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话 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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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推荐之下，山太郎终于独当一面，成为了第十八救护班的班长，也算是顺利从药局毕业了。作为前辈的我，多少也有些感慨。
相较之下，鸠羽并未显得有任何的抱怨或不满，而是笑嘻嘻地恭喜他。至于藤和尚人，则干脆缠着升职的某人，要他请客。
可怜的山太郎，饷银分明就没有多少，还要去喂饱那两个浑水摸鱼的家伙。不过当然，我也不会就此放弃这个美餐一顿的机会。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每一天都在忙碌中寻找偷懒机会里渡过。但是，我总觉得这只是表面上的迹象，在深不见底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静灵庭，远不是一个如名字般安稳的地方。也许在我目所不能及的地方，拼上性命的战斗正静静萌芽，然后在一个谁都料想不到的时刻，突然爆发出来。
直觉上，那次来得快去的也快的大虚入侵风波，绝对不是偶发事件，不然，时机也太过正确了，就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可是，要说这是谁的阴谋，却又显得相当不可思议。但愿，这只是我多虑了吧。因为诞生环境的关系，我总是不能敞开心扉、全心全意去相信什么，只有千里是例外。
是的，我没有必要去多关心其他问题，反正天塌下来上头还有队长们顶着。我只要能看到千里的面庞就足够能安心了。千里是我来到静灵庭的契机，也是唯一的终点。
这一天是定期给十三番队队长送药的日子。虽说山太郎升职多少给药局增加了一些麻烦，不过好在最近战事不多，所以任务基本还是能够及时完成的。
本来作为药局的局长四番队三席，送药这种小事应该并不需要我亲自出马，不过为了某些私人原因，我还是去得非常勤快。
可是，今天的十三番队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偌大的院门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和繁忙，静悄悄的连一丝人声都听不到。不仅如此，原本站在门口守门的人，如今也没了踪影。一般来说，要不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向表现出严谨态度的浮竹队长，是不会任由队门呈现这种失态的情形的。
思忖至此，我也不由提高了警觉。尽管一直都没有起什么作用，我还是握紧了斩魄刀，然后，猫腰潜入了十三番队的队舍。
出乎我的意料，整个院子，从大门口一直到办公所，一路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就连队长办公室里，也是空荡荡的。那个平常看上去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浮竹队长，也踪迹全无。
我满腹疑惑地拉上纸门，走进了内院。紧接着，预料中的答案一猝不及防的方式整个呈现在我眼前。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尸横遍野，再加一个词的话，惨不忍睹。
十三番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内院的草丛中、树林里，堆满了队员们的尸体。
我确认了一下周围，确信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冲了出去。
所谓的“尸体”当中，还有一些人并没有死，只是受了很严重的刀伤，暂时陷入休克状态，另外，少数几个人依然保留着意识。
在为活着的人紧急处理伤口之后，我抓起一个还睁着眼睛的问道：“喂，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也不清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某路人队员看样子是被偷袭的，所以具体出了什么意外，连自己都说不明白。
我知道这些家伙恐怕指望不上了，四下张望，发现了一条由血迹和死尸组成的轨迹，断断续续地伸向了树林深处。
看来，问题所在应该就是在这条轨迹的尽头吧。
此时的我已经顾不得危险了，焦虑和恐惧在意识到了某些现实之后，以不可遏制的方式，逐渐充满我的心头。
千里，千里在哪里？无论如何，请不要有事……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那一团未知之中。
树林，在颤抖，用一种微不可闻的波动，传递着危机的讯号。空气里，血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几乎到了刺鼻的程度。
在黑暗中，我小心翼翼地前行，努力倾听周围的动静，借以辨明状况。终于，在静谧的树林里，传来了些许树叶婆娑的响动。我没有停顿，径直朝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
拨开最后一道树枝，借着终于从乌云里探出光芒的月色，展现在我眼前的是惊人的一幕。
一个少女，正欲将斩魄刀刺入一个男子的胸膛里。
“住……”我心里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叫出来，不想，从右后方传出来一声尖锐的呼喊，将我的微弱的嗓音完全覆盖。
“住手！”
只是，这一声祈祷般的痛苦悲鸣，却不能阻止事态的发展。少女手中的利刃，还是不可避免地贯穿了男子的胸膛。
没有憎恶的话语，甚至连呻吟声都听不到，唯一传入耳中的，只有□□被刺穿的破裂声，以及血花飞舞的溅落声，全部的罪恶，被象牙般的月光，映照成了银色，以一种惨白的姿态，硬生生地展现在眼前。
世界像是静止了一般，那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刺中时的姿势，连呼吸都忘记了。直到，刚才那声悲鸣的主人，打破了一切。
“晚了……吗？”纤细微弱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有着淡淡的熟悉的音色，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比刚才还要惨烈的叫声，猛地响彻天际，“可恶！”
一刹那，我似乎感觉到了整个树林都在颤动，但我无暇顾及这些，匆匆跑了过去。
少女似乎被这恸哭般的叫喊唤回了心神，无力地跌坐下来，利刃上的男子也跟着倒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动静。
“千里？”尽管已经确认刚才倒下去的男子并不是千里，但我还是非常不安，几近提心吊胆般地发出微微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跪坐在月光下的另一位刚才树丛中奔出的人影，宛如凝固了的雕像似的，只有眼球止不住的颤抖显示出他的内心正剧烈地激荡着。
“千……”我于心不忍，却又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十三番队的其他人和我并不算太熟，就连刚才发生惨剧的少女，我也根本一点点都不认识。只是，那个已死的男子，好像……
千里猛地抬起头，月光将他的侧脸展露无遗。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神情，悲伤、痛苦，似乎还夹杂着悔恨和无助，以及，隐约的绝望，就这么一览无遗地呈现在我的眼前。即便是在流魂街时，在我和千里即将分别并以为再也无法见面的时刻，千里也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千里……
我不由一阵心痛。原以为进入静灵庭的你，不会再为了无力救助死去的人们而痛哭，却不想，这里，依然有着无法逃避的悲哀。而我却和那时一样，不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和你之间，从一开始就存在的鸿沟，一点都没有变窄。
说什么要为你实现梦想，我真是傻得可以。
“千里，想哭的话就哭吧。”除了拥抱此刻脆弱的你，我什么都做不到。
千里黯淡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些微的光彩，他猛地冲入我的怀中，哽咽起来。
“我明明可以救他们……只晚了一步……不仅海燕，连都小姐……要不是任务迟了……我……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为什么偏偏是都小姐还有海燕受到这种折磨……为什么趁我不在偏偏发生这种事，可恶……”
悔恨的颤音，连绵不绝地从千里的口中吐出，尽管由于哭泣和情绪激动而显得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地直接命中我的心口。
其实，我很想问他，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会不会也这么为我难过，为我流泪。可是现在这个时刻，根本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机。我只能紧紧抱住他不停抖动的双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十三番队其他的队员陆续赶到，四番队也紧急出动。这次突发的骚乱在两大队长有条不紊的指挥之下，很快就平息下来。
事后，我才探听到关于这次悲剧的始末。原来那名少女之所以会杀害志波海燕，是因为海燕当时已经被一种特殊的虚给完全侵蚀了，为了维护海燕的骄傲，才不得已动手的。
那位名叫朽木露琪亚的女孩，据说刚入队时受到了海燕的诸多照顾，在心中，应该是非常崇敬这位前辈的吧。却在最后，用自己的双手，结束了尊敬的人的生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如果我处在她的立场，而对象时千里的话，我也许宁可自己被杀死，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手的吧。并不是我有多么善良，而是，我自认，并没有她那么坚强。在双手被永远洗不清的罪恶沾染之后，我不会再有勇气留存于世。特别是，那以心爱的人的生命为名的罪恶，会成为一生都无法卸去的枷锁，直到迎来终刻前，都会不停拷问着自己的灵魂，不会被原谅。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话 异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