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种说我们不可能》瑜枝

7、入狱

　　尤理被杜塞尔的话呛得说不出话。
　　杜塞尔道“让你们来查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吧，别的人呢？”
　　尤理怂了怂肩，道：“有顾上校在就好了啊，况且基地现在缺人不然他走那么急干嘛。”
　　杜塞尔：“……你还真是诚实。”
　　“那么请跟我走吧。”尤理道。

　　杜塞尔道：你和基地的其他人可真不一样 。”
　　尤理眯这眼睛微笑：“彼此彼此。”
　　杜塞尔长吸一口气，道：“我可不像你会什么都和外人讲。”
　　“是吗？我可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你会加入我们的。而且，非要说和基地的人不一样的话，”尤理睁开眼看向杜塞尔以及她身边的江眠：“是你们吧。从来都像局外人一样弹奏着与基地截然不同的音符。”
　　江眠警觉地看着尤理。
　　她很聪明，像外面的狐狸异形体一样。江眠这样想。
　　“你也一样吧，异类。”杜塞尔道。
　　尤理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道：“你说得对。相比于每天都只会在乎自己是否会死亡的普通人和关心人类未来存亡的伟人来讲，我只会关心当下。”
　　江眠跟着杜塞尔和尤理走进了地下城的看守所。
　　当看守所的门被打开，原来嘈杂的声音如同按了暂停键一样陷入了沉寂。一扇扇铁门的交流窗口后出现了一张张脸，或好奇或讥讽地看着他们。
　　当他们路过时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他们的身上停留。
　　江眠的听觉异常灵敏，他甚至听得到那些不太友好的声音——
　　“这娘们和小孩长得可真不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勾引执法者？”
　　“哈哈哈……你可别开玩笑了。小心让你在这多住两年。”
　　“有吃有喝还安全多住两年也不是不可以。”
　　……
　　江眠有些不自在地向杜塞尔的身后藏去。
　　尤理带着他们穿过都是房间的走廊，最后他们停在了最里面的那一间。
　　尤理推开门，道：“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的两天你们会在这里度过。”
　　江眠朝里面探了个头。
　　像上校的房间的翻版。
　　江眠和杜塞尔刚走进去，身后就传来尤理关门的声音。
　　“还真是坐牢啊。”杜塞尔喃喃道。
　　尤理隔着铁门道：“虽然你们大概没这个能耐但还是提醒一下，这个铁门是防弹的，墙壁也做了特殊处理，包括通风管道以及交流窗口。”
　　潜意思：你们跑不了。
　　“还真是高看我们。”杜塞尔道。
　　尤理的脚步声远去，看守所也挥复的混乱。
　　“唉，隔壁的。”
　　从江眠隔壁的房间一道声音冒出。
　　杜塞尔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床上，道：什么事。”
　　“我叫费尔，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
　　杜塞尔一脚蹬掉一只高跟鞋，道：“犯了事。”
　　费尔道：“你这不废话吗？我是因为卖东西被抓了。”
　　江眠在杜塞尔身边坐下小声问道：“为什么卖东西会被抓？”
　　杜塞尔揉着脚踝道：“少听他胡说八道。正经卖东西当然不会被抓，被抓进来要看他卖什么东西了。但我猜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费尔一听，大喊道：“你才胡说八道，我卖的是《基地纪年史》。”
　　江眠：“被发现了。”
　　费尔扯这嗓子喊道：“讲那么大声我是耳聋了吗？”
　　“你卖的不是正经基地出版的纪年史吧。”杜塞尔道。
　　“当然不是，”费尔说得理直气壮道：“那可是我自己编的。”
　　江眠一向对写书的人充满敬意，道：“好厉害。”
　　“那是，我可花了老久的时间整理资料，要我说基地发行的那一本纪年史简直就是用来呼弄人的。”费尔道。
　　杜塞尔道：怎么说？”
　　费尔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点都停不下来。
　　他道：“你们现在看到的是经过删减的，基地只给我们看他想让我们看到的那些。”
　　杜塞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们知道北欧基地吧。”费尔的低声道。
　　“北欧基地，人类的领航者。”江眠接过费尔的话。
　　“是啊，曾经的北欧基地被称为人类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的文明，那么它为什么一夜之间坍塌了呢？”
　　杜塞尔道：“异形体攻陷。”
　　“不不不，那只是纪年史书上给你的答案。”
　　费尔的声音降得更低，声音从两个房间的通风管道飘来。
　　“是畸变。人类的畸变。”
　　这几个字犹如重锤砸在杜塞尔的心上。
　　“畸变？”江眠重复着这个词。
　　费尔的语气沉重，道：“北欧基地在尝试让人类的基因与异形体的基因结合。那些科学家试图找到人类和异形体之间的平衡点。起初参加实验的人类表现得一切正常，但局面马上失控了。当他们要宣布胜利时，那些人产生了畸变，那种规模的大规模的畸变就连北欧基地的执法庭也无法控制。”
　　最高的文明带着他的疯狂就此陨落，埋葬与北欧的苍茫大地。
　　“你怎么知道这些？”杜塞尔的声音划破停滞的空气。
　　“我有幸参加那一次北欧的救援。在哪里我看到了一位极近疯魔的科学家我花了很长的时间从他七零八落的语言中了解真相并几次往返北欧基地的废墟收集证据，最后将真相补齐。”费尔道。
　　杜塞尔问道：“你把这些都编进了纪年史书里？”
　　费尔道：“人们总要知道真相的，除了北欧基地还有很多很多。我今年四十七了，我的一生中有近半数的时光在补齐这些真相。”
　　“可是你找到的真相不会被传唱。”江眠道。
　　费尔道：“人们也只会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不是吗？”
　　费尔不再和他们交谈，他哼着歌。
　　低沉的。
　　不成曲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