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三千零二张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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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陶德被布鲁斯.韦恩收养已经有些年了。同样，他成为罗宾也已经有些年了。
他不是最令人满意的那个，他活在最初的黄金男孩迪克.格雷森的阴影下。
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罗宾，在他的父母去世，蝙蝠侠将他停职之前。
不当罗宾就不当罗宾，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干，杰森想。
母亲去世后，他才发现自己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他还有一个生母。经过排查，他和布鲁斯一起去往埃塞俄比亚。
妈妈是难民营里的援助医生，杰森想，这听起来是个高尚的职业，比之前几位疑似他生母的女士好得多。
去往难民营的路上，他们看到另一辆车停在路边，向他们招手。即使是在私人事务中，蝙蝠侠和罗宾也不会拒绝帮助别人，布鲁斯把车开了过去。
“<谢谢你停下来，如你所见，我们的车抛锚了。这该死的沙漠。>”等在路边的男人的法语在看到布鲁斯的脸后切换成了英语，“布鲁斯？”
布鲁斯惊讶地笑了：“杰克！”
遇到了布鲁西宝贝的熟人，杰森有点无聊地想着。
他本来想跟布鲁斯说点秘密事务的。在寻找杰森生母的路上，他们又一起解决了很多难题，杰森承认自己已经不太生气了。他相信布鲁斯很快就会承认他是一个合格的罗宾，最起码是一个不错的搭档，他们本来可以在路上谈谈这个。
然而现在，德雷克夫妇在跟布鲁斯大谈特谈投资公司理财保险。
杰森都懒得去听。说真的，除了卢修斯.福克斯，谁会想跟布鲁西宝贝聊正经事啊？无聊。
并且，他本来也不怎么擅长所谓上流社会的交际。
收养他的是阔佬韦恩，但给予他新生的是蝙蝠侠。
他从犯罪巷里的孩子变成韦恩家的养子，这对他最大的意义是他成为了一个英勇的强大的，保护自己拯救他人的英雄。会有人在黑暗中对他说谢谢，会有恶棍憎恨又恐惧地躲避他，会有人因为他而过上更好的生活，这是最棒的事情。
而阔佬的孩子或者上流社会的礼节不过是附带的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杰森会为了做好伪装隐瞒身份去学习它们，没有更多了。
当杰森靠偷鸡摸狗勉强度日的时候，他是那样渴望财富或其他任何华丽的，高贵的东西，以和他蚁蝇般的可悲生活区分开来。当他住进华美又空旷的韦恩大宅，辗转反侧不敢入眠的第一个夜晚，也满脑子都是那些。
但当他成为罗宾之后，爱、勇气、正义等更有意义的事情，当然也有力量、迷题、挑战或者其他更有趣的事情，完全填满了他的胸腔。
德雷克家的千金就坐在他旁边，穿着定制的蕾丝裙子和精致的小皮鞋，有丝绸发带和珍珠手串。两年前的杰森大概会盯着这些东西挪不开眼睛，甚至，可能会开始构想一些犯罪计划。
是一个娇小姐。现在的杰森兴致缺缺地得出这个结论，然后就转过头，继续想着妈妈，希拉.海伍德医生。
多么高尚的职业，就跟蝙蝠侠和罗宾一样，帮助别人。杰森想，他应该还是从素未谋面的生母那里继承了一些东西。
然而反过来，娇小姐德雷克对杰森很感兴趣，从见面时，她就一直盯着杰森。
杰森本想这只是姑娘的害羞或者淑女的矜持之类的。
但是，德雷克小姐主动向他凑过来，带着与她的外表完全不符的活泼和掩饰得很好的兴奋：“你就是韦恩先生的第二个养子！我在新闻里见过你，你真人看起来跟我想象的一样——超酷的！我可以叫你杰森吗？”
杰森有点发愣，女孩连忙重新介绍自己：“爸爸说过了，我是弗洛伦蒂娜，你可以叫我缇娜。我在这里做暑假拓展，拍摄初乳猴、银颊角鸟和森林猪。”
“哦，”杰森困惑，“现在小学生的课程这么丰富？”
“我不是小学生，我只比你小两岁——还差一个月，不到两岁。我现在已经上九年级了。”
缇娜挺胸让自己显得更高一些，青春期女孩抽条快，她比大部分同龄的男生高。而杰森早期的营养不良让他显得瘦小，他不得不也坐直了身体防止被小姑娘比下去。
九年级的缇娜说：“爸爸妈妈希望我能借助这些课外拓展在申请劳伦斯威尔中学时获得额外加分。”
“你很厉害。”杰森礼貌地点头，他听说过，那是全美国最好的高中之一，也在新泽西州，离哥谭很近。
缇娜却有点闷闷不乐。她转头发现父母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小声对杰森倾吐心声：“其实我不想去那，我想上哥谭中学。我也不喜欢这种拓展。燃烧燃料驱动飞机飞越半个地球，参观被圈在公园里的动物，给它们惊吓，拍做作的照片，然后号称我们热爱大自然。”
“但是你太小了，不可能真的去野生雨林里拍摄。”
“是啊。”缇娜有点泄气。“如果我是男孩就好了，那样我可能就不用坐在这里了……长辈们总觉得女孩子就得安稳一点，他们送我去上寄宿学校，放假也不许我晚上出门，前不久还禁了我的足。所以我跟家里做了约定，只要我成功申请上劳伦斯威尔，他们就把门禁延后一小时！”
“全世界的大人都这样，永远不信任你，管东又管西。大人都很虚伪！”杰森开始感同身受。他比缇娜幸运一点，布鲁斯只是暂时不让他当罗宾，没有不许他出门。
虽然就算关住他他也能翻.墙出来。
缇娜跟他的想法一样：“劳伦斯威尔是寄宿学校，但是我可以翻.墙出来。”
“你会翻.墙？”杰森怀疑地看着她的裙子和小皮鞋。
“只要把裙摆扎起来就好啦。我还经常穿裙子从我房间阳台爬下露台呢——我家就在韦恩庄园北边，很近的，你找顶层特别尖晚上不熄灯的那个就是。”
“是你！”杰森脱口而出。缇娜瞪大眼睛看着他。
“啊，没有，我只是想起来我确实见过你家房子。”杰森说，“但是那里看起来很高，你这样很容易受伤的，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缇娜心虚：“我很小心的，从来没有失手过。”
骗人，杰森想。你之前就摔下来过。
“你应该小心一点，非洲的野生动物公园听起来也没有那么安全。”
“我提前做好了生态笔记，我很小心的。并且非洲比哥谭安全。——比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安全。”
“哥谭不会没有蝙蝠侠。”
缇娜眼睛亮晶晶地重复：“哥谭不会没有蝙蝠侠！和罗宾！”
杰森在心里起立鼓掌。是的，蝙蝠侠和罗宾！不过现在哥谭真的没有蝙蝠侠，因为蝙蝠侠来到了埃塞俄比亚。
他决定不告诉她蝙蝠侠就在她旁边，现在这里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
杰森从未想过自己能这样愉快地和一个小女孩聊天，虽然大多数时候是缇娜说，他在听。也许是因为他马上要见到妈妈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很愉快。
也可能是因为缇娜一点也不像小女孩。
“我希望我的相机能记录更真实，更有趣，更刺激，更有意义的东西，我想我可以做到的！”她狂热地说，“如果有一天我拍出满意的照片，你可以在上面签名吗？”
“呃，我很荣幸……但是为什么要我在你的照片上签名？”
“因为我现在就想拍！我想拍你！”她快活地笑着，拿出相机。
杰森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女孩身上。
缇娜连拍了好几张，惹得前排布鲁斯在假笑间抽空向他们抛了一个不认同的眼神。
杰森并不在意，但缇娜似乎非常敏感，她扭捏了一下问：“呃……我可能有点太热情了，不好意思，因为我在非洲……很高兴居然能遇到认识的人……你觉得韦恩先生没有生气吧？”
“我觉得没有。”杰森安慰她。“布鲁斯挺好说话的。”
“哦，哦，那太好了。”缇娜拿出手机翻出自己拍过的一些照片给杰森看。
她借着解锁手机的动作用力掐自己。缇娜，自然一点，不要表现得跟像花痴小女生一样，拜托，你也不想被发现对吧！
但是这是活的布鲁斯韦恩和活的杰森陶德！哦！活的！杰森在跟她说话！杰森最喜欢的诗人是雪莱！杰森和她一起背致云雀！
这谁顶得住啊？
她是走了怎样的狗屎运才能在埃塞俄比亚遇上蝙蝠侠和罗宾——他们有紧急任务吗？他们在常服底下藏着英雄制服吗？
一直聊她的事情会不会显得不太礼貌？但是可以问杰森吗？万一这两个人在干什么秘密的事情呢？
“你……咳咳，那你和韦恩先生来非洲做什么呢？不管怎样，希望汽车故障不会影响你们。”
杰森下意思往布鲁斯那里看了一眼。
布鲁斯在点头，这是普通的私事，跟蝙蝠侠没什么关系。他示意杰森随意，想说就说。
杰森犹豫了一下，反正过会车停在难民营他们也会知道的，于是他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缇娜。
“你知道我是被布鲁斯领养的，我在寻找我的生母。我想难民营的希拉.海伍德医生可能就是我妈妈。”
缇娜抽了一口气，克制自己不要发出奇怪的声音。
“这听起来是个好消息……太好了……太好了！杰森，我好为你高兴！”
“杰克和珍妮特忙着他们的生意，满世界乱飞，就算回家的时候也老是在吵架。”
她指着前排又因为投资分歧争吵起来的德雷克夫妇，就连布鲁斯都没法让他们停下来。
“但是他们其实都很爱我。没法陪着我，才会害怕我出门，怕我遇到危险。杰森，你妈妈肯定也是这样的，她因为某些原因迫不得已离开你，但她依旧爱你，就像你爱她。”
她耸肩：“他们过一会又和好了。”
像我和布鲁斯，也过一会又和好了。杰森想，我们已经和好了。
……
缇娜一个人走在难民营里。即使她是一个见惯了悲剧的哥谭人，难民营里瘦小的孩子们还是让她难过。
韦恩先生开车载爸爸妈妈去找推车，杰森正在跟海伍德医生叙旧。她一个人，除了拍一拍这些孩子，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同意我把素质拓展换成这个，我觉得这个比拍‘野生动物’有意义多了。”
“但是新闻报道和国际援助都不能治本……”
“你每天都在想什么东西？”杰森在她身后问。
“哥谭改造计划。我没跟你说我的梦想是成为哥谭市长吗？”她吐了吐舌头转过来，“你不是去找你妈妈了吗？”
“我妈妈要去做点工作，让我来给难民发食物。”
缇娜看着他：“你开心吗，杰森？”
“当然。”
“那就好了。”
缇娜稍微在心里担忧了一瞬间，要是杰森跟妈妈走了，韦恩先生怎么办？她的活力双雄怎么办？然后她摇摇头，那样也许就有新的小男孩了——听起来也很快乐！
“但是我很好奇我妈在跟谁做生意啊，重要要到把她刚刚认下的儿子赶出来。”杰森一边给难民小孩发食物一边嘀咕，“走过去偷看又很不礼貌。”
缇娜严肃地说：“杰森，你知道吗，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
“所以？”
“所以我们不需要靠过去。”她举起相机，“远远地从镜头看就可以，我愿称之为斯托——咳咳我是说望远神器。”
杰森微妙地看了她一眼。
“你经常这样做吗？借着拍照的名义——”
他就说这个相机是不是有点眼熟。果然，即使是哥谭这样疯狂的城市，也很少会有两个拿着价值八百美金的高档相机到处乱跑的小孩吧。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穿着背心短裤留着短发还敢殴打罗宾抢相机的小子，再看了看眼前撑着遮阳伞穿着蕾丝裙笑得很纯善的少女。
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缇娜可疑地沉默了，她真的不想被蝙蝠侠发现被没收相机被赶回家。
所以她选择了实话实话。
“讨厌，人家当然是女孩子啦……”
杰森：！这种让人想起稻草人的可怕笑容！
年幼但已经见惯了变态的罗宾敬畏地想着，女装大佬竟在我身边。
缇娜开始慌忙转移话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一向只把相机用在该用的地方的比如现在就像这样我只要把它对准这个屋子就能——”
就能？
看到？
难民营的小朋友连饭都吃不起，这里怎么会有麦当劳吉祥物呢，肯定是错觉，缇娜想。
“就能什么？”杰森问。
缇娜闭上眼睛：“没什么，你妈妈正在跟一个壮年男子一起做PG-13行为，你懂我的意思吧，最好不要打搅。”
杰森：？？？
“我……我要有个后爸了？”他问。
“你千万千万别去打搅他们，这种事情让小孩看到不好。”缇娜焦虑地搅着手指，“你能联系上韦恩先生吗？我想问问我我爸爸妈妈多久能回来。”
“什么，怎么回事——”
“不不不来不及了。”缇娜开始咬手指甲，“我跟我爸打个电话，你，你能不能看看周围有什么交通工具，千万别打搅你妈。”
十多秒后，杰克接通了电话。
“缇娜，什么事？我们大概晚上才能回去了，你先自己——”
“爸爸。”缇娜小声而快速地说，”您跟韦恩叔叔在一起吗？能把电话给他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三千零二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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