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净世白莲 ...
-
罗睺惊诧心塞的同时，不免又生出一丝庆幸。
幸好，幸好他并未选择诛仙四剑当自己的本命法宝。
东君将罗睺变化不定的神色收入眼底，若有所思，看来，诛仙剑也并非是对每一任主人都那么贴心。
罗睺没空说什么酸话，他很清楚这么做在东君面前只会是自取其辱。
他看向那片被诛仙剑摧毁的柳林，轻“啧”一声，似是有些嫌弃。
“杨眉就喜欢搞这些东西。”
东君目光移向罗睺，示意他说详细一些。
“这种灵根唤作绿柳，乃是先天灵根，由杨眉本体分出，虽算不上强大，但胜在极易成活，且会自我繁衍，一颗绿柳很快就能长成一片。杨眉一方面可以便捷地在绿柳所在地之间穿梭，另一方面则可以借助这些绿柳看到别的地方。”
混沌时期，杨眉这一本事用处不大，纵然这些绿柳也有他本身的一部分特性，可以刷走一些法宝，但这一本事却是很鸡肋，只能刷走品阶较低的法宝，且绿柳自身又不具备什么攻击性，很容易就会被混沌魔神们杀死。故而那时杨眉并不如何分出它们。
到了洪荒时期，杨眉这一较为鸡肋的本事倒是有了用处，一则洪荒生灵并没有太多高品阶的法宝，二则他们也没那么闲，费劲巴拉去搞死一棵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柳树。因此，杨眉说一句耳目遍布洪荒，倒也不算有错。
东君听罢，心想这也算是断了杨眉的一些耳目了。
只是杨眉耳目众多，这些估计只是九牛一毛。
还要想办法剔除杨眉的其他耳目才好。
也不知鸿钧那厮讲道要讲多久，这些事倒是可以交给帝俊他们去做。
有野心成圣的人，可不能没有斩杀准圣的实力。
*
远在一片不知名空间中的杨眉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然而待他的视野与洪荒中那些绿柳相连，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
不，不对！他留在须弥山的绿柳没有了！
杨眉将一些神力注入须弥山死去的绿柳身上，试图感知它们经历了什么，却在神识触碰到绿柳的刹那感知到了诛仙剑的气息！
是罗睺？！
杨眉心中惊疑不定，可罗睺不是已经败落，身躯血肉作为祭品献祭给了魔道吗？
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来？并且还有了操纵诛仙剑的力量？
不，不对，不一定是罗睺！
那场大战中获胜的是鸿钧，也许诛仙四剑如今是作为战利品流入了鸿钧手中。
只是……
鸿钧而今不是在三十三重天外的紫霄宫讲道吗？他哪儿来的精力去须弥山斩断绿柳？
杨眉不是没考虑过分身的事情，只是在他的记忆里，无论是罗睺，还是鸿钧，都不是喜欢分身的主儿。
杨眉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一时间心中染上了阴霾。
*
东君本欲继续往山下走，却忽然感知到一丝细微的波动，不由停下脚步。
“诶，怎么不走了？还是说你想要把这些绿柳挫骨扬灰了才高兴啊？”
“别吵。”
东君没耐烦搭理罗睺，细心去感知那丝细微的波动，渐渐的，他感知到一点儿畏惧中又掺杂着几分亲昵的情绪。
东君一怔，难道这里是有什么被困的神兽吗？
东君对什么行善积德并无兴趣，只是头一回收到这样的信号，一时间有些新奇。
作为太阳，东君过去感受到过人的各种情绪，也听到过他们的各种诉求。
大多是敬畏又疏离，他们向他祈求光明，祈求温暖，祈求驱散战乱与瘟疫，有时却也会怨咒他过于无情，又祈祷他不要过分地炙烤大地。
从不会有人对太阳心生亲昵。
人对火尚且心存戒备，又何况是太阳。
亲昵，这对东君而言实在是太过陌生。
陌生到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但最终，东君却是来到了信号发出的地方，蹲下身来，冷着脸拿箭簇去挖地上的泥土。
——虽然诛仙剑可能会更好用一些，但是诛仙剑实在是太过凶戾，凛冽的剑气容易伤到人。
罗睺看得目瞪口呆，东君怎么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开始挖土了？？？
不过不得不说，此刻的东君与以往的都不相同。
他不再似往常那般永远站得笔直，高傲又孤独，此刻的东君衣衫委地，甚至不顾形象地拿着并不那么趁手的工具蹲在地上挖土，带着难言的幼稚与荒谬。
可他浑身笼罩着的坚冰仿佛裂开了一丝小小的缝隙。
罗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他百般挑衅，东君并无太多反应，他拿东君颇为在意的混沌珠同他做交易，东君也并无太大反应。
反倒是现在……
哈，所以东君是喜欢挖土是吗？挖土能让他开心？总不能是在天上久了就喜欢到地上玩土吧？
不不不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罗睺打住了这些离谱的想法。
再想下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君了。
罗睺调整了一下心态，向东君走去。
“需要帮忙吗？”
箭簇那么一小点，挖土挺费劲的。所以为什么不用法术呢？
罗睺有点想不通。
在罗睺靠近的一瞬，东君察觉到底下的小东西传来一点不喜的情绪。
东君心情一时间有些微妙。
虽然罗睺的确性格很不讨喜，但是不可否认，罗睺一直都是强大的。
哪怕是如今虎落平阳，寻常生灵也会在面对他时心生畏惧。可下面的那个小东西却是如此直白地表达对罗睺的不喜。
有趣。看来下面的小东西很不一般。
东君兴趣更多了几分。
“不用，你离远些。”
罗睺：……
行吧，难得想乐于助人一次还被拒绝。
罗睺正要后退，忽然寄居在他神魂中的灭世黑莲微微颤动了一下。
罗睺神色微动。
能引起灭世黑莲的反应？不会是另一个莲台吧？
只是怎么可能？
他在须弥山待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着须弥山又被那两个道人从里到外翻了一遍，也没什么发现。
实在是不应该。
也许是别的东西，灭世黑莲的异动只是巧合。
亦或者，下面是有什么天财地宝，可以让灭世黑莲快速恢复，甚至进阶。
罗睺想着，将一部分魔力传给灭世黑莲，眼底难得有了一丝温情。
他当初死里逃生，又那么快恢复，离不开灭世黑莲的相护。
如果有什么对灭世黑莲有有益的天财地宝，他不介意抢……换过来。
——到底还寄人篱下呢，做事不能太过分。
罗睺将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收起来，默默退后了一段距离，心神却始终未曾离开。
一旦那地里的东西问世，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东君又挖了一会儿，终于挖出现了一个浅坑。
就在东君正欲继续挖下去时，脚下泥土忽然塌陷。
——不，并非是泥土塌陷，而是下方出现了一个独立小空间！
东君呗吸入其中，这片空间深不见底，黑暗深邃，仿佛某个深不见底的魔窟。
然而这里的气息却并不黑暗，反而带着一丝别样的圣洁的意味。
东君也并未坠落，他被一朵硕大的白色莲花托举住了。
东君能清晰地感知到，这片空间里的那些圣洁气息与这朵白莲花一脉相承。
也不知是这片空间孕育的白莲，还是白莲净化了这片空间。
不过……
这样的莲花，他似乎是见到过类似的，比如罗睺的灭世黑莲，比如鸿钧的功德金莲。
这朵白莲也是同它们同出一脉吗？
东君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东西，却是被白莲传来的亲昵喜悦的情绪打断了心神。
白莲莹润如玉，散发着幽幽微光，莲香沁人心脾，似乎有让人闻之忘却烦忧的本事。
玉白的花瓣轻轻颤动，似是在欢欣作舞。
东君俯下身去，手掌轻轻抚摸白莲的花瓣。
下一瞬，花瓣似乎抖动得更欢快了。
然后，它载着东君，一路向上而去，冲出了独立空间，回到了外面的洪荒大陆的。
“东君你刚刚怎么了？还真是吓到我了！咦，这是什么？！”
罗睺感觉到小腿上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这才低头，然后发现了几乎要与东君的白色衣衫融为一体的白莲。
罗睺不由陷入沉默。
啊这……
这不是净世白莲吗？！
所以真有另一个莲台一直在须弥山但是他没有发现？！
罗睺心中五味杂陈。
此时，罗睺神魂中的灭世黑莲也仿佛受到刺激了，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没被罗睺从神魂里放出来，却还是在罗睺周身燃起一圈黑色的火焰。
一副张牙舞爪但又色厉内荏的样子。
罗睺后退几步，离开了净世白莲的攻击范围，这才按了按眉心，对东君道：
“东君，先将净世白莲收起来吧。”
东君却不为所动，半点也没有要收起来的打算。
“你离远些就是了。”
重回洪荒的刹那，东君就清晰地意识到，这朵白莲，似乎可以保护他这具少阴化身不被太阳之力伤害。
——尽管东君下界前已经将太阳星藏起，天上仅留一轮日影，但如此温和的太阳光却还是会让东君裸露在外的肌肤感到轻微都刺痛。
但是这次被净世白莲载着重回地面之后，那种刺痛感就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净世白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