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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一百四十 ...

  •   陶因:“这画像中的女子是画清堂二堂大师姐,与魏师姐属同一师门。”

      姜茉:“啊?!”

      魏云衣仰头望着画像里的美丽女子,望着画中栩栩如生的眼睛,思绪也跟着飘去了多年以前。

      “她是我的大师姐,曾今是师父最看重的一个弟子,只可惜她太固执地想要研究出麒麟血霜的配方,为此不惜闯入藏霜塔行盗窃之事,后来事情败露,她因而被钱老堂主逐出画清堂,再未回来过。”

      从怀念中回过头来,魏云衣再看向姜茉的眼神忽就变得格外温柔,“没想到你竟然是大师姐的孩子。”

      姜茉眨了眨眼睛,挠挠头,“真的哇?!”

      魏云衣轻笑道:“我骗你做什么,她叫钱梦,对不对?”

      姜茉眼睛瞪大,握住双唇:“真的诶!!”

      惊喜之余,姜茉也万分不解:“可我爹娘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

      魏云衣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按住她的肩膀,“画清堂与嘉仙教牵扯根深,你爹大概是不希望你趟这浑水。”

      说罢,无奈叹了口气,“事实证明,你爹是有远见的。”

      姜茉沉思须臾,忽然转头四处打量,这才想起爹爹真的不在家。

      一旁的祝愿也默默走到屋外观察,隔壁鲜花店的知性女老板瞧见他后,走过来抻着脑袋往医馆里瞧,“诶?!你们是什么人?是来看病的吗?”

      祝愿也简单朝女老板行了个礼,回道:“我们是姜大夫的亲戚。”

      女老板端着一盆杜鹃花,上下打量祝愿也几眼,谨慎地慢慢靠近,小声嘟囔道:“没听说过姜哥有什么亲戚……”

      姜茉闻声跑出来,“许娘子!他们是我请来的!不是坏人!”

      看见姜茉,许老板才泄了口气,放松下警惕,“是茉茉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呢。”

      姜茉刚得知自己竟然与画清堂有这么一层深深的关系,因此心情甚是美好,满眼挂着笑,“嘻嘻!许娘子,我爹呢?他去哪里了?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他!”

      许老板的表情一瞬变得有些微妙,眼珠子四下转了转,用手背挡着唇,凑到姜茉耳边神神秘秘地说:“你爹跟随同元行出海捉麒麟去啦!”

      姜茉欢欢喜喜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结结巴巴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许老板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密切关注着姜茉的其余人都听见她刚刚说了什么。

      众人神色骤然变得凝重,尤其祝愿也,眉头一皱,已然有些愤怒的情绪浮现在脸上。

      许老板见姜茉不避讳他们,也就不藏着掖着地说话了,索性直起腰,抖了抖杜鹃花叶子上的水珠,用一副恭喜的口吻挑眉说:“我跟你讲啊,你爹和同元行的人一起出海捉麒麟去啦,等你爹得到麒麟血,我们这条街上的邻里都能跟着沾光呀,嗯~”

      姜茉似乎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嘴角抽笑几下,磕磕巴巴地说:“不可能,我爹向来胆小的很,什么事情都稳着来,从不会做冒险的事情,他连没把握的病都不治,怎么会去捉麒麟呢?!”

      许老板朝她招招手,“嗐!那可是麒麟血,得到了就能长生不老啊!谁敢说一句不想要?!我们只是没那个福气,本事不够,攀不上同元行的船,但你爹可以啊,同元行可是特意来请他一起出海的呢!有同元行的大船引路,还怕捉不到麒麟吗?!”

      姜茉越听下去,眼神越慌乱,呼吸加速的同时,脸色也一点点白了下去,“不,不行!他会死的!”

      她忽然崩溃,抓住头发大喊大叫:“他们都会死的!!!”

      许老板被她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护着自己的杜鹃花退出医馆,“你这孩子说什么晦气话呀,那么多人一起出海,船上各行各业的人才都有,决计是能保证一帆风顺的,怎么会死呢?快呸呸呸!”

      许老板自然不知这其中利害,但姜茉在这一路上可是把前因后果都了解得明明白白了,所以才会那么激动。

      “啊!!”

      她忽然抱头蹲下,十指嵌入发丝里紧紧按着头皮,大叫一声后痛哭流涕,“啊啊啊!!呜呜呜呜!!”

      路人被哭声吸引,纷纷驻足。

      魏云衣忙蹲上前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安慰,“茉茉,别害怕,你爹不一定会有事。”

      姜茉一时急得口不择言,顶着哭红的双眼仰视魏云衣说:“可是那片海域有迷雾,还有水麒……嗯唔唔!!”

      听她差点在大街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些不该说的,祝愿也和陶因都下意识向她迈步,吓得双手紧握。

      好在魏云衣快速捂住了她的嘴,才没让她说出“水麒麟”这三个字。

      许老板看她这般莫名其妙,讪讪抱着杜鹃花退回花店里去了,只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和路人一样好奇地看热闹。

      祝愿也看了魏云衣一眼,二人心领神会,一个牵起姜茉回到医馆屋内,一个关上门,把议论纷纷的声音隔绝在外。

      屋子里顷刻间再次陷入一片昏暗。

      光线没有了,漂浮的小颗粒灰尘看不见了,但空气还是那么呛人。

      姜末被魏云衣拉到凳子边坐下,一个劲儿哽咽抽泣,“呜呜,师父,祝大哥,我爹不会掺和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别的原因对不对,呜呜呜!”

      魏云衣蹲在她面前,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一直拍打她的手背安抚,“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姜茉扑进她怀里,“我只有爹爹一个亲人,我不能没有他!呜呜呜呜!”

      魏云衣用求助的眼神看向祝愿也,而祝愿也靠在门口抱着双手,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脸上就写着“活该”两个字。

      当然,不是对姜茉,而是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姜父。

      但见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魏云衣又手足无措地不知道怎么哄,他也只能叹了口气,放下心中情绪,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姜茉闻言,泪眼婆娑地回头看向祝愿也,话音一抽一抽地问:“祝,祝大哥,你,你如果,在海上,遇,遇到我爹,放他一马可以吗?”

      祝愿也点点头,“嗯。”

      姜茉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渐渐停止啜泣,“那就好……”

      魏云衣趁热打铁,挤出笑容用轻快的语气驱散阴霾,“这样吧!我们也不出去吃了,张子年和姐姐去买菜,我和祝大哥亲自下厨做给你们吃怎么样?!”

      姜茉吭哧一声,破涕为笑,“好!”

      杨喜喜:“好哦好哦!!”

      这么商量着,张枕与张薇薇从后门离开医馆,按照姜茉指的路去菜市采购食材,而剩下的人则开始收拾厨房。

      从这厨房的简易程度与荒废程度来看,姜父平日里定然极少下厨。

      祝愿也,陶因,魏云衣三人忙前忙后收拾了许久,先丢弃烂掉的食材,再打扫锅灰,才腾出一个整整齐齐可以用的干净灶台,而这会儿张枕和张薇薇刚好赶回。

      除了杨喜喜坐在小凳子上只会看着以外,所有人都在为这顿晚饭出力。

      祝愿也喜欢吃重口重辣的肉食,宰鸡宰兔的手法格外娴熟,身上溅了一身血也不以为意,操作起来游刃有余。

      一把花椒与辣椒撒进沸腾的油锅里,呛得所有人都忙不迭往外跑。

      一时间,抱怨与斥骂声此起彼伏!

      张枕:“要死啊你!就做你能吃的!能不能管管我们的死活!!!”

      张薇薇:“咳咳咳!我吃惯了海鲜,突然闻到这么刺激的味道真接受不了!”

      魏云衣:“祝愿也! 你太自私了!!”

      杨喜喜:“啊切!啊切啊切!!”

      姜茉:“我的眼睛!要被熏瞎了!!啊啊啊!!!”

      陶因沉着脸,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睛直直盯着油烟中的祝愿也,似乎是想将他丢进锅里炸了吃了算了。

      祝愿也不断搅动锅铲翻炒,沉浸在大刀阔斧的操作之中,只对他们摆摆手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下一道菜不会再这么做了。”

      魏云衣可不相信他,等他手中这道爆炒鸡丁出锅后,连忙占领灶台给大家做了几道清淡的蔬菜与豆腐。

      旁边的小灶里还有张薇薇熬的鱼汤,从开始做菜熬到现在,已经有勾人味蕾的鲜味飘出来。

      虽然她自己已经吃鱼快吃吐了,但做鱼是她最拿手的菜,因此还是忍不住要做给大家吃。

      出生在海边的人好像都喜欢喝鲜稠浓郁的汤,姜茉和张枕等那鱼汤感觉等到了地老天荒,却还是迟迟喝不到!

      两人饥渴的眼神仿佛就差直接趴在灶台边等了!

      直到所有菜都上了桌,这道鱼汤才出锅。

      八仙桌上,哪道菜是祝愿也做的,哪道是魏云衣做的,一目了然。

      二人的口味实在是两个极端,一个重口到极致,一个清淡到极致,一个红红火火,一个绿油油白嫩嫩。

      不过交替着吃起来,倒格外下饭呢。

      这颗颗饱满的白米饭也是张薇薇蒸出来的,毕竟她可是在海上种出了水稻的女人!

      “明天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今晚!不醉不休!”

      祝愿也举起酒杯往前一送,杯子里晶莹剔透的清酒洒出几滴沿着杯壁慢慢滑落。

      今夜头顶的月色格外明亮,院子里一片清明,微风虽凉,却温柔徐徐,胜似母亲的呢喃。

      沉淀了岁月的酒水中,月光影子里倒映出七张既伤感,却又万分自信且坚定的年轻面容。

      祝愿也敲一敲桌面,慷慨完收敛音调又补充一句,“那个,云衣和两个小朋友不能喝就不喝哦,以茶代酒便可。”

      然而魏云衣不同于上次在云夜楼时的态度,主动替自己斟满一杯酒,站起来,还没喝就已经有些醉了,红着眼眶举杯道:“今天和在云夜的时候不一样,因为酒只能和朋友喝,和最爱的人喝。”

      她笑着看了眼身边的张枕,一饮而尽。

      张枕忙起身扶住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魏云衣又兀自给自己倒满了酒杯。

      随后,陶因,张薇薇,姜茉纷纷起身倒酒。

      杨喜喜坐在陶因和姜末中间,笑眯眯的小眼睛一直望着陶因,看陶因站起来,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倒酒。

      姜茉见状连忙阻止,“喂喂喂!你可不行!!”

      祝愿也捧腹大笑:“哎呀,让他喝嘛,男子汉的酒量要从小锻炼。”

      陶因瞥他一眼,嫌弃道:“别乱教小孩子行吗,姜小妹就算了,喜喜才六岁。”

      祝愿也嘻嘻一笑不吭声了。

      杨喜喜听见陶因说的话后乖乖放下酒,坐在高高的板凳上,双脚因为够不着地面而无聊来回摆动。

      众人举杯共饮,不整齐的碰杯声里却有着牵动人心弦的神奇力量。

      大家高高兴兴地,仰头往肚子里罐酒。

      但这一杯酒,都默契地喝得十分缓慢,过程莫名漫长。

      有人趁机擦掉眼角的泪,比如魏云衣。

      有人偷偷观察身边视若珍宝的人,比如张枕。

      有人默契对视,一切情意都浅浅藏在不言而喻的微笑之中,比如祝愿也和陶因。

      也有死灰复燃的心,期许着明日与亲人的重逢时刻,光想起就忍不住偷笑,比如张薇薇。

      还有人面上看着轻松诙谐,不懂世事无常,结果喝着喝着,一下子绷不住忽然痛哭出声。

      却要怪这酒太辣。

      姜茉:“呜呜呜呜!好辣啊!爹!我要喝水!你快回来哄茉茉!!”

      只有杨喜喜自顾自摇晃着小脚,不明白他们在“庆祝”什么,也不理解姜茉为什么在“庆祝”时刻会突然大哭。

      但他小小的脑袋懒得去想那么多,目光一转又傻呵呵落在陶因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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