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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在这个世界上,童话故事不存在,圣诞老爷爷也不会给你准备礼物。从世界开始有人类,欺骗便将他们死死地包裹起来,真理也解不开的谜团。

      转瞬化为泡沫的景物、刹那间无法言喻的心境,就算再华丽精辟语言也很难一时说明白。

      四周很安静,睡前阮泞未将窗户紧闭,尽管屋里暖和,她依然能听到窸窸窣窣风声,手脚伸出被外,感受到凉意。

      触碰到手背的创可贴,阮泞在黑暗中眨眼,最后一句话,她当然没有说出口。因为幼稚、无聊、和她懵懵懂懂对感情的羞耻。

      周女士有意无意看穿了她,一时间的愤怒转变成逃离。

      她分不清懵懂的感情,也忍不了心底那层羞耻布被拆开。

      “出国还是去A城,都随你。”

      还记得那时候云姨这么说的,将未来的选择权交给她。

      如果不出意味,她会在国外念到大学毕业。

      爸没了,云姨也不要自己了,自己再去国外,孤单寂寞那未免太可怜了。

      所以她选择来了a城。

      这里起码有个能和她说得进去话的人。

      心里一团乱麻,她在心里狠狠骂自己,阮泞,你真恶心。

      ……

      课间,发呆之际,耳边鬼混似飘过一句声音,“小泞儿,去上厕所吗?”

      阮泞自灵魂深处吓得一激灵,手中的笔在课本上无规矩挥过,留下屈拐痕迹。

      旁边胥缙余光瞥到她一系列动作,很轻很轻,轻得没有人在意。

      虞绫的姿势尤为奇葩,半个身子扑在桌子垒起的书堆上,伸长脖子往前,脑袋凑在阮泞旁边,嘿嘿笑着。

      起初她转到这里是为了躲避犯人的沈晏之,可没想到能在这里认识周湛传说中的表妹。当年,裴家姑姑的事情,她听家里人说过,而且这个阮泞,话语沉闷,虽然长得漂亮,可是十足的爱发呆。误让人认为她是个高冷女神。

      好吧,最重要一点,她也讨厌沈晏之。不过多少时间,她们迅速熟悉,建立起友好关系。

      未等阮泞答好,胥缙已起身,站在过道让出位置。

      “走吧。”阮泞冲后面人说,随后走出课桌,错过胥缙时,她小声道:“谢谢。”

      胥缙颔首,默不作声坐回位子,物理课代表来收物理卷子。

      找了自己的出来,应着同桌义务,他帮阮泞找出卷子。

      感同身受都是骗人的,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是欺骗,没有人能陪你一辈子。所以,藏起自己卑劣无耻的情感。我们都是世界的孤儿。

      上天保证,他可不是故意偷看阮泞写在物理书上第二十三页左下角的这段话。而是自己眼神太好了。

      胥缙脸不红心不跳,镇定得找到阮泞的物理卷子,给了课代表。

      物理课代表是个八卦男生,收了卷子不走:“诶,胥缙,你同桌还蛮漂亮的,挨你坐了这么久,你跟人家说了几句话?”

      胥缙微侧首,淡淡瞥了他一眼,传达的意思十足——管你屁事。

      周湛说,舅舅在国外遇到一些事情,颇有些棘手,舅妈也跟着过去。

      阮泞难以言表的高兴。同意了虞绫放学后去吃肯德基。

      “呦,小泞儿也在呀。”

      放学店里人多,沈晏之明明身上穿着正装,明明是沉稳的深蓝色,却是个分外无赖的人。

      她两刚在肯德基取了吃的坐下,沈晏之就跟了过来。

      沈晏之长得帅,陆陆续续不少视线投过来,破坏小姐妹两的约会,虞绫恨得咬牙切齿。

      “沈晏之,你能不能别想狗皮膏药跟着我,去找你那些小姐姐玩啊,来找我这个小屁孩干什么。”

      无赖笑笑,递给阮泞一个冰淇淋,再将一个双手递给虞绫,陪笑道,“巧了,我还就喜欢跟小屁孩玩儿。”

      “呵,”虞绫冷笑,“这次我死也不会帮你跟着那个女人骗沈爷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晏之脸上僵了一下,虞绫不饶人,笑颜清清:“沈晏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自己的事情还要贴下脸求别人,你要脸吗?”

      虞绫仿佛浑身炸毛,三言两语把一件小事说得刺激,那些投来的视线纷纷带着

      两个人坐在对面,颇有拔剑张弩的架势,阮泞头晕,估计是昨天晚上风吹多了。默默把沈晏之给的冰淇淋放在一边。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家了。”

      还要今天是周五,她可以回去睡两天。

      外面的风一吹,地上像长了一团棉花。

      凭着最后的意识打车回家,洗澡上床睡觉。

      睡个了昏天黑地,醒来时脑袋里像被人放了个钟,有人在不停地敲,脑仁轰鸣得难受。

      盯盯看着天花板发呆,轻轻敲门声把她拉回来神,“小泞,你在吗?”

      是周湛。

      撑着坐起来,张了张喉咙使力说,“门没锁。”

      周湛推门而近,他刚下晚自习,身上还穿着校服。

      看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阮泞低头揉着脑袋:“有事找我吗?”

      “小泞儿,你想不想见你妈妈?”

      一语炸破脑海喧闹,周湛猝不及防的话仿佛一盆冰水,让她难受混沌脑子瞬时安静。

      周湛把话问死了,阮泞不知道怎么回答,手握成拳,指尖嵌入掌心,她囫囵说着:“应该想的吧。”

      “那天你跑出去,妈以为你只是出去透透气很快回来,结果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你。我打电话给傅叔叔,万幸他找到你了。”

      “后来,不知道傅小叔跟妈在电话说了什么,两个人吵了一架。我扑在门口听,期间提到了姑姑。妈说,姑姑得了乳腺癌,在英国医院不愿意接受治疗。爸爸出国,就是为这件事。后来瞒不住了,爸爸才说出实情。”

      三分钟后,阮泞烦躁地说,“你告诉我这个,就是想来看看我多有孝心,会不会立马飞过去找她?”

      周湛低头,“我只是觉得,姑姑他虽然从来,没有养过你,但她毕竟是亲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的……”

      阮泞冷哼一声,“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去英国跪在她面前请她接受手术治疗?”

      这是第一次,兄妹两气氛僵硬的谈话。

      “阮泞,你简直没有良心!”周湛不可思议看着她,怒火阮泞轻易激起来,他怒目而视力,“她好歹你是亲妈,你去看下她会死吗?”

      阮泞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自己钱夹,找了一件厚羽绒服披在身上,在摔门而出前冷冷道:“那你是太自以为是了,是我爸和一个跟我没有血缘的女人把我养大。要说良心,我对那个人的良心早就没了。”

      傅丞琮走出电梯,一眼瞧见门口蹲着一团粉色,脑袋埋在膝盖上,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走过去,蹲下轻轻拍了拍她:“阮泞?”

      这一团忽然动了,阮泞仰起头,刚才等得确实无聊她直接睡着了。摇了摇晕乎乎脑袋看清他。

      阮泞忙伸手摸了摸脸,“你终于回来了,我今天带够了钱,请你吃饭去。”

      傅丞琮提起手腕看了看时间,22:45.

      随即他注视着两步外的阮泞,脸色纸一样苍白,两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起皮。

      手快一步往前,扶住站起来东倒西歪的她,收回要拿出来钥匙:“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

      阮泞脸皱在一起,两只手握住他衣袖,挣扎:“我不去,我不去,我就是小感冒,不是重病。你再给我煮姜汤就好了,我喝了就好了。”

      也不知该笑不该笑,傅丞琮叹一口气,好声好气哄着,“那东西只是御寒,不能治病。”

      “反正我不去医院!”

      “你现在情况必须去医院。”

      “那让我死。”阮泞幼稚赌气吼出个理由,难受得扑在他怀里,鼻息是清冽沉沉的味道,脸面触碰的衣料很柔软,“我不想去医院,里面的味道太难受了,我爸就是在里面的死的,我不想去。”

      一个小时后,阮泞躺在客房,没有创可贴的手放在被子上,手背上扎进一根针,针根后连着细长管子,顺着管子往上移动,旁边柜子上安放着一瓶白色液体。

      一个眉清目秀,面向略带英气的女医生对傅丞琮嘱咐,“这两天辛辣忌口,少吹风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麻烦您了。”

      女医生和气笑着,“小事,以前我跟在你母亲帮过我很多,这点小事不足挂齿。那我先走了,你以后有就急事记得叫我。”

      傅丞琮笑得客气,和煦礼貌将人送至电梯口。

      再回来时,阮泞坐起来,仰首看着药液一滴一滴落。

      良久之后,阮泞听到自己有些沙哑声,看着旁边男人:“傅叔叔,你见过我妈妈吗”

      “当然见过。”傅丞琮搬了一个凳子,在阮泞旁边,他“怎么了,忽然想起问这个。”

      阮泞低头声音怔怔,“其实,我从小到大梦到过她很多次。小时候,别人都说我,为什么像爸爸,可跟云姨一点都不像,也且还不叫她妈。我很生气,背后偷偷哭了很多次,为什么我亲妈不来找我。”

      “我在舅妈书房见过她的照片,我仔细对比过,我们的眉毛眼睛很像很像。”

      到裴家,亲生母亲生活过得地方,肯定有她生活的痕迹,可是,除了周女士的书房,其他地方她找遍了也没有发现。

      在裴家干了二十多年的张姨说,当初父母离婚,母亲立马去了国外,周女士将房子从里到外装修了一遍。

      可终究抵不过好奇自己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阮泞当了一次小偷,潜入周女士书房,在她抽屉里发现母亲的照片。

      是一个明媚温婉的女人,从照片的角度,她坐在一棵大树下,膝盖上放着书籍,可是她没有翻开,静静看着蔚蓝天空发呆。直到发现了拍照的人,轻轻笑了笑,时间就此定格。

      “可是凭什么啊,就把我生下来,这么多年她能狠下心不来见我一次,我又没恨过她,她凭什么不来见我。现在生病了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顺着话,泪一颗一颗滴在被上,洇入不见。

      “那你想见她吗?”

      抽泣的哭声哽住,阮泞抬头看着床边的人。

      他说,“如果想得话,我带你去见她。”

      阮泞没有回答,低着脑袋一个劲落泪,她摇头,“我不知道。”

      身边一簇黑影,一张纸巾挨着脸慢慢擦,低稳温沉的嗓音在旁边徐徐说道,“有些人一出生没了就失去双亲,这种伤痛难受是难于言表的。可是,有时候该庆幸,你拥有的比有些人要多。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公平,可以亲自去问问她为什么。”

      “傅丞琮,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手腕被两只手扣住,阮泞动作极快,手背上还挂着吊针,细管子一摆一摆。

      傅丞琮眼底闪过惊愕,半秒之后,他一只手将细管轻轻顶住,温和一笑,“可以。”

      他慢慢俯身,两只手轻轻拥住阮泞。极轻得安抚拍拍她背,这儿怀抱安全而又有礼。

      他说:“医生说只是有点发烧,休息两天就好了。”

      “傅丞琮,”怀里的人咬着牙抑制自己哭声,“我喜欢你。”

      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一顿,阮泞立马说,“你就像我家人一样。不对,应该比家人还亲。我不开心可以找你,生病了也可以找你。你是我除了爸和云姨第三个喜欢的人。”

      她尽量让自己说得话显得傻乎而又让他相信。

      怀抱短暂,傅丞琮起身笑了笑,眼底深邃,同一位晚辈开着玩笑:“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阮泞啊阮泞,自嘲从心里应声而起,你什么都不是,连个喜欢的都要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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