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寥寥》黄太

16、第 16 章

　　爸爸带着小卫离开了，他开着一辆我从来没见他开过的很光鲜的小骄车，把小卫带走了，留下一阵尘嚣。
　　“让你跟他，你不信，非要留在这里挨穷……”妈妈没好气的对我说着。
　　妈妈是个很计较的人，她同意让爸爸带小卫离开，肯定是要了不少好处。
　　“男人不能太有钱，一有钱就不是好事……”爸爸走了，没有人跟她吵，她只能说给我听，不，是说给她自己听。
　　小卫刚离开家，天天给我打电话。
　　“姐，我不习惯。”
　　“姐，爸的新房子好大。”
　　“姐，爸给我买了个新手机。
　　后来，几天打一个，到后来，就没再打过来了。
　　日子还是在继续着，我迎来了一生中最荒凉的春节，妈妈给了我两百元，让我到菜市场买点菜过节。
　　家里只有两个人，吃不了两百元那么多，我留了一百，当作妈妈给的压岁钱。
　　一百元也买了非常多的东西，我不喜欢吃肉，买的大都是素的，买一只鸡，让卖鸡的大妈帮我杀好了。
　　除夕夜，真的很安静，妈妈看了一眼满桌的菜，冷冷的说：“真头痛！”
　　我不知道她是对着那一桌素菜头痛还是对着我。
　　她还是没有坐下来一起吃，说头太痛了，要去睡会。
　　我烫了几颗生菜，再给自己掰一了只鸡腿，把自己喂得饱饱的。
　　天气很冷，我不用忙活把东西放进冰箱里。
　　林茗照旧在除夕饭后给我打电话，“春节快乐！”
　　电话那边很热闹，我听到有麻将声，林茗说一家人一边打麻将一边等放鞭炮。
　　她说我是她第一个打电话拜年的人，她赶着给其他人打电话拜年，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以往除夕很热闹，真的，爸爸和妈妈边吃饭边吵架，电视声音被我开到很大。
　　妈妈在睡觉，我把电视音量调得只能自己听得到，为了省电，我只给客厅留了一个灯，其他房里的灯都关了，电视每个频道都是春晚的节目，小品很搞笑，我看着看着笑出了泪。
　　我忍不住给菁姐打个电话，想跟她拜个年，电话却是一个很官方的女声说不在服务区内。
　　菁姐应该是回老家过年了，她曾经跟我说过有好几年没回家了，今年要想办法回去。
　　我只能发条短信给她，跟她拜年。
　　春晚还没结束，远远近近的鞭炮声络绎不绝，还有放烟花的声音。
　　邻居放的鞭炮炮屑被风吹到客厅里，还有那浓郁的烟窜了进来，仿佛真的有了过年的感觉。
　　没什么事情可做，太早了又睡不着，我东摸西找，最后找到菁姐给我的那本现在已经发黄变旧的《挪威的森林》。
　　无聊看看书也不错，我翻开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也许是鞭炮烟把我的眼睛熏出了泪。
　　年初一的早晨非常冷，外面好像下雨了，房间的玻璃窗多了一层薄薄的霜。
　　我发现，在这样的天气赖在被窝里是件很幸福的事，我的体温暖了被子，被子又把温暖还给我。
　　真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到了中午饿得实在厉害，我才不得不离开温暖的床。
　　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出去了，我刚把锅接上电源加热，就有人来了。
　　爸爸妈妈的家乡都不在这里，那些亲戚离我们实在太远，因为妈妈经常跟爸爸吵架，邻居们也不是很亲近我们。
　　我把门打开见到了刘阿姨，她拎着一袋桔子进来。
　　妈妈不在，刘阿姨只呆了一会，给我一个红包拍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我把那只鸡的另一只鸡腿吃了，收拾好东西，套件外套打算出去走走。
　　外面真的下过小雨，地上都微湿着，冷风扑面而来，把我吹得越发的清醒。
　　邻居的大人忙着招待来拜年的客人，任小孩子们在路上跑来跑去的。
　　我漫无目的的瞎逛，意外的碰到了熟人。
　　“吴言！”
　　“程伍？！”
　　没想到一年不见的程伍又回来了。
　　程伍说昨天才回来，毕竟是老家总要回来拜祖宗的，后天就要回去了。
　　我问他是不是要去找林茗。
　　他却说不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女朋友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的，以前口口声声说多喜欢林茗的程伍竟然有女朋友了。
　　他说家里让他出来买点东西，他赶着回去就没跟我聊太多。
　　我又随便逛了一会觉得没意思，掉头回家。
　　刚到半路又碰到了林茗，这世界也太小了点吧。
　　“小言，你怎么不带手机出门啊？！”林茗喘着气跟我说。
　　“你找我？”我也没发现自己忘了带手机。
　　“是啊，我哥和他的几个朋友在我家忙着搞烧烤，走吧，人多热闹……”
　　林茗就是这样任性，不问我的意愿拉着我往她家里走。
　　她家里好多人！
　　客厅一桌四人打着麻将，围观的就有两人，厨房更热闹，四五个人在忙活着。
　　我跟林茗的父母拜了年，他们笑嘻嘻的给了我两个红包，我红着脸收下了。
　　也许是人太多，屋里热气腾腾的，我热得慌，把外套脱了。
　　“小言，大过年的，你怎么还穿着校服啊？”林茗见我一身校服大惊小怪的。
　　“我只是随便穿着去买东西的……”我没想跟她说我今年没买新衣服。
　　“小茗，过来下！”厨房里的林茗他哥喊她，林茗也没再纠结我衣服的事，拉着我到厨房。
　　林茗的家很大，厨房也大，好几个人在里面也不嫌挤。
　　最空闲的我们被安排了剥蒜的任务。
　　“那个长头发的美女就是叶燃他姐。”林茗一边剥着蒜一边在我耳边说。
　　我只看到叶燃他姐的后背。
　　“你怎么不请叶燃过来？”我顺着她的话问下去。
　　“叶燃说要跟老朋友聚一下，晚点才过来。”林茗一脸的笑意。
　　老朋友？是程伍吗？
　　我没跟林茗说遇到程伍的事，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人多好办事，大阳台多了个像模像样的烧烤炉。
　　“小茗，把你的小皇后关到你房里去！”烧烤炉前的林茗他哥林茂扯着喉咙喊。
　　小皇后？我好奇的跟着林茗，原来小皇后是程伍送她的小狗狗。
　　没想到那小狗狗已经长大了，被养得很可爱，还穿着衣服，这年头，连狗都有衣服穿了，我暗想。
　　“叫你偷吃东西！”林茗抱着小皇后一边轻打一边骂。
　　我跟着林茗进她的房间：“小皇后是你起的名字？”
　　“是啊，”林茗凑过来轻声的说：“叶燃家里那只叫小皇帝！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