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川与傅玉致》袄米

22、第 22 章

　　傅玉致在学校里是个传说。他总是逃课不在学校，上课时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是政法大学公认的校草，当年迎新晚会凭借一首英文歌成为校园女生的梦中情人。据说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不感叹竟然有人长得如此俊美无俦。傅玉致因为太帅还被强行拉进了学生会，专门负责去校外拉赞助，靠脸拉赞助。
　　唐奕川早早知道了大名鼎鼎的傅玉致。
　　开学后不久，校内贴吧上就有议论傅玉致和唐奕川谁更帅的帖子，下面的讨论还挺激烈，也分不出个高低。唐奕川从来不关注这些，但是当着他面的讨论他还是能听见的。那是课前，教室前面几个女生在聊天，聊到兴起声音比较大。她们在讨论申请加入学生会的事情，有人说进了肯定能见到傅玉致。有女生说下周迎新晚会可能会见到，因为傅玉致去年上台唱歌了。另一个女生说在篮球场见到了本人，帅得那叫惨绝人寰。这时有女生问跟唐奕川相比谁更帅，还没等到回答，就听到后桌的男生拼命咳嗽，女生转头看，唐奕川正在他们后面几排看书。小姑娘们感到不好意思，脸红扑扑的，都不讲话了。而这，并不是唐奕川第一次听人把他和傅玉致放在一起比较。
　　唐奕川初见傅玉致是在迎新晚会前一天。中午他刚吃完饭，慢慢溜达着去教室，路过篮球场的时候被一阵喊声吸引，便停下看了看。一个红球衣的男生刚进了球赢了比赛，队友和旁边观看的同学发出一阵叫好声。进球的男生走到场边拿包，有两个女生同时伸手递水给他，他接过其中一瓶打开，一口气喝了半瓶，又接过另一瓶水打开浇在头上，向后捋了把头发，然后笑着说了什么，两个女生都捂着嘴笑。
　　唐奕川挑挑眉，好一个花花公子，雨露均沾。这时傅玉致转身，甩了几下头上的水，阳光照在他脸上，笑容灿烂夺目，他和过来庆祝的队友握手撞肩。那一切在唐奕川眼里就像慢动作一样，甩下的水珠仿佛折射出彩虹的光彩，笑着的男孩张狂又热烈。当下，唐奕川就知道，那个男生就是传说中的傅玉致。
　　唐奕川为了能更好地融入国内学校的生活，也为了更好地锻炼自己，申请加入学生会。他熟悉了大学的节奏之后，会找高年级感兴趣的课旁听，他很好学，总是去图书馆找老师推荐的书籍看。他的时间安排地满满的，洪锐对此颇有微词。
　　洪锐的大学在费城，很著名的商学院，和唐奕川很快融入学校的节奏不同，洪锐不太适应和他分开，大学的生活缤纷多彩，他却更思念阿川，情绪一直比较低落。
　　两地有时差，这边的早晨是那边的晚上，每晚唐奕川回家时洪锐已经开始上课了，两人的沟通减少，也无法有肢体的触碰安慰，洪锐觉得自己被疏远了。两人本来就因为洪家涉黑问题的立场不同而有隔阂，虽然不再讨论，但这是唐奕川心中的一根刺，洪锐知道除非洪兆龙洗手不干，否则这根刺永远在他们的关系里，刺痛着阿川。现在两人又异地，洪锐觉得他们的关系远了不止一层。
　　路楠去学校看洪锐，发现他情绪不高，便猜到了原因。他劝洪锐，说同性伴侣没有孩子，要想一生相伴，光有爱情是不够的，阿川是典型的事业型男人，他以后会非常优秀，要想让他对你始终如一，你必须做一个同样优秀的男人，现在是正是需要努力学习的时候，不要荒废了时光，最后失掉对伴侣的吸引力。
　　路楠的开解对洪锐是有效的，洪锐开始投入校园生活，但是仍然紧盯唐奕川，每天都要找时间联系。这是有原因的。别的学院洪锐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法学院的男生中gay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国内民风再怎么保守，学生也是一个大胆的群体。同一专业的学生共同语言多，这已经比洪锐胜一筹，唐奕川和他现在又有些隔阂，万一被人趁虚而入，洪锐就疯了。
　　傅玉致在大一时并没有注意到殷妲。那时候他刚刚住校，终于脱离了爸爸的严格管控，初尝自由的滋味，心都野到校园外。他是在大二迎新晚会那天注意到殷妲。
　　傅玉致并不喜欢出风头，大一的时候上去唱歌是班长逼的。唱K时舍友听他唱过，评价他的歌声绕梁三日尤不绝，在班上传开了。晚会班上要出节目，没人报名，班长便把傅玉致推出去，让他独唱。傅玉致不喜欢在一群陌生人面前表演，他高中时就有星探找过他父母，想签他做演员，傅玉致拒绝了。他喜欢自由，不想被太多陌生人关注。不喜欢上台唱歌也是同理。他只有想引起台下特定人的注意时才会上台。但班长是个女孩，一直拜托他，傅玉致便答应了。
　　今年的迎新晚会他没参加，但作为学生会成员要去帮忙干活。在布置会场时，傅玉致看到了殷妲。
　　殷妲要上台表演节目，她们宿舍排了一个小品，殷妲扮演花瓶，台词不多，主要看脸。那天的殷妲化了妆抹了口红，穿着抹胸礼服，大波浪的头发披散着，身材窈窕，皮肤细腻。傅玉致眼前一亮，心想他之前怎么没发现院里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啊。他当即拿着果汁上前打招呼，问有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殷妲性格开朗落落大方，正对傅玉致的胃口，两人当下就聊了起来，告别时交换了联系方式。
　　周扬也在帮忙，上前问他：“这是有新目标了？”傅玉致说：“我怎么之前没注意到啊，咱们院里有这么hot的女生。”周扬说：“那是咱们院的院花啊，也就你不知道了。不过她之前没烫头发也不化妆，是清纯那一挂的，这换了发型热辣不少啊，啧啧。”傅玉致问：“她有男朋友吗？”“没有，追她的男生不少，都看不上。”“那就行，多好的姑娘啊。”傅玉致笑着感叹。
　　傅玉致追求殷妲的八卦很快传遍了法学院。傅玉致交往过的女生都是开朗大方爱运动的美女。和这类姑娘交往轻松愉快，双方都很潇洒，拿得起放得下。但殷妲在感情上却是个保守派，她本来对傅玉致挺有好感，在听说他大一一年谈了三个女朋友后就退缩了。她想找个专一的男朋友，而且她并不认为傅玉致会为她改变。因为傅玉致大张旗鼓追她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然后就有点应付公事一般。两个人性格很合得来，所以经常一起玩，天天聊天，但是殷妲对傅玉致慢慢没有了对异性的那种好感与憧憬。傅玉致每次提出要交往的时候，殷妲都说：“你谈过那么多女朋友，最后还不是分手了。我们做朋友就挺好。”
　　傅玉致一直不知道洪锐是谁，洪锐却早早知道了傅玉致。他甚至见过傅玉致。
　　事情是这样的，唐奕川和洪锐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把每天的视频时间定在国内的早晨。那时候唐奕川加入学生会不久，洪锐调侃他：“听说国内的大学流行评选校花校草，你现在应该是政法大学校草了吧。”唐奕川却轻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有个男生比我帅。”洪锐当下就觉得不对，因为唐奕川说完这话后神情柔和，眼睛望向别处，明显是想到了一些画面。也因为他特别指明了“有个男生”，而不是说“有人”。洪锐心里泛酸，不愿意就这个话题往下讨论，就岔开说别的了。
　　敏感的洪锐当天就打电话给路踵，问他校草是谁。路踵是直男，倒不会关注哪个男生帅，他觉得校草应该就是唐奕川吧。为了更准确，他特意去问一个挺八卦的男生，问学校里有比唐奕川还好看的人吗？人家直接回复说大二学长傅玉致啊，前些日子投票校草，他得票比唐奕川高。路踵如实告诉洪锐，说自己还没见过这人，听说是大二学长。
　　洪锐在这个世上最爱两个人，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唐奕川。但是爸爸可以和弟弟共享，唐奕川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他当下找到政法大学的校内贴吧，翻了很多页，找到“傅玉致更帅还是唐奕川更帅”的帖子，详细地看了校友回复。总结就是两人不同型，一个暖一个冷。洪锐仔细看了提到傅玉致的帖子，有人说从他身边走过你就知道自己是个屌丝；有人说不仅高帅，还富呢，看到他开雷克萨斯；有人说傅玉致换女朋友很勤，每次看到身边的女生都不一样。洪锐在看到傅玉致勤换女友时，紧揪的心放松了一些，不过还是继续看了下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他怕唐奕川喜欢上别人。当年Wilson说的一句话一直梗在他心里，“Patrick（唐奕川英文名）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自己的性向，他根本对你不来电。他总会遇到他真正爱的人，那人不是你，我们等着看”。
　　洪锐太熟悉唐奕川了，这么多年，没见他说过谁好看，想当年Wilson也挺帅，但是他问阿川时，阿川说“还好吧”。这个傅玉致虽然是个直男，可能还是个渣男，但一定是好看到一定程度了，唐奕川眼光那么高的人都说他更帅。路踵也多打听了一下傅玉致，确定对方是直男后特意给洪锐发消息，让他别多想，傅玉致和唐奕川根本不是一路人，做朋友都不太可能。洪锐说知道了，自己就是问问，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些忧虑。
　　事实证明洪锐的直觉是对的，他的担忧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