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青鬼幽魂

23、第 23 章

　　邓卓约了几个兄弟在他自己新开的清吧小聚。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齐了，我扫一眼，邓卓多一丝成熟，变化不大，倒是袁问，他头发留得有点长，在脑后扎起一个小揪揪，打扮温柔，笑起来雌雄难辨。

　　我打过招呼就找空位子坐下，邓卓飞快凑过来聊天，咋咋乎乎的。

　　“厉害呀，”我四下打量这个地方，灯光昏暗暖黄，猫爬架上爬着两只胖橘，楼下吧台旁满墙的动漫手办，整个地方充斥着金钱和二次元的味道，是当地有名的打卡圣地，我震撼不已，“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国外读大学，不回来了。”

　　“我就爱搁这地方待，喜欢啥就干啥，我跟爸妈都说好几回了，他们管不住我，已经放弃我了。”

　　这话让我想起我妈，自从我语气不善地和她视频电话聊了一下午，彻底说开关于我跟徐佩文的事，我们两个瞬间进入冷战，过去满屏的消息电话，如今四十八小时过去，我与她就跟相互失联了一样。
　　我在她眼里，也成了一个叛逆孩子吧。

　　邓卓开了死贵死贵的酒要给我倒，我正要接，手抬一半，酒被袁问给拿走了，并且一脸严肃冲他说话：“遂哥酒精过敏。”

　　“是吗？”邓卓一脸疑惑，看看我又看看袁问，“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他喝过酒的？”

　　“……反正就是过敏，不严重，那也不能喝！”

　　有人叫邓卓名字，他起身去招呼，我问袁问，咋知道我酒精过敏的，他不说，我没多问，把话题聊到他身上，问他的感情史，令我震惊，他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暑假他就要结婚了，和当年的班长。

　　对于袁崽这速度，我属实羡慕。

　　没过一会儿，袁问接了一个电话就要走，家里有事找，和邓卓说了两句匆匆离开，邓卓回我边儿上的时候，我手里正攥着根烟闻味儿，老同学凑近了想给我点上，我把手拿开，“你别，正戒呢，一会儿又给我瘾给勾起来！”

　　“女朋友嫌弃是咋的，好端端戒什么戒，”邓卓笑话我，完了又拍一拍我的肩，“戒了也好，挺好的……不是说要戒，你戒还闻！”

　　我不搭理他，他又坐下说话，还压声说：“唉唉，你觉不觉得袁儿看上去不太正常？”

　　“有吗？”
　　我点了两份草莓的千层，正好送上来。

　　“啧！你没看他那打扮？”

　　我抬起头看他眼睛……所以呢？

　　邓卓像看傻子似的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我解释：“他穿那衣服，还有头发那个长……唉，怎么说呢就……gay gay的，你懂我意思吧？”

　　“人家爱怎么打扮怎么打扮，你管不着啊，”我说，“他不是一直这样么？”

　　“唉呀你啥眼睛画的吧，那么大变化都看不出来！”

　　别说了，你看袁问gay gay的，人家马上要跟姐姐谈婚论嫁了，真正的gay就坐你面前都不知道，这啥眼睛啊，看医生都没用，不要算了。
　　我吃着蛋糕，有些心虚。

　　我手机打字给徐佩文发消息，等他空下来回，邓卓还指望用他那小学生作文水平的语言给我这个“直男”形容，我忽然来一句：“万一袁崽真喜欢男的，你要怎么办，跟他绝交啊？”

　　“这……这怎么会，”他急了，“他又没惦记我，我不歧视！我就是……就是有点儿好奇高中那会儿，他是不是真谈过，是跟哪个小子。”

　　既然袁问没跟他提，我自然懒得解释，这时候，商阳发了几张截图给我，我点开看，脸色一变，登时腰板就坐直了。

　　邓卓跟着紧张，“咋了？”

　　“没什么，”我按掉手机，“前几天遇上点事儿，跟我妈吵架了。”

　　我匆忙离开，因为那些聊天截图，是我童绍与我母亲的，大部分都是童绍单方面威胁。我不知道这个男人通过什么方式发现我母亲，但是他用她娘家人、用她过去的身份威胁她，就让我来火。

　　我来到角落，半天没发出去个消息，邓卓过来看我，我关灭手机屏，他安慰着：“嗨，直接电话呗，发什么微信，亲娘俩还拉不下这个脸啊。”

　　被他说准了，前几天闹得有点儿过，眼下我还真有些拉不下脸。

　　“要真有事儿就打电话，她还能给挂了？”邓卓边喝酒边说话，“如果不是啥重要的，你就继续晾着，冷静几天。”

　　最后，我还是给妈妈打去了电话，她很快就接了。

　　“……喂？”我有些别扭，不知道说些什么作为开场。

　　“嗯……有事吗？”

　　“我听说童绍最近骚扰你了，你……你有没有事？”

　　“没事，他还不够格成为一个麻烦……我就当你打电话来关心我的，”她停顿了一会儿，“其他的呢，没有什么想说了？”

　　不等我开口，她又叹气：“也是，之前那架势那语气，不知道的以为你要跟我断了母子关系，现在和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

　　“我呀比不上你的徐医生，我也没有他对你好。”

　　“妈……”

　　“你为了他冲我发脾气，讲了一下午的大道理，我都觉得自己十恶不赦，除了今天的小插曲，你还不知道晾着你妈到什么时候。”

　　“妈，您别和他吃醋，”我想方设法要安抚这个孩子气的大人，“你俩掉水里我肯定先救你，别气别气。”

　　“你过两天回家一趟。”

　　“……”

　　“怎么，”她刚缓和的语气又不好了，“回来过年，吃年夜饭，我又不会把你锁家里，难不成你跟他几天不见面都不行了？”

　　“没、你让我想想哪天回去！”

　　晚上回家，我正琢磨着怎么跟徐佩文提，看他进门，洗手，喝水，我磨磨蹭蹭没开口，他主动提了：“下周末你回北京吧。”

　　！？

　　“为什么？”

　　“你不是跟童阿姨商量过了么，”他说，“再不回去真过年了，票贵，难买。”

　　我看着他，“你……跟我妈联系了？”

　　“嗯，”他点头，“我和她聊了两天，今天下午她就向我炫耀，说你答应回去。”

　　“那你怎么办？”

　　“我？正常上班，另外还得忙着接下来评副高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在医院坚守到除夕前一天。”

　　就……没有其他话了？

　　说想念我呢，说不想和我分开呢？

　　这几天夜夜一个被窝里滚，满嘴都是哄人的情话，这会儿就像陌生人了？

　　这落差太大了吧……

　　“那我初一回来。”

　　“多住两天，怎么着得留到初三吧？”

　　“……”

　　“徐佩文！”我不高兴，我压着他身体闹脾气，“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难过呢？”

　　我的虎牙磨他侧肩皮肉，佯装生气：“你这么无所谓吗……哪怕对你男朋友表达一点点思念？不舍？你快要失去我了，万一我妈扣着我不让我回来……”

　　“还不是男朋友呢。”
　　徐佩文轻轻地笑，拿我前两天的话堵我，我无话可说。他笑的时候，他脖子中央一阵阵麻，我忍不住去咬……我很轻，他不让我吸也不准我咬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