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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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随着叩门声，门外传来若歌轻柔的唤声：“小姐，早膳已备好，现在要用么？”
郁舞应了一声：“端上来吧。”
若歌在郁舞面前放下了一碗五香蛇羹、一笼蒸虾饺和一壶温酒，给了莫七一碗补血养气的药膳粥和一笼红豆包子，便端着空盘下去了。
莫七看着两人不同的食物了然一笑，又对郁舞热性过足的膳食微微皱眉，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郁儿，这两天你还好吧？没有再服用那种药了吧？”
郁舞抿了抿唇答道：“很好，暂时还用不到那种药。”
暂时用不到，表示她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但必要时她并不会顾忌这种药的后遗症和对身体的损害。
而莫七则对她如此坦言有些伤神，却毫无办法。
他早已明明白白已经告诉过她，这种不对症的热性蛇毒用作解药对身体损伤很大，但是对比他为她特制的温性解毒药丸来说，起效快这一点对于郁舞来说就已经胜过一切。她还有更要的事做，在有些时候，能快速抵御千日寒带来的身体僵硬和绞痛很重要，哪怕是为此放弃自己的未来。
莫七默默地想着，也许他应该把那件事提前了。
早膳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膳后，莫七看着郁舞一杯杯灌酒，想问些有关“萧子清”的事，又不知如何出口。
倒是郁舞看着他有些纠结的摸样，轻笑着悠悠开口：“其实刚才你还猜错了一点。”
“什么？”还没回过神的莫七反射性地问道。
“呵，”郁舞起身，如玉脸庞渐渐凑近他，“我给你的其实并不仅仅是玉玺。”
莫七倏地明白了什么，微微瞪大了眼，立即伸手去够桌上那只铁盒。只是还未碰到，便觉得身上一软，力气似乎在瞬那间抽空，眼前也模糊成一片，在倒下的时候耳旁只有郁舞轻柔的声音忽近忽远地响起：“呐，竟然就这样吃下了早膳，你还真是太不谨慎了呢。不过也好，这样就省下了我多余的准备。七郎呐，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身份就借我用用吧。”
半晌之后，一身玄衣的“莫七”走出门去，对站在门口的双生子说道：“你们就守在这儿，别让别人发现他。”却是郁舞轻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冷意。
天色透亮的时候，青翼来素凝居请莫七去大厅时还问起了与他一同来的红衣姑娘。
莫七只是笑说：“她身体不适，尚在婢女的服侍下修养，不用打扰她了。”
青翼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引着他去了正厅。
厅里昨日寿宴的喜色饰物尚未完全除去，只是众人脸上笑容不再，气氛显得很是沉闷。
慕堡主的脸色沉郁。毕竟在寿辰当天在堡内死了一位宾客，而凶手至今尚无头绪，若是传出去，慕天堡的名声受损是必然之事。
慕梓言见人已到齐，清了清喉，正想说些什么，只听“轰——”的一声，从后院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震得大厅也晃了一晃，从梁上落下几多尘屑。
众人仓惶站起，相互问着，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慕梓言脸色更黑：“来人，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吩咐完，又安抚宾客们暂且待在正厅等候消息。
只是，那声爆炸似乎将大家的不安与矛盾都炸了出来，尽管还待在大厅，众人也是闹闹哄哄地彼此争论着什么。
莫七静静坐在一个角落，低眉垂目地端着一盏香茗，似乎那些纷扰都不萦于心，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
叶知秋踱步到他身后：“你安排的戏曲？”
莫七挑眉：“呵，你猜呢？”
叶知秋微微蹙眉：“他呢？”
莫七轻轻哼笑：“放心，我不会触到你的底线，三公子。”
叶知秋冷冷看她一眼，然后错身而过，留下一句：“你清楚就好。”
这是，黑翼面色不佳地跑进来报告：“堡主，是西厢的小书房，似乎被埋了雷火炸药，炸塌了半间房。”
慕梓言蹙眉：“怎么会是那里？”那里只是摆放了一些杂书的小书房罢了。
黑翼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奇怪的是，那里的一个书柜底下被炸开了一个密道。”
慕梓言眉头绞紧：“密道？那里并没有建过密道。”
安静听着两人对话的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如尘道长拿着拂尘走近了道：“慕堡主，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慕堡主见众人响应，便只好请大家一同前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排精致的砖瓦房中倒塌了一间，是花廊转角过去的第三间。
不大的房间塌了半面墙，透过大洞便可看见砖瓦废墟里散落着书画的灰烬，四散的书册木屑有的还燃着火，在仆奴浇下的井水中迅速熄灭。
众人在散架的书柜后看到了一个被隐藏的密室入口，爆炸过后向下的阶梯被暴露在外。
虽然慕梓言说过他并不知道这个密道，但众人多是将信将疑，纷纷说要下去探探。
缘来主持说道：“姚二阁主的死尚未找到凶手，紧接着就发生了这事，想必有不怀好心的人潜入慕天堡，想趁着堡主寿辰大闹一番。敌在暗，我在明，但现在不仅线索全无，连敌手的目的也不清楚，大家万须谨慎行事，不如一些人下去探探究竟，留一些人在上头守着吧，有事还能知会一声相互接应。”
众人觉得缘来和尚说得很对，便商量着哪些人下去。
慕梓言作为主人家必然要下去，跟着他的除了青翼黑翼二人之外，还有集会时经常站在他身后的那个戴着木质面具的布衣人——这被莫七称为“独孤”的人总是默默站在一旁不言不语，身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气势，整个人存在感很低，似乎只是慕梓言的影子一般。
葛易数和破刀寨的三位寨主尚被关押着，映花娘子、江城、秦双弦、叶知秋还有五行门副门主蒋行之选择了留守，其余人都随着慕堡主下去。
“七哥，小心。”听到爆炸声找来的慕大小姐慕夕染本也想跟着下去，被慕梓言拦住了，只好怏怏然留下，嘱咐了莫七万事小心注意。
莫七好言安慰了她良久才得以离开，路过萧秋如身边时看到了他眼中戏谑的笑意，不禁有些无奈。
伪莫七心想，这么轻易就被她看出破绽，看起来易容伪装的修行还要继续才是。
众人纷纷掌灯走下密道，慕堡主带着三位堡内弟子走在最前，如尘道长和缘来主持紧随其后，其余人等三三两两跟在后面，莫七选择了断后，跟在他身旁的除了萧秋如之外还有独臂游侠岳寒。
莫七见岳寒始终神色淡淡，便开口询问：“岳少侠似乎……对这个密道并不感兴趣？”
岳寒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萧秋如饶有兴致地接口：“那岳少侠为何又选择了下来？”
岳寒沉默良久，在两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开口道：“有一个人，他下来了，我不放心。”
岳寒并没有说是谁，但两人了然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再问下去。
几人不再交谈，一路沉默地跟随着前面的人，直到一个足够容纳十几个人的小房间。
除了进入的那个小门，这个房间还连通了另三个通往不知名方向的密道，众人在商量过之后便有选择的走进不同的密道。
如尘道长带着青翼、“佛刀”仇戎、、神偷“千面手”苏苏、、奇巧阁公子商、唐门“哑戏子”唐未眉进了左手边的密道，缘来主持带着黑翼、“笑面童子”符一、书帛山庄“巧书生”舒晟、“小公子”童颜、霹雳堂三堂主雷霆进了中间的一道门，而莫七三人则与天山教主座下弟子双生兄妹路修远、路漫漫一道随着慕梓言和面具人独孤进了右手侧的密道。
这一次，莫七三人选择了走在中间，路氏兄妹则走在最后。
甬道可容两人并走，不过非常低矮，身高最高的路修远在行走间需要微微弯腰低头。为了方便展开身手，他们两两并排向前，前后间隔着两尺左右的距离。
密道有明显向下的坡度，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入眼尽是粗制的土石墙面，别说机关，连岔口也不见一个，但空气却越见浑浊，火把的火焰也微弱起来、摇曳欲灭。
双生兄妹虽然未曾言语，眉目之间已经有些显出焦躁来。岳寒、萧秋如尚还静得下心，而莫七却至始至终带着浅淡的微笑，似乎悠然自得。
萧秋如对走在身边的莫七传音入密：“你似乎很放心？”
莫七看他一眼也依样说道：“怎么会，前面一定有很多机关暗器。”
萧秋如问：“你怎么知道？”
莫七哂笑：“因为他选择了走这里。”
萧秋如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他：“他没有选择真正的路？”
莫七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啊，当然。不过你放心，别的人走的也不会是‘真正’的路，嘛，如果有的话。”
萧秋如有些讶异：“你是说这很可能只是几条布满了机关暗器的死路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七不在意地回答：“谁知道呢。不过若是连如尘老道和缘来和尚都受了重伤，或者有一大半人折损在这里面的话，哪怕慕梓言占着理，在江湖上也会说不过去吧？那么多江湖帮派损了头脸人物，与慕天堡轻则关系破裂，重则翻脸敌对。到时候，慕天堡的天下第一堡名头也挂不下去了吧？”
萧秋如沉默半晌，又道：“他不是慕天堡的人？”
莫七无声而笑：“哈，他当年确实把整垮千夙宫并得到的水路抽成约书等当做投名状给了慕梓言，不过，谁说过他是慕梓言的人呢？这个人的野心凭慕梓言可是控制不住的，他身后一定站着别人，很可怕的敌人，只是现在那个幕后人把手伸向了慕天堡。当初收下了我千夙宫的利益，所以这次，我也应该来再加一把火，你说是不是？”
莫七越说道后面，语气越是温柔婉约，萧秋如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心窜上头顶。
萧秋如喃喃：“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太乱了……”
莫七看他一眼，轻啧：“像你这样实力的杀手却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让我们汗颜？”
萧秋如自嘲一笑：“所以我只会杀人，只能被人当做工具啊。”
莫七沉默了一下，道：“对不起……”
萧秋如轻轻地笑了：“啊，不是你的错，小舞。不管怎么说，你也帮我摆脱了‘星’的追杀，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呐。不过，你真的不恨他么？”
知道对方指的是谁，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得僵了一下，随后轻缓地道：“我也不知道呐……说不恨也许是骗自己的，我会设局害他杀他报复他，就是因为还恨着吧？但是别人说有爱才会又恨，我对他已经心死，又怎么会有恨呢？他不值得我恨呐。”
萧秋如露出一个悲哀的神色来：“是么……说着这样的话，却对他言行举止了如指掌。其实，你一直都没有放下吧……”
莫七身形微微停顿，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却很快被前方的状况打断。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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