上校？哪个上校？”
　　“顾衍？！他怎么会在这里。”杜塞尔反应过来。
　　杜塞尔走到门口拉开门向外瞅了一眼 看到确实是顾衍后道：“不好意思稍有不便你们先在门口等一下。”然后杜塞尔豪不客气地关了门。
　　被吃了两次闭门羹的两个人心情有些复杂。
　　尤理依旧：“哈哈哈……”
　　顾衍：“……”
　　杜塞尔关好门还不放心地锁了门，用眼睛示意江眠跟她过来。江眠跟着她走进了地下城。
　　地下城的空间小而密闭。
　　杜塞尔翻开一个抽屉，道：“想了想去他们应该是听到什么来查我的。”
　　江眠不解：“他们没说他们来干什么啊？”
　　“万无一失，有备无患。反正搬出顾衍准没什么好事，顾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拉来的。”杜塞尔道。
　　杜塞尔取出一个枪包，她打开包里间赫然躺着两支枪。
　　江眠站在旁边看着那两把枪问道：“你不是有持枪证吗？”
　　在基地里对枪支的管制并不严格只要有持枪证就行，尽管持枪证证比较难拿。通常是雇佣兵和基地军队拥有持枪证，但像杜塞尔一样有能力的人在向基地请示，测试合格后的也可以持枪。
　　“这不一样。这枪是军区的，基地肯出售给我的枪威力不大就是普通的土枪，只有去外面的才可以向基地申请。但不备一只好点的枪我又不放心，”杜塞尔确认完后重新盖上包道：“要找个地方把枪藏一下，然后去应付一下他们。”
　　“什么？”江眠看着手里被杜塞尔塞过来的枪包有些不知所措。跟着杜塞尔匆匆忙忙从地下室出来。
　　杜塞尔走到一个杂物柜边抽出了底下的箱子，拿过江眠手里的枪包塞了进去。
　　“来不及了，先这样吧。”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门前。
　　杜塞尔笑着打开了门，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虽然杜塞尔态度端正，难得笑着面对基地高层的人，却紧紧地的挡住他们丝毫没有要放他们进去的打算。
　　她看了一眼站在尤理身后的顾衍，故作震惊道：“顾上校？您怎么来了？什么事要劳烦您大架光临？”
　　江眠站在杜塞尔身后，杜塞尔刚刚有看到上校的吧？
　　顾衍：“……”
　　尤理正要开口道：“是这样的……”
　　没等尤理说完顾衍拿出一张文件递给杜塞尔。杜塞尔扫了一眼，嘴角都抽搐了——搜查令，还真被她猜到了。搜查令的最后还红彤彤的盖着基地高层的章。
　　杜塞尔牙都要咬碎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有生之年会被人坑上一把。
　　尤理推了推眼镜道：“事情就是这样的。”
　　杜塞尔只好错开身让他们进来。
　　顾衍进去后也没查什么，就只是在几个房间里兜了几圈包括杜塞尔的地下室。
　　顾衍地下城翻了个包上来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很遗憾——里面只是一把土枪。
　　尤理移步到了杜塞尔的工作台。
　　杜塞尔的工作台绝对称不上整洁。揉成团的废纸随意扔在桌脚，桌上喝完水的水杯倒了杯壁里残留的水汇在一起滴在了纸上，黑色字被晕开了一小块，旁边翻开的书和没翻开的书叠放在一堆感觉随时会倾倒下来。尤理草草扫了一眼，也就没有乱动。
　　杜塞尔趁着两人没注意的空挡悄悄向柜子的方向移了移，江眠看到杜塞尔的动作时就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杜塞尔看了一眼柜子的方向确定了顾衍和尤理的可以注意到的范围，小心走到柜子前，脚后跟往后一推把杂物箱推得更远了一点。
　　杂物箱有轮子滑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可无奈顾衍的后背跟长了眼睛一样。他把手上抓着的玻璃器皿放下。玻璃与桌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伴随着这道声音顾衍转过头：“你在干嘛？”
　　小诊所里的灯光昏暗勾勒出顾衍锋利的脸部轮廓，给他的脸徒增几分阴翳。江眠不自觉得向后缩了缩。
　　杜塞尔只是顿了顿，若无其事道：“你可真是多疑啊，我可什么也没干。”
　　“是吗。”简短的两个字直直敲进杜塞尔的心里像过境寒风般让人不寒而栗。
　　江眠想了想站出来，道：“是我……”
　　江眠此时正站在离杜塞尔不远处的位置，身后是花了十块钱从小贩那里买来的推车。按道理来讲正常人到就该休相信了就连尤理都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可惜顾衍不是会按常理出牌的人。
　　顾衍站在江眠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他直视着他绿色的眼睛。江眠的身高只堪堪到顾衍的胸前，江眠被迫只能仰着头看他，神情有些紧张。顾衍猛得向前，他们两个人的距离瞬间缩小，江眠的气息几乎要喷洒在顾衍的脸上。
　　太近了……
　　顾衍的手伸出来时江眠不自觉得缩了缩，他可以听到心脏在跳动跳动的声音。
　　心脏错了节拍。
　　顾衍的手越过他伸向了他身后的推车，轻轻一推推车就移动了起来。
　　从某个角度看他们像是轻轻拥抱了一下，有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
　　顾衍重新站直了身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倒是让江眠有些不自在。
　　尤理在一边补充道：“声音不一样。”
　　顾衍看向了杜塞尔的位置。
　　事到如今，杜塞尔见状也不好拦只能让开，站在江眠旁边。
　　顾衍蹲下身，并不奇怪地从柜子下拉出了杂物箱，又杂物箱里找到了那个枪包。
　　顾衍半蹲在地上打开枪包看了一眼后又关上了，只一眼就看出了这把枪的来历。
　　尤理站在一边推了推眼镜。
　　她道：“军方生产。只能请杜小姐和跟我们走一趟了。”
　　杜塞尔无奈地撩了撩头发，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杜塞尔脸上没有很大的情绪浮动，她其实并不是很害怕，基地需要她所以她有恃无恐。
　　顾衍拎着枪包递给尤理，道：“我先走了，之后审讯见。”
　　“哦，好。”
　　顾衍转身走出了诊所。杜塞尔双手抱胸对尤理说：“你这是狐假虎威呢？”
　　尤理怂了怂肩道：“这倒不是，基地要求他过来的。今天城门那里执法庭人手不够急这去城门那吧。我并不是很清楚。”
　　杜塞尔皮笑肉不笑，道：“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你还真是倒霉了，最近惹了什么人。被举报到我们这。”尤理避开了顾衍的问题正打算转移话题。
　　“废话少说。你们打算做什么？”杜塞尔散漫地打了个哈欠。
　　“看来你根本就没有像这可以躲过去吧？”
　　“躲得过去自然是好的，躲不过去也无所谓。”杜塞尔堪称真实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尤理不缓不慢又绕回来原来的问题道：“知道私藏枪支什么后果吗？
　　“有期徒刑三年。”江眠实在是被她们绕来绕去绕得有些晕又因为刚刚顾衍的动作还没缓过神听到尤理的问题下意识就回答了。
　　尤理有些意外道：“是的。你怎么知道。”
　　“看到的 。“
　　杜塞尔的手搭在桌上解释道：“前几天他翻了一下我诊所里的《基地法》，正好看到了吧。“
　　尤理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道：记忆力怎么强吗？对语言的理解到哪里？归纳能力怎么样？”这该死的职业操守。
　　杜塞尔横在尤理面前打断了她的视线以及话语，道：还走不走？”
　　“这么急干嘛？”
　　“我急着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