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迎光渊》术予

14、就让我去吧

　　两人笔不停，嘴也不停。
　　抄完作业，贺渊问李眠：“许名峄和涛霁呢？”
　　李眠抄完了作业，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站起身说：“他俩被老许拉去当壮丁搬体育器材去了。”说完晃悠到数学课代表桌边，得意的放下作业。

　　“……”

　　上午的物理课，贺渊难得没有睡觉，撑着脸望着窗外发呆，过一会儿又转头盯着苏子衿。

　　苏子衿看着物理书听老师讲课，时不时提笔在书上勾画，看着书上的习题，在旁边的草稿本上计算着，苏子衿比较喜欢这种计算的科目，每算出一道题都会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正解题时，忽然忘记了某个公式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写着。

　　贺渊看见他停顿的时候，不自觉地下意识转了转笔，他手轻捻着那支笔，每一次转动都流淌出一种独属于他的旋律，手指灵活舞动，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他的掌控下，笔尖点在纸上，流利顺畅。

　　视线上移，那只手的主人正认真解题，眼神专注，心无旁骛，他的眉头微皱，这是特有的认真表情，瞳孔深邃，轮廓分明的面部特征搭配一头微微金黄头发，与男生的刚毅不同，他显得柔和宁静。

　　贺渊越看越喜欢，心里雀跃，怎么这么好看呢，早知道之前就多看看了，说不定还能早点喜欢上，嘴角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写完题，苏子衿注意到一道炙热的目光，转头看向贺渊，见贺渊注视着自己傻笑。
　　“……”

　　“你在看什么”
　　贺渊回过神，听到苏子衿疑惑的问自己，忙看向黑板
　　“没什么”
　　苏子衿感到莫名其妙。

　　上午最后一节英语课，贺渊听了听，其余时间不是发呆就是盯着苏子衿发呆，当苏子衿似有所觉时，又看向黑板装作无事发生。

　　中午，苏子衿没饿就没去吃饭，趴在桌上浅寐，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个梦。
　　梦中的人穿着有点破旧的白T恤背对着他，声音似乎忍着泪水，强壮镇定地说，不用管我，你，你跟他走吧，你要好好生活，最好不要记得我……

　　苏子衿想开口骂他，走什么，当演电视剧吗？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有无能为力的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模糊。

　　苏子衿额头浮出一丝冷汗，睁眼被眼前站着的人挡住视线，现实与梦境重合，收回思绪，一瓶冰凉的绿茶出现在眼前

　　“喝点水吧”
　　贺渊坐下，把水推向苏子衿。
　　“谢谢”

　　拧开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回归，驱散开一些烦闷。
　　……

　　晚自习放学，李眠勾着涛霁的肩膀叫贺渊去吃点东西再回去。贺渊背对着摆了摆手，李眠好奇心上身：
　　“你今天都在干什么，没睡觉，没逃课，现在连夜宵都不去吃了……，你不会背着我在学习吧”

　　贺渊推开李眠凑过来的脑袋“滚”，余光看见苏子衿已经收拾好东西离开，拿起书包跟上去：
　　“子衿，等等我呀”

　　贺渊追上去拦住他的肩膀向楼下走去，苏子衿推开他，他又凑上来，懒得管他。

　　贺渊回到家，从书包拿出英语书，打算看看明天要听写的单词。

　　一封粉红色的信掉在了地上，贺渊捡起来才想起，这是某个女生放在他桌上的，信被他顺手夹进了书里，还有一盒饼干，不知道对方是谁，也还不回去，丢了又可惜。正好苏子衿没去吃午饭，他就拿给苏子衿吃了。

　　看着信封，贺渊冒出一个想法，立马坐到书桌前，拿出一张A4纸提笔写字，写了几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重新拿过那封情书，心虚的拆开想要借鉴一下……

　　落名，点笔，贺渊看着这一页字，感叹自己真是才华横溢。他把别人送他的情书从信封里抽出来，放进抽屉里，把自己写的放进了信壳里，郑重其事的放进书包里层，想等着有机会再拿给苏子衿。
　　……

　　苏子衿写了几道题，躺在床上看手机，看到肖霖发来的消息
　　肖霖：周末有空吗？小旭他们要走了
　　肖霖：周六出来聚聚吧
　　.：好

　　回复他后，退出界面，看到贺渊发来晚安的消息，突然想起那晚，贺渊带着酒精味的靠近，那一瞬间，苏子衿不得不承认，心像被人掐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贺渊每天都要求跟苏子衿上下学，给他带早餐，一起吃饭，偶尔让他看自己打篮球，基本整天黏在一起，苏子衿不甚其烦，问他跟着自己干嘛，他也只是含糊其辞。

　　周六，苏子衿起得有点晚，想着晚上还要跟肖霖聚会，应该会回得比较晚。幸好，高海说苏明冬可能会在外地呆一个月，要不然，晚归后少不了带伤。

　　苏子衿坐在桌边写作业，贺渊发来消息
　　贺渊：早上好
　　贺渊：在干什么？吃饭了吗？
　　.：写作业，吃了
　　贺渊：李眠他们说晚上看电影，你要去吗？

　　苏子衿上一秒刚拒绝李眠的邀请
　　.：不去
　　贺渊：干嘛不去啊？一起去吧，反正也没事。
　　贺渊很想跟苏子衿一起去看电影，到时候买两张远离其他人的票，找个绝佳时机把信给他，绝妙！

　　衿天：跟别人有约了
　　看着他的消息，不免失望，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
　　H：是跟肖霖吗？
　　衿天：嗯
　　贺渊毫不犹豫问道，
　　H：我能一起去吗？
　　想了想
　　H：我一个人太无聊了，也不想去看电影，绝对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就跟着你，万一你喝多了我还能免费送你回家呢
　　见他不回应
　　H：就让我去吧
　　H：好不好嘛

　　苏子衿看着他的消息陷入沉思，心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6点，路口等我

　　贺渊看他答应赶忙回复好，心里乐开了花。

　　贺渊提前几分钟到达路口，等到苏子衿就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本来以为只有肖霖一个人，到了才发现还有一个。
　　肖霖在饭店门口接苏子衿，“这儿，子衿”苏子衿下车走过去。
　　看见跟着他一起下车的贺渊时，目光不易察觉的黯淡一瞬就恢复了，随即笑着跟贺渊打招呼：“贺渊也来了”

　　贺渊跟在苏子衿身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肖霖说：“先进去吧”
　　说着走向苏子衿旁边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边走边说：
　　“今天许星没来，就黄旭在里面，估计两人还没好呢，等下你也别提许星，小旭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嗯”

　　其实不必他说，苏子衿光上次看两人的氛围就知道，也不会多问，他了解黄旭，不是随便生气的人，至少，苏子衿从没见过他对自己发过脾气。就算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做事也很有分寸，想必，这次许星真的把他惹急了。

　　贺渊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极其不爽，想冲上去把他的手给扳下去，再甩他两耳光。
　　苏子衿余光一直注意着他，察觉他没跟上，回头，
　　“你干嘛呢，走啊”

　　贺渊一瞬间收回阴沉的想法，见苏子衿一直关注着自己，勾了勾嘴角快步跟上去，挤进两人中间把他们分开，自然而然地问：“你们讲什么呢？”
　　“没什么”

　　苏子衿装作自己没有察觉他的小动作，没有管他。肖霖看了一眼插进来这人，没再说话，把他们往包厢里带。

　　黄旭站在窗边，正跟人争论着什么，见他们进来便挂了电话。黄旭看见苏子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苏子衿：
　　“子衿，不好意思，上次喝醉了，都没能陪你”
　　苏子衿请拍了拍他的背，然后退开

　　“没事，原谅你了”

　　黄旭低头摸了摸鼻子，苏子衿看了眼他略带红肿的眼睛，就知道，什么不好意思，明明就是自己的情绪还没整理好，遮掩罢了，苏子衿也没拆穿他。
　　“行了，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肖霖说道。

　　苏子衿率先坐在圆桌边，眼神示意贺渊坐自己旁边。肖霖本来想坐在苏子衿另一边，黄旭更快，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跟苏子衿说个不停。没办法，只能挨着黄旭坐下……
　　黄旭拿水喝了口，“你在这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苏子衿笑了笑：“挺好的”
　　黄旭放下杯子，点了点头：“那就好”

　　“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哥一定尽力给你解决”说着强扯起笑容拍了拍苏子衿的肩。

　　苏子衿见他那样儿，实在不忍，“不用在我面前那么勉强”

　　听此，黄旭才真心的笑了一下，“还得是你懂我”

　　苏子衿说话间瞥了一眼贺渊，他正在低头玩手机，没有说一句话，说不打扰还真不打扰，也搞不懂这么无聊还跟着来干嘛，总不见得是来蹭饭的吧。
　　菜上齐后，苏子衿吃着菜，边听黄旭说着最近的烦恼，肖霖时不时插进来一句，一边注意着贺渊，怕他一个人不好意思。

　　贺渊注意到苏子衿的余光，凑过去问：“怎么了？”
　　苏子衿摇摇头，喝了口水，看见贺渊转着菜夹了个糖醋排骨放自己碗里，拿着杯子朝贺渊挑了挑眉。

　　“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个”

　　贺渊靠在他耳边说完就坐回去，装着若无其事，除了勾起的嘴角能看出心情不错。

　　苏子衿咳嗽一声没说话。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肖霖起身去厕所。黄旭没吃多少，一直在旁边说话，苏子衿回应着，贺渊早吃好了，拿着手机打游戏。
　　苏子衿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转过头看向黄旭张了张嘴，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