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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绑架 ...


  •   “看来瞬间消失并不是我们的专利,他体内或许还留有微弱的魔力。”

      戴安娜有些无奈。也许是他的魔力太过微弱,所以她才没注意到戴米安的消失。

      小蜘蛛拎起暴君穿过的衣服看了又看,他的衣服其实还挺普通的。

      “为什么衣服不会跟他一起转移?”

      “正常的瞬间移动魔法会将自己身上的东西一起转移,除非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更或者,他根本是在意外中用出来的,在差点被卡车撞上的时候,他应该只有马上避开的念头。”

      小蜘蛛:“天,我想我们应该快点找到他,他现在还没穿衣服呢。”

      戴安娜:“成天和群狼打成一团的孩子可能没什么羞耻感,但问题可不是这些。”

      光着身子在外面或许还是个小问题,小戴米安是怎么完成瞬移的?以他现在的记忆,他了解自己的身上还有恶魔的血统吗?

      如果他是在意外使出的瞬移,那么他现在的情况就跟受到惊吓的野兽一样,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戴安娜和小蜘蛛忧心忡忡,而此时的戴米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倒了死胡同里,只得光着脚丫颤颤巍巍地前进。

      他和身边的人接触的少,压根不知道赤着身体是件多羞耻的事,只觉得衣服是用来抗寒的,而现在正是大冬天,他只得一边走一边往掌心呵出温热的白气。

      胡同前方隐约冒出恶心的馊味,但戴米安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见了堆积成山铁桶和铁皮箱子。

      铁皮箱子的投放口上还有半只灰色毛衣的袖子,戴米安就将它从箱子扯了出来。虽然这件毛衣对他来说过于宽大,袖子长长,下摆都快够到了他的膝盖,但总比什么都不穿要好多了。

      戴米安套上灰色毛衣,将袖子往上折了一半,搓搓手后总算觉得暖和了许多。

      暂时解决了穿的问题,他又得开始考虑食物了。

      虽然那些奇怪的哨兵愿意请他吃一顿,但戴米安对他们称不上有多信任。他听说过一个故事,有个向恶魔投诚的村子会热情地招待过路的旅客,然后趁着他们睡着时,将他们当作贡品献给恶魔。

      而这座城市的人口出乎意料的密集,或许这里的人就跟他圈养的猪羊一样,被什么生物给驯化了。

      还是自己行动,然后找到回家的路吧。

      戴米安又把目光投向了铁桶。在一堆奇形怪状的包装中,他看到了各种各样似乎被吃剩的食物。不知道那些东西被堆放了多长时间,虽然已经是冬天,一股变质食物的味道还是隐隐散发了出来。

      他看了看手里夹着老鼠屎的干面包和气味糟糕的牛奶红茶混合物,犹豫了很久也没鼓起勇气把它们塞进嘴里。他决定再出去碰碰运气,但大道上四处是车;餐馆和便利商店既不允许他进入,也不愿给他施舍些吃的,大概是只为有钱人服务。

      他想去找集市求个苹果啃,可这奇怪的大城市居然连集市都找不到,他只能瞪着大眼贴在玻璃上,闻着香味看着刚烤好的面包。

      既然吃不到也不用浪费时间了。戴米安回到街上问了一圈路人,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自己所说的村落在哪,有人告诉他,他应该去车站寻求帮助,或是到一个叫派出所的地方。还有些人甚至想将他留下,送到什么机构里去。

      “孩子,你很饿吗?”

      戴米安茫然地站在街上,直到有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他身后,两手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面食向他这边推,他闻着香气直直的咽着口水,饿得连猪蹄、肋排都在眼前晃,他一定是饿晕了才会觉得眼前的站着的人也很好吃,连理智都快失去了。

      “要不要吃一碗方便面?”

      “方便面?”戴米安凑过去嗅了又嗅,这碗面里好像有很多调味剂,就算被放了奇怪的东西也很难闻出来了,“算了,我自己找吃的。”

      “你怕我加了不好的东西?”老人端起面,直接在他面前喝了一小口,“这样你放心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戴米安立刻刹住脚步,他再不吃点就该被活活饿死了!

      “可以吗?谢谢你。”

      他低头看着纸碗里盛着的汤面,低头升起的白雾温暖了冻僵的脸庞。那面条就在奶白的汤汁里浸泡着,汤面上漂浮着一些海苔丝,还有旋涡状的食物——那看起来更像是装饰。

      猛地吸了口汤,那汤味虽然不鲜,但浓郁的汤汁却直接暖到了心底。

      戴米安眼里闪着光,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喝,这是什么面?”

      “这是日本的豚骨拉面,你从来都没吃过吗?”

      小戴米安摇摇头,根本不知道哪儿是日本,什么是豚骨。他用轻薄的小叉子捞了一大口面往嘴里塞,心满意足地吃着带有韧劲的面条。最让他惊喜的是,面里还有几片薄薄的猪肉。

      牧羊少年的心里顿时生起了几分感动。他知道肉的价格并不便宜,这位贫寒的老人竟然愿意拿从远方送来的食物给自己吃,肯定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孩子,你的家在哪?为什么就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毛衣?不会觉得冷吗?”

      “我正在找回家的路,但没有人知道我该往哪里走,身上的衣服也是从拿箱子里拿的。大城市的人真慷慨,居然把的衣服和食物放在角落里给人共享。”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你说的是捐衣箱和垃圾箱……大城市的人可不会慷慨地把好东西分给穷人,除非是心地太善良了。”

      “说得对,尤其是蒙着面的人,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人贩子组织,想把我卖去当奴隶。”

      “蒙着面的人当然不可信,但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也不一定拥有好心啊。”

      “可老人家就人很好……啊……”小戴米安忽然觉得眼皮一沉,连站着都有些吃力,手里的面都没拿稳,落在地上洒了一地。

      他现在知道母亲为什么不让他去大城市了,这里真的很危险,到处都有想人想抓他卖钱,为他的手脚戴上镣铐,永远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

      “你骗了我!可你明明也喝了汤……”

      他这才惊讶地抬起头,却见老人咧嘴露出了一口黄牙,笑得又邪恶又阴毒:“傻瓜,我就不能提前喝下解药?”

      小戴米安的脚步已经不稳,但利用身体重量,跌跌撞撞朝老人扑过去。

      纵使他的敌人总是獠牙尖锐的凶恶狼群,但此刻他身上没有刀,也使不出半分力气,连这般瘦骨嶙峋的老人都威胁不了,反而被一脚踢中腹部,滚到在地面,差点连刚吃下独的汤汁都差点吐出来。

      戴米安皱着眉,忍住疼痛,看向周围,他摸起手边的空酒瓶,朝着地面一砸,将破碎的酒瓶当做唯一的武器。

      可他的身高太矮,不论防御和反击都占了劣势,偏偏也无法像平常一样灵巧的活动,只得将手里的瓶子朝他脸上扔出去。

      老人惊了惊,立刻侧头躲开,但这会儿功夫,戴米安已经绷紧了右腿的肌肉,伸腿一蹬闪到他的跟前,用尽全力将手里的碎片刺进她的小腿。

      趁着对方吃痛,他跌跌撞撞朝街上跑去,故意撞倒了墙边的杂物,但无力感使他跑得摇摇晃晃,像是刚刚酩酊大醉了一场。

      他才刚刚看到外边的街道,离胡同之外仅有一步之遥,却不料身后有人给了他一闷棍,让他彻底失去意识。

      “真是活力旺盛的小鬼,吃了那么多还没直接晕过去,还有力气逃跑。”

      戴着鸭舌帽的年轻男子扔掉手里的撬棍,一把揪起戴米安的头发,伸手擦了擦那张花猫一样的脸,发现他长得已有几分俊气。

      “不错,力气大不说还长得还好看,看来能拿去卖个好价钱。不过听他说,他之前也差点被另一群人贩子抓了?光天化日下还蒙着面抓小孩,到底哪个组织的菜鸟上路?”

      “我才不管那是哪个组织,这个小杂种居然敢拿玻璃刺我的腿!”落魄老人跛着脚骂着脏话,也不管伤口还在流血,抬腿对着戴米安的脑袋乱踹。

      老人鞋底缝隙里嵌着的沙子和碎玻璃狠狠地碾在了少年的皮肤上。那头细软的银发立刻沾染上了血迹与灰尘。

      “嘿,快点住手,你这个白痴!”年轻男子反手就给老人一巴掌,直接打掉他的两颗牙齿。

      “踢死了亏的可是我们!真希望他脸上没留下疤痕,不然这损失可没人陪!”

      “是是,你说得对,我不会再踢了,你们快点把这小混球带走吧,至于我的报酬……”落魄老人搓搓手,年轻男人便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纸币扔在地上。

      “滚吧滚吧。”

      “就这么点钱?这连医疗费都不够!”

      “再说就只给你五十元!”

      年轻男子骂骂咧咧地扛起小戴米安,拿着绳子熟练地打了个水手结,打开大卡车上的货柜将他扔了进去。落魄老人只得捡起那张纸钞,朝着那辆远去的车子,恶狠狠地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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