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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卷一·蛊梦·小河村祸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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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包的病症多种多样,但最基本的就是丧失自我意识,在此基础上再根据毒素的深浅表现出不用的明显症状。
浅显一点的症状就是精神受控,比如在机场外围堵陈雪落和冯行英的那群粉丝小姑娘;中毒至深的话,大脑会被蛀空,再加以蛊饲,就成为围攻风招雨和张若珣的尸虾。
只是洗脑包有个显著特点,必须活传活,而且得反复喂食,需要不少时间,少则一年,多达数年。以他们所见尸虾的腐烂程度和数量分析来看,这把洗脑包至少已经豢养四五年了。
“原来是这样。”白鸦一边听他师父讲解洗脑包,一边将之与祖师爷青神之事融会贯通,终于理解了迷魂凼中的异象。他没有责怪朱鹮先前对他的隐瞒,反而对朱鹮的博闻广见更加敬仰和佩服,“师父你真厉害。”
“那个小明星才是真的厉害。”陈雪落难得冷笑。
他发现机场那些粉丝小姑娘和河村尸虾身上都佩戴有威字徽章,显然喂食洗脑包八成是萧威威或者背后势力所为——何等丧心病狂之人才会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甘愿荼毒那些明显少不经事的少男少女们!
他生性温敦,越发对萧威威不齿。
在另一个层面,尽管迷魂凼与萧威威风马牛不相及,但联想到萧威威背后那个圣法师及异术三教的存在……
“……是梦蛊!”他们总算明白为什么圣法师要收集萧威威及其粉丝的梦境,因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毫无察觉将洗脑包植入其中。
而用洗脑包炮制尸虾,是为了饲养那些梦蛊,以此豢养鹅望根。
所有的前情后事加上鬼邪派祖师爷的明示都串连了起来,接下来的线索也呼之欲出——如果尸虾都在沐川河这里出笼,那他们要找寻水产养殖场只需要逆流而上。
但朱鹮和白鸦在迷魂凼中并没有发现尸虾踪迹。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水产养殖场隐在迷魂凼与沐川河之间的某处,但必须极度靠近迷魂凼;要么原本就藏在迷魂凼里,只不过因为某种理由而被迫迁出了迷魂凼。
众人对视了一番,都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因为如果有这样的水产养殖场放在外面,以他们之能不会毫无察觉,迷魂凼的奇特形势正好成为最好的掩护。
朱鹮和陈雪落的脸色都极其难看。
于朱鹮,有人胆敢在鬼邪派旧地迷魂凼搞事。
于陈雪落,也许他师父当年前往迷魂凼里就是发现了那里存在水产养殖场。
如此看来,那个圣法师绝不简单。而围绕鬼邪派来搞出这些事,绝对针对明显——其他三派之人看向朱鹮的眼神饱含隐忧。
白鸦显然也看出了其中蹊跷,然而他却不动声色,在心中早就开辟出的小角落里默默地将这一团迷雾安放进去,等待来日方长慢慢探索这些属于他师父兼恋人的秘密。
他温柔地看着朱鹮,无需表态,已经决定了此生此世唯伴朱鹮。
室内沉默了片刻,冯行英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只绿油油的小乌龟摆在桌上,嫌弃道:“刚刚美丽给老张解毒的时候,我又出去捏了个这玩意儿回来。来一起看看。”
这乌龟不足一个巴掌大,鲜红的嘴喙却不小,又粗又尖,仿佛刚吸完血,见众人围着它,还扬起挫头龇出了细小凌乱的尖牙。
“这小东西还挺凶。”白鸦想用手指试探一下,却被朱鹮捏住手指拉了回来,保护之态昭然若揭。
“……”冯行英这口狗粮吃得猝不及防,撇了撇嘴道,“这小东西就是个狗玩意儿。”他找了根筷子,伸到了乌龟嘴边拨了一下。
乌龟张口就咬,不防被冯行英用筷子使力连打带抽,细牙便窸窣而掉。那双毫无质感的漆黑绿豆眼顿时浮出了泪光,显然是痛极了。
但就是这样,它也依然不肯缩回王八壳子里,任由冯行英抽打而继续梗着脖子。
“这么头铁吗!”白鸦吃惊道。
冯行英冷笑:“也是吃洗脑包了吧?”
“不仅是洗脑包,这王八本身还带毒。”张若珣旁观了片刻,才冷漠道。
下午他和风招雨在村子里被尸虾围攻之时,这些王八趁机偷袭,咬了他们以后还吸血。
而他敏锐地发现王八吸血之后,那些尸虾就越来越有战斗力,仿佛王八靠着吸血来供养尸虾。
所以比起尸虾,他更厌恶这些为虎作伥的小绿王八。
“老张,你们为什么会在村里被尸虾攻击?”寡言少语的陈雪落突然问道。
张若珣的脸色更沉,连带气势也变得锐利无比。
坐在旁边的风招雨面露心疼,身体往他倾了倾,似乎想抱着他安慰,却又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迟疑不动了。
冯行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帮着陈雪落追问他们到底在村里干了什么。
“其实没什么。”张若珣喝了一口水,“我们就是想找村民问一下那个老渔民。”
当初风招雨被老渔民送了出来,就一路在打听寻找巫门四派,还没精力关注留在这里的老渔民情况。
这次他们回来以后,小平房看起来已经有段时间没住人了,也没见着老渔民。
所以风招雨就和张若珣商量在村里问问看——要是老渔民不幸真的亡了,按照这里民风就会有村民自发组织安葬落坟。如果老渔民还幸存,那也可以从村民口中了解去向。
张若珣心思细,对那个是自己小师叔的老渔民心存警戒,就先拉着风招雨去了河对岸的村集追问了一下这边村子的大小事,得知确实有办过丧事。
两人这才稍微放心地绕回了这个小河村,想找个村民问问老渔民之坟。
不料,这个小河村在大中午的居然静静悄悄,既无炊烟袅袅,也无鸡鸣狗叫,与风招雨往日生活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张若珣很少下农村,对四川农村生活习俗更不了解,见状问风招雨道:“他们都是这么生活吗?每家都关门闭户互不往来?”
当然不是。全国的农村不分南北几乎都不会这样,至少中午时分都会有一两柱炊烟。
风招雨回忆了一下,这个村子虽然小,但友邻氛围格外好,一早大家就陆续下田下地,到近中午太阳越来越大了,就陆陆续续回来做饭,端了饭菜聚到河边竹林里晒水稻的空地上谈天说地,之后再回家睡上一觉或者歇上一两个小时,再接着下地忙到傍晚,又是聚在一起吃饭,然后再到谁家屋里乐滋滋打上十几圈麻将或者川牌,一天时间就这么平淡地过去了。
他和老渔民住在河边,离村里各家都稍微有点远,平时都是在小平房做饭吃。但是偶尔懒了不想烧锅,就会跑去竹林里聚热闹,蹭点这家米饭喝那家咸菜,也算凑上一顿。
现在村里人影不见鸡犬不闻的状态显然不对。
都不用张若珣掐指一算,等他们挨屋查看以后,发现村民们的脚踝布满了米粒般的伤口,已经中毒昏迷,还好不深。
而在这些现场,爬行着不少红嘴小王八,细米尖牙沾染血渍,显然是带毒的罪魁祸首。
他们循着小绿王八最为密集的腥臭爬痕找到了一块空地,就被埋伏在周围稻谷堆的尸虾群起而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