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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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理由有很多种，但是唯一的解释是不爱了。因为不爱，所以找尽各种理由来分手。优点变成缺点，甜蜜变成过往，痛苦变成主宰，一切只为分手。
辜言依沉默许久，她如何解释分手的原因，顾晔提出分手的原因让她觉得，在相处的三年里，是否真的爱过。“性格不合。”这是她所能想到最恰当的借口，大部分走到尽头的情侣或是夫妻，都会用这个万能借口。
手机铃声顽强地吟唱，一遍又一遍回荡在两个人的空间内，半开的车窗，寒风直灌而入，她仰头望天，透过全景天窗将满天的星光尽收眼底，前尘往事，如过往烟云，不如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教授，你为什么离婚？”辜言依头一歪，落入一泓明亮而湿润的清泉中，猝不及防。
“如果我说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你信不信？”他的目光诚恳而忧伤，或许是因为月光的缘故，恍惚中辜言依似乎看到一闪而过的懊恼。
辜言依一手搭在杨仲瑜的肩膀上，安慰地说道：“教授，有时候并不是你做得不够好，而是别人要得太多。就象肉包子打狗一样，你给多少，狗狗就消化掉多少。它们不会感谢你，也不会回馈你。相反，它们会紧紧地跟着你，期待下一次你扔给它更多的肉包子。”
杨仲瑜苦笑，满头黑线，打趣地说：“我记得还是有忠犬这一说法的？”
“我说的是野狗。一旦你会用一种肉包子饲养太久，狗也会腻的。人都会腻，何况是狗。”辜言依义愤填膺，拒绝接受忠犬这种说法。
“那你养的狗呢？”话锋一转，再度回到辜言依的身上。
“我不养狗。”辜言依拒绝承认自己的人兽恋，这个比喻是给别人的，不适用于自身。“我是守园人。园外风景更佳，我弃园而逃，另觅他境。”
“哦……那你觅到何处？”
杨仲瑜总是有办法终结辜言依，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拜托，不要用那种狗狗的可怜目光看着她好不好，看得很纠结呐。
辜言依缩了缩脖子，冷风还是见缝插针往里钻，她喜欢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就象冬天吃冰淇淋的畅通。“正在寻觅当中。”
“有何要求？”杨仲瑜将车窗调高。
冰凉刺骨中带着一小簇的火苗，在车内咝咝作响。暧昧交缠的身体，绵长而濡腻的亲吻。辜言依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却无法否认并不反感杨仲瑜的拥抱与亲吻，甚至想要更多。
“我想要一个光绪年间的杨林锅。”辜言依噘着嘴，笑得很奸诈。
杨仲瑜摩娑着下巴，若有所思。“清朝光绪年间在建水古镇，也就是古临安城开始生产的一种炖鸡的‘杨林锅’。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曾大量生产，因炖出的鸡汤味道鲜美异常，深受外商欢迎，曾远销美国、日本及东南亚一带。杨林锅为中国四大名陶的建水紫砂陶所生产，光绪年间的杨林锅已不多见，不是后来成批生产可比拟的。不过，年代久远，即使找到也是藏污纳垢，面目全非。能不能炖出鲜美的鸡汤而不变味，无人知晓。你确定你要这样的锅？”
辜言依现在可以十分肯定，杨仲瑜是终结者。一次次地终结她下面的话，千万不要和学识渊博且能言善辩的男人做深层次的交流。
“我没说要煮鸡汤，我拿来当摆设用的，用来显摆的。”辜言依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开窗，我要吹冷风。”
“会感冒的。”杨仲瑜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片药吞下。
“如果我说宁愿感冒也要吹风呢？”辜言依突然琼瑶。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被顾晔用暴力解决问题。拍上窗，将她拥入怀，让她无法实现宁愿感冒也要吹风的理想。顾晔的强势有时候让人觉得很窝心，有时候也让人觉得很憋屈。
“我只好明天陪你看医生。”杨仲瑜故作无奈地摊摊手，随即抱在胸前作取暖状。
“真的？”辜言依鼻头一酸，回头撞进杨仲瑜宠溺的目光中，温柔而坚定。在星光熠熠的天空下，他的目光宛如天外的流星，刹那永恒，在她的心中划出一道温暖的弧度，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
简单的话语，温暖的目光，辜言依所有的伤口似乎得到抚慰，纠结一年多的疼痛得到缓解。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男人，即使知道放纵后会有不良的后果，还会欣然同意，并愿意承担收拾烂摊子的责任。
“难道你希望我把你扔在山顶上？”杨仲瑜真的将车窗按下。“有些事情既然无法避免，就顺其自然。人才会快乐。”
“我知道你不会的。”辜言依将座位往下调，摆好睡觉的姿势，轻声唤道：“教授？”
“恩？”
辜言依带着笑，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在寒冷的冬夜等待日出的来临，谢谢你放纵我吹冷风的任性，谢谢你让我感觉不再孤单。
请允许我与你相伴，在这个寒冷的冬夜。
※ ※ ※
“小依，醒醒。”
辜言依被一阵剧烈地摇晃摇醒，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柔和的光亮。“教授，天亮了吗？”
“小依，我是顾晔。”
顾晔？辜言依紧蹙眉心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切她已经决定放手，为什么还是会听到顾晔的声音？
“小依，你发烧了，赶紧下车。”顾晔焦急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耳边响起。
“教授……”辜言依闭着眼睛喊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有教授在。恩，有教授在。
身边的座位轻轻地晃动，“顾秘书？”低沉而朦胧的嗓音，让辜言依感到平和，听到他略带迟疑的呼唤，却不由地想睁开眼睛一窥究竟。
“杨教授，下乡调研的费用市政府并没有缩减，而你们却在车内过夜，因照顾不周而让搭档发烧，这该如何解释？”顾晔掷地有声，痛斥杨仲瑜。
杨仲瑜闻言，抬头盖在辜言依的额头上，手掌下传来的热度让他脸色一凛，从后座取出热水壶。
“如果你不知道自己搭档的身体情况，请不要让车窗大开。”顾晔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辜言依，这家伙从来就不知道心疼自己，从来就不知道她生病的时候，别人会有多难受。特别是象辜言依这种不吃药不打针的人。
“把车门打开。”顾晔在车外扣动车门。
辜言依将头转向车内，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教授，不要……”
“顾秘书，请冷静，我们马上启程回市里。”杨仲瑜将座位调高，将一杯热水放在辜言依的嘴边。“小依，先喝点水，我们先回市里好吗？”
“没看到日出。”辜言依当然明白自己的身体状态，以她敏感的扁桃腺来说，吹风不发炎是不可能的。可是她高兴这么做，放纵一次又何妨。
“我们下次再来看。”杨仲瑜温柔地哄道。
“你说的？”喉咙如同被车辗过，连嗓音都沙哑异常。
“恩。”杨仲瑜脱下身上的大衣，连同毛毯一起盖在辜言依的身上。
他有些懊恼地扒扒头发，他不该放纵辜言依，原想等她睡着后把车窗关上，却因为之前服下的消炎药而让他熟睡。
“辜言依，下来。”顾晔大声地喊道。
辜言依不由地转向车窗外，不大情愿地睁开眼睛。眼前的顾晔下巴落满胡渣，眼睛通红，头发散乱，衣服看起来也皱皱的。“现在几点？”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辜言依挪动着寻找她的手机。
“早上六点。”
早上六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顾晔，他不可能坐直升机，也没有鸟人的翅膀。唯一的可能……
“早啊，顾晔。”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你这么早来山顶吹风吗？”
“辜——言——依——”
“顾秘书真有雅兴，半夜不睡觉开车到这里来吹风。”辜言依明知这不是事情，却依然说得生动异常。“教授，我们先走吧，不要打扰顾秘书的雅兴。”
“你……”顾晔伸出手抓着辜言依的肩膀，“你下来。”她为什么还要说风凉话，如此聪明的她把一切都得通透，却从不在嘴上服输。
“我不……”辜言依挣扎着。
“我送你去医院。”
“我讨厌医院。”
“必须看医生。”
“我讨厌看医生。”
“不看医生会烧坏脑子的。”
“我愿意烧坏脑子。”
“辜——言——依——，你不犟能死吗？”
“顾晔，你不勉强我，你能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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