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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飞来横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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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无从安慰,村子里就是这样,你考上大学了,他们能丢下所有的脸面来恭喜你,可同时一旦你有任何的疏漏,他们也一定会不留余力的诋毁你。
害人不浅。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比较”惹的祸,明知如此,可无形之中又处处受它束缚。
沈木拍拍他的肩膀,“林盛哥,你别听他们扯闲话,你跟他们的思想不一样,是聊不到一块儿去的。”
林盛点点头,“我知道。”扬了扬手中的书,“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又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们两个怎么来这儿了?”
乔屿一早就看沈木和林盛聊的欢,心里怪不是滋味,这会儿一有空档,他就插了进来,抢答道:“村里最近来了几个家伙,说是要传教,但是我和阿木怀疑是邪丨教。”
林盛把书合上,一脸认真,“如何断定它是邪丨教?”
这次沈木抢占先机,回答道:“我问过我爷爷,爷爷说他们能传达神的旨意,而神的旨意就是同意他们死后上天堂。”
“这好像……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沈木低头沉思片刻,“可我总觉得怪怪的。”她又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则新闻报道,便当成例子说了出来,“我之前听说有一个人就是误信了邪教,直接引火自焚而亡,他们相信肉身消亡,灵魂就能永存,这就是所谓的永生之法……”
林盛突然灵光一现,“对,我好像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我有个文学史的老师很喜欢研究宗教,待我回家打个电话向他咨询一下,这可不是件小事情,虽然我不常出门,但还是清楚地知道村子里有不少人都很信这个所谓的‘神’的旨意。”
沈木听后,精神松了松,有前辈一起帮忙,她心里就有底得多,“那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吧。”
恰逢王慧芝来找乔屿和沈木回家去帮忙埋萝卜,林盛走后,乔屿和沈木两人也回了家。
王慧芝挎着篮子走在最前头,沈木赶紧跟上去,找她闲聊,“我看爷爷奶奶好像特别信这个所谓的神……”
王慧芝“哼”了一声,撇着嘴说道:“可不嘛,村里的人都信这个,反正我是不信,有那时间信什么神啊主啊祷告……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实在,老弄那些虚头巴脑的干什么……你爷爷奶奶啊就是老糊涂了。”
说到这儿又好像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再生事端,王慧芝继续说:“还不如把家里的萝卜白菜都弄好来得踏实……”
家乡的冬天特别冷,零下都是常有的事,一点点小水滩很快就能凝结成冰,能吃的食物也不多,萝卜和白菜是少有的抗冻的菜,所以一到冬天,村里人都喜欢屯这些菜吃。
前些天,沈建国已经把白萝卜从地里拔出来,现在要把它重新埋到沙子里,防止冻坏。
回到家看到满满一屋子的白萝卜时,沈木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叫他和乔屿一起回来弄了……真的是太多了。
白色和青色交织在一起,刺目的白上沾染了些许泥土,一下子就多了些生活气,大大小小的,歪七扭八缠绕着,这便是他们未来几周的粮食支柱。
“妈,这一个冬天一直吃萝卜,都吃不完。”沈木抱怨道。
王慧芝爽朗的笑了笑,没理沈木,朝乔屿说,“没事,吃不了你们就都带走,带去城里吃,我可跟说,城里的萝卜可不如自家种的好吃,这些萝卜呀,都是我和你爸亲自看管种出来的,我敢打包票,肯定好吃。”
可,好吃也禁不住天天吃啊!
但是沈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勉强笑了笑,和乔屿一起去搬萝卜。
在王慧芝和沈建国看不见的地方,沈木悄悄用手肘怼了乔屿一下,“你喜欢吃萝卜吗?”
“还可以,我不挑食。”
沈木点点头,说道:“不错,好养活。”
乔屿:“……”
其实沈木的活很轻松,乔屿拿了把大铁锹挖坑,沈木只需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把萝卜放进去就行了,然后再由乔屿把沙子和土埋上。
好不容易把这些活都干完,王慧芝的午饭也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冒着烟儿,锅盖一掀开,香气扑鼻,由于小孩子多,原先的小方桌已经坐不下那么多人了,沈建国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儿更大的方形板,放在小方桌上面,增加了桌面的面积,这才够用。
阿展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沈建国,沈建国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阿展不知为何特别喜欢粘着沈建国,沈木忽然想起来,前世阿展最后就是去当了兵,可当时入伍是无奈之举,这一世她想让阿展自己选择要做什么……
但也许有的时候,一些事情的发生是命定的,顺其自然吧。
沈木端起碗,大快朵颐,刚刚熬出来的大米粥黏香,这是掺杂了家的味道的大米粥,只有在家里才能尝到,也是沈木一直沉迷的味道。
前世,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的时候,总是回想起王慧芝熬的大米粥,可当时王慧芝已经因为过度操劳而去世了,她也无法再喝到妈妈熬的粥了。
感谢,又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正动情的想着,院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沈木手中的筷子没有握紧,掉落到地上,她弯腰准备去捡筷子,下一秒一块大石头突然砸到了她的碗里,如果当时没有弯腰捡筷子,这块石头肯定就砸到她的头上了。
沈木的心快速跳动着,忍不住后怕,这要是真砸到头了,少说也得缝几针。
还没等他们缓过来神,一群人乌泱泱的便进了院门。
沈建国最先放下碗迎上去,那些人手里拿了棍子和石头,来者不善。
乔屿怕出事,先把几个孩子都放到里间去,又叮嘱王慧芝在里间照顾几个孩子,以免误伤到,他也知道一定拦不住沈木,于是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这几位大哥,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吗?”毕竟他们人多势众,沈建国也不好硬刚,尽量客客气气的说话。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棉衣的大汉,最上头的纽扣掉了一颗,袖子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割破了,手一挥动,里面的棉絮就飞出来一些,显得有些滑稽,但气势却很足,左眼处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看着便不好招惹。
“有什么事?好意思问的出口,快说,你把你那该死的爹妈藏到哪里去了?”他扬着头,抬起手中的棍子指向沈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