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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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的怒目而视，辜言依头痛欲裂，强忍着挺直腰板，迎接顾晔闪过一丝心疼的哀怨目光。
心疼？辜言依觉得讽刺，顾晔老大远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表现他与众不同的心疼和关心的吗？
他的心疼与不舍，她看在心里。却已经没有当初的心动与感动。
哀莫大于心死，再深的爱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针锋相对的寸步不让。不再奢望，亦不再等待改变。
她接受不了他的表达方式，为什么他不能用她喜欢的方式。正如顾晔所说的，为什么她不能试着接受他的表达方式，明知道他无法用她喜欢的方式。
他们都是自私而自我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要求着别人，却从不曾为别人改变自己。
所以，注定他们会分开。
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对不起，小依，我不该跟你嚷嚷。”恍惚间，顾晔突然垂下头，挫败的语气充满无尽的妥协，胶着的目光不曾从言依的脸上收回。
爱了那么久，分了那么久，还是逃不开。各种无谓的挣扎都是徒劳的，何不放弃所有的坚持，坦然面对。
“你下来，我送你回去，我们只吃药不打针，好不好？”言语间皆是讨好。
辜言依侧目，不置可否。这样的顾晔是她从不曾见过的，他不会妥协，不会在她语气强硬的时候妥协。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不允许他退让。
他曾经说过，想让我哄你，就拿出让人哄的姿态来，不要一味地认为耍脾气就能得到一切。
他能宠你上天，也能踩你入地。
“顾晔，我累了，不想折腾。”辜言依语气软了下来，有哀求，有无奈，有释然。身体不想折腾，心也不想折腾。“教授，我们走吧。”
她转过头，不再与顾晔对峙。她需要寻求平和之地，让她得到平静与救赎。而那个地方，就在身边。
“教授……”她还是自私地企盼杨仲瑜会帮她抵挡一切，并且相信他会挺身而出。
杨仲瑜朝她温和地一笑，对顾晔说：“顾秘书，我们市里见吧。我会将她平安送达的。”
顾晔幽幽地看着辜言依侧脸，最终放下抓住车窗的手。有些时候，并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得到原谅。辜言依
“小依，我昨晚答应过你，如果你今天因为吹冷风而感冒，我就陪你看医生。”杨仲瑜关上车窗，并不着急开车，侧过身对辜言依说：“你想让我当大胖子吗？拜托，照顾一下我的身材，这个年纪发胖不太好减。”他严肃认真地皱眉思索，似乎他真的在为食言而肥的后果考虑。
“噗……”辜言依被他的表情所震撼，这个叫兽实在是太有爱了。
“怎么样？”他捏着下巴，一脸的深沉。
辜言依看到他睿智与成熟的处事态度，张驰有度，不免对自己幼稚的行为感到惭愧。
“我要去附属二院。”
“谢谢你让我不用变成胖子。”杨仲瑜调整位置，发动车子。
“教授……”辜言依闭上眼睛，借以缓解发烧引发的各种不适症状。“我觉得你很好，放弃你的人肯定是傻瓜。”
手中的动作略有迟疑，杨仲瑜再回头时，辜言依已经沉沉地睡去，苍白的脸颊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还未褪去的巴掌瘀青挂在脸上显得很不协调。
杨仲瑜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么些年来，辜言依是怎么一路走来的，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严密地保护着自己，固守于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如果她的倔强能少一点，如果她肯放松那牢不可破的防线，她或许会快乐许多。
可是，这就是辜言依。改变了，就不是辜言依。
※ ※ ※
H市附属二院的急诊室里，值班医生不厌其烦地向辜言依求证。这是一个很难搞定的病人，不打针，不输液，开药越少越好。
“不打针？”第10次的确定，即使再儒雅有礼的医生，也濒临暴走的边缘。
“于医生……”辜言依睨了一眼他胸卡，“难道发烧就一定要打针、输液吗？您的妙手回春，就只能依靠这两种手段吗？不打针、不输液，您就没办法对症下药吗？”
于医生无奈地朝辜言依身后的男人撇了撇嘴，愤然而起，说道：“师兄，我爱莫能助，你另请高明吧。”
“我实在是很费解，一个高烧39.9度的病人，居然还能说出如此条理清楚的话。我想，她不需要打针，因为我怕体温降下来之后，她能让我立马卷铺盖回医学院继续重读。”于医生的脸上隐约挂着两条细面条泪。
“小依，是你说来附属二院的，怎么？”杨仲瑜说是束手无策，辜言依某方面的固执已经达到变态的程度，如果使用强硬的手段，怕是会适得其反。
辜言依弱弱地瘫在座位上，眼皮毫无生气地搭拉着，“可是我没说要看蒙古大夫嘛。”
“蒙古大夫……”如果不是顾及白大褂下的形象，某于医生肯定会直窜上桌。“师兄，你……我……”
“师弟。”杨仲瑜越过辜言依按住于医生的肩膀，“稍安勿燥。”
辜言依裹紧身上的毯子，“你们先讨论一下，我先眯一会。”她将双脚收起缩在椅子上，蜷缩着准备休息片刻。
于医生炸毛了，上窜下跳，贴在墙上挠着爪子，“师兄，你赶紧把人弄走，我求你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一大票身穿白袍的医生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风韵尤存的中年美妇人，一袭白袍在走路时往后扬起，气场十分强大。暗红色的方框眼镜衬着她保养得当的肌肤，眼镜下严肃而淡漠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三人。
后面带着一大票表情生涩的年轻医生，看起来很象是实习生。
“于医生，你贴在墙上干嘛？墙壁里面有病人吗？”白袍美妇人眉头一皱。
“方主任，不是的，这个……”于医生从墙壁缓缓退下，恨不得蹲在墙角对手指。
“病人吗？”白袍美妇人的目光停留在蜷缩着的辜言依身上。“听说你这的病人不打针也不输液，你确定你的病人没有烧坏脑子？”
“这个……”于医生默默地低着头，心有不甘地瞪了一眼杨仲瑜。
杨仲瑜退到辜言依的身侧，唇边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如果没有烧坏脑子，就是脑子本来就有问题，送到精神科去。”美妇人说着搬了张椅子坐到辜言依的身上，一手拉开她身上紧裹着的毯子。
辜言依冷哼一声，翻个身背对着美妇人。
美妇人没有理会她的不理不睬，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真的发烧了。”
“你们说说，面对这样的病人，该怎么处理？”美妇人显然是把辜言依当成反面教材。
那一大票的实习生跃跃欲试，举着手争先恐后。
“一个一个说，不要急。”美妇人抱胸坐定，面朝学生，大有开课讲学的架势。
“到医院就医，就该遵医嘱。象这样的病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所以，医生有责任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辜言依竖起耳朵，一字不漏地听着。
“对于不合作的病人，还是请他另请高明。”
“对，另请高明。”附和声四起。
想把我赶出去？哪那么容易，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吗？辜言依腹诽道。
“这样是不对的，医生是救死扶伤的，怎么能把她赶出去呢？还是要做耐心细致的说服工作，让她相信打针和输液对她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救人要紧。”
“我认为，救人是第一要务，针先打，液先输，再来讲道理。”
“不错不错，同学们都很有主见。”美妇人手一挥，阻止他们踊跃的发言。“那么，我们来试试最后一个同学说的，针先打，液先输。道理嘛，以后再说。”眼角一扬，将辜言依的轻颤收入眼底。
“我不知道现在的医院都成了黑店？”辜言依终于有了反应，声音沙哑，但是吐字却极其的清楚。
“对待不合作的病人，也只好出此下策。”
“方主任，好久不见，年轻许多啊。”辜言依翻过身，笑眯眯地看着中年美妇人。
“谢谢夸奖，我一直就这么年轻。”美妇人不为所动，让辜言依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方主任，眼镜好漂亮，新换的。”辜言依炯炯有神地凝望。
“谢谢，新买的。”
“可是跟您里面的毛衣不太搭呀？这毛衣谁买的啊，眼光真是……”辜言依啧啧有声。
“还不是你爸买的，眼镜是我自己选的。”
“我是说，这毛衣的眼光真是独到，只是被这副眼镜给糟蹋了。”辜言依阴险地笑了，让你装不去。
“死丫头，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美妇人一跃而起，众人侧目，原来这是家庭伦理剧，不是实验教学。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