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四十九、探恩师昭明山上行 求父命安能全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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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山虽比不得许多名山大川的巍峨险峻，却也是风景秀丽称得上桃源山水。青山绵延错落，山涧溪流环绕，落叶飞花随波逐流…… 白玉堂躺在河边青草地上闭目养神，浑然不顾那绿树夹缝中的湛蓝天际已然悄悄转暗。红彤彤的夕阳霞晕将林子也染上了一层红光。白玉堂曲起一条腿，将另一条搭了上来，看似悠闲的随意晃荡着。若是有人见到，必会羡慕三分，道一句“好生惬意！”但若是那人知道，白玉堂已然在此等了一天，怕就不会这般羡慕了。
白玉堂终于睁开眼，扭头看了看慢慢落下去的太阳，心里有些沉重起来。猫儿说过，不管结果如何，日落时分必会到此会合。莫不是……白玉堂想着，忽的坐了起来，拾起一边的画影宝剑，一个呼哨，踏雪宝马闻声而来，白玉堂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就冲着昭明山顶而去……
半个月前从西夏婆婆谷捡回一条命之后，白玉堂便和展昭约定，此生相伴相携，永不分离！趁着包大人体恤之情给放了一个月的假，展昭便和白玉堂一起来了这昭明山。一来是探望恩师，二来是将自己身世落实，认祖归宗；这三来，便是将自己和玉堂的事情禀明自己的师傅兼生父。
但是，凡人总有那么点近乡情怯，尤其是展昭这种怀里揣着这么两件大事的人。所以，待二人真正到了昭明山脚下的时候，展昭却是死活不同意白玉堂一同前往。展昭心里想着，师傅脾气烈的很，又摊上白玉堂也是这么个嘴上不服输的性子，二人要是争执起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倒不如自己先行上山，将事情原委说个明白，师傅同意更好，便是他此刻不同意，也不至于一气之下伤了玉堂。
白玉堂听罢哪肯答应？让展昭一个人去面对，万一展昭的师傅六亲不认伤了猫儿，那还了得？可展昭执意要白玉堂留在这里等消息，说师傅虽然严肃，却是极疼自己的，舍不得动手。由他去说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便是师傅不同意，他此生既已认定玉堂，那白首不离的约定便永远算数。若是玉堂信我展昭，便在此处等候，最晚不过日落，无论结果如何，展昭定到此与白兄会合。
可显然展昭是低估了自家师傅的脾气和手段。楚旭飞怎么说也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四痴人之一。玉面剑客雨中燕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展昭一踏进楚旭飞的练功房，楚旭飞就知道是这孩子回来了。便运气收功，将展昭叫到跟前。
展昭应声来到师傅跟前，跪地就是一个响头，“师傅，昭儿不肖，下山多年未能回来探望师傅，请师傅责罚。” 一别五载，楚旭飞看着眼前的孩子较之离开前英挺俊朗了很多，身上稚气已脱，心里着实欣慰的很。一把拉起展昭，激动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好孩子，说什么责罚？回来了就好！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闯荡，为师一直放心不下！听说你入了朝廷？”
展昭闻言，看着师傅担心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忙道：“昭儿不肖，劳师傅担心了。昭儿确实入了朝廷，但开封府包大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昭儿为他效力，解百姓疾苦，谋百姓福祉，并未做过半件有悖公理道义之事。还请师傅明鉴。”
楚旭飞捻须一笑，点了点头道：“我楚旭飞的徒弟自是错不了！为师相信你。只是官场污秽，你又天性善良，为师担心……”
“昭儿明白的，请师傅放心！”展昭跟着楚旭飞走出练功房，来到书房。书房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自己小时候最是喜欢呆在这书房中读书习字。有时候自己犯了错，师傅也不舍得责打，只是罚自己在这书房中抄写秘籍。展昭想着，不禁有些动容，刚才将包袱放回卧房时，卧房里也是干干净净，和自己没离开时一个样子。这么多年，师傅一个人在山上，一定很寂寞吧……
“昭儿”楚旭飞打断展昭的思索，将他喊到书桌边上，自己摸出一个卷轴交到展昭手上，对上展昭不解的眼神，楚旭飞沉吟片刻，这才开口让展昭将其打开。展昭顺从地将卷轴打开，定神一看，心中一个激灵，忙抬头望向楚旭飞。
“为师料想，你下山这么多年，定是知道了的。也罢，事情终归要有个了断。想问什么便问吧。”楚旭飞负手背过身去，深深叹了口气。展昭闻言复又将目光转向那卷轴，那是一幅上了年份的画，一名女子面带轻纱，身着水蓝劲装，持剑临风而立，秀眉微挑，眼中却带着笑意。虽看不清面容，却定是英姿飒爽的一代女侠风范。只是那女子小腹微隆，应是怀有身孕。卷轴上并无题字，也不知是何人手迹。但展昭心里却隐约有了预感。
“师傅？这……”展昭抬头望向楚旭飞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你的-亲-娘，展-心-蝶！”楚旭飞一字一句的说出口，十几年不曾提起过这个名字了，秘密终于要在今天揭开了吗？楚旭飞的眼神暗了暗。
“师傅！……”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难掩心中的惊讶和激动。展昭微微动了动唇，却不知开口要说些什么。
“昭儿，你本该叫我一声爹。”
“我……”展昭怔怔望着楚旭飞，一句“爹”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演练着却说不出口。
“哈哈哈哈，算了！”楚旭飞有些凄然的笑了，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我楚旭飞二十年前就知道会有今天，你不肯认我这个爹，为师，不怪你！”
“不是的！爹！徒儿，不，孩儿不孝，请爹原谅……”展昭见师傅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时情急扑通跪了下来。楚旭飞见状，激动的流下两行清泪，伸手将展昭拉了起来。“好孩子！爹以为一辈子也等不到你这个儿子了。爹对不起你娘，也没脸要求你姓楚。你能原谅爹，我楚旭飞就知足了……”
“爹，是昭儿不肖。不管过去你和娘之间发生过什么，你都是昭儿的爹……”展昭双眼泛红，心情也是激荡难平。岂料楚旭飞却突然板起脸来，严肃道：“好了！我楚旭飞的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般哭哭啼啼生生让人笑话！”展昭起初吓了一跳，闻言心里却是一松，忙抬袖轻轻拭去泪痕。楚旭飞满意的点了点头。
展昭又将这些年来所遇之事悉数禀明父亲，只是为免父亲担心，便将自己受伤之事隐去，未能瞒过父亲的，也将重伤说成轻伤。楚旭飞只淡淡听着，却也没有显得如何心疼，他也曾是叱咤江湖的一代侠者，又岂会不知这江湖凶险？但听着展昭的叙述，楚旭飞的眉头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待展昭说到西夏之行侥幸逃过一劫，楚旭飞却打断了展昭的话头。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那白玉堂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你出生入死？”
“白兄是陷空岛五义士之一的锦毛鼠。他和昭儿乃生死之交，所以……”展昭心里又开始敲起鼓来，他适才叙述旧事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将白玉堂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来是想让父亲留意到白玉堂和自己关系非同一般，二来，自己也可探探父亲对玉堂的印象，三来，自己可以见机行事将他二人之事引出。看来自己的第一个目的是达到了，只是父亲对白玉堂的看法会是如何，展昭着实有些拿捏不准，因为父亲此时的表情甚是严肃，甚至有些不悦。
“昭儿，你知道爹的脾气。”楚旭飞一眼扫过来，展昭有些无措的低下头来，刚才那句话的确是答非所问，锦毛鼠的身份刚才已经说了，很明显，父亲想听的是另外的答案。
“怎么？很难回答？”楚旭飞看着展昭憋红了一张俊脸，心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哼！我楚旭飞的儿子不姓楚，可我楚旭飞的孙子却还是要姓楚的！昭儿，你可不能让爹脸上蒙羞！”
“我……”展昭闻言就知父亲已然猜到了，只是显然父亲并不认可。展昭紧了紧拳头，心里有股难捺的冲动，终于在见到父亲准备转开话题时冲口而出，“昭儿不肖！请爹成全！”
“你说什么？难道你们已经？”楚旭飞闻言气的眼中流露出几分杀意。
“昭儿已和白兄许下三世之约，相携相伴，生死不离！请爹成全！”展昭索性跪了下来，心中却是静如止水，果然再难的事情，说出来便不觉得难了。展昭静静跪着，父亲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他都不会改变心意！
“好！好啊！我的好徒弟！好儿子！”楚旭飞恨恨说出这句话便不再开口。
展昭反而被父亲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心里又慌乱起来，忙求道：“爹！昭儿和白兄惺惺相惜，生死相随。昭儿知道这对爹来说太过残忍，昭儿甘愿受罚，请爹成全！”
“哼！罚？你当我不舍得吗？”楚旭飞转过身来，出手如风，啪的一声脆响，展昭只觉脸上一热，左脸上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昭儿不敢，谢师傅责罚！”
“师傅？哼！我打你一巴掌你就不认我这个爹了？啊？”
“不！爹！昭儿说错了，请爹责罚！”展昭此刻真是百般委屈，可任谁对着喊了十几年师傅的人也会不小心叫错吧！奈何楚旭飞现在正在气头上，借题发挥的成分也是有的。平静了片刻，楚旭飞这才冷哼一声，发话道：“去练功房面壁思过。”
“可是……”可是白兄还在山下等他！展昭心里焦急，又哪里敢让楚旭飞知道白玉堂就在山下？
“怎么？你真以为爹不舍得罚你？”
“昭儿遵命。” 出师未捷，展昭心事重重的来到练功房。心想那只白老鼠若是等急了不知又会做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四十九、探恩师昭明山上行 求父命安能全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