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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群羊 ...

  •   “一条无法违抗的命令,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议厅的托尼看向蝙蝠,他现在并不介意再伸手给小戴米安咬上一口,他们正义联盟对于恶魔的理解怕是要远超复仇者联盟了。

      当然,托尼现在也只是想想,毕竟在戴米安冲破契约之后,蝙蝠侠很可能遭遇不测,他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

      即使戴米安拥有部分人类血统,他和普通人也相差过远了。他永远不可能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恶魔的寿命和强大,为此自甘堕落,放弃为人。

      “在他冲破契约前,契约内容是否拥有时效性?”

      蝙蝠侠沉声问,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没有。”

      仅此一次且无法违抗的命令确实难求,尤其是在危机时刻,他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但蝙蝠侠不能将这条命令赌在变数上,现在的戴米安本身也是最大的变数。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他们很快想到了蝙蝠的打算。

      “你想在他身上设立一条规则?就跟生产仿生人时所设定的绝对规则一样?恕我直言,光一条规则实在太少了。”

      托尼的神色不是很赞同,要知道,为了让仿生人不在未来某天成为人类的敌人,机器人三定律一直都被写在程序的最顶端。

      然而,就算有了这三条定律,人类与仿生人之间也存在致命的破绽和不可调和的矛盾。

      比如说瘟疫时期,人们为生存不得不处死带有病原的群体时,被设定了“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的仿生人在程序上却应该保护那些带有病原的人。

      因为这种矛盾,机器人三定律又加入了一条第零定律,即: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

      但所谓的集体利益,又该如何定义?它从来没有标准,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也不存在基准点。可机器只会按照命令行事,他们只会思考对与错,1与0。

      为了让他们做出更接近人的逻辑判断,人们又不得不召集全球各地的律师,为机器人撰写他们的法律。

      康斯坦丁:“越是宏大模糊的概念,越是容易被曲解。不许他们杀人,他们可以将人杀到半死不活。让他们为了人类的整体利益行事,他们会屠杀掉大半的人,剩下一群绝对无害的群体。”

      康斯坦丁和蝙蝠侠的关系并不好,但还是插嘴了,不管是正义联盟还是复仇者联盟,这两个组织都站在人类的集体利益上行事。

      “如果想让恶魔来遵守人所创造的规则和法律,不如想想怎么把他塞回老家,劝你选择一个既简单又具体的命令。”

      蝙蝠侠不说话,脑内却思绪万千。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数百个方案,但偏偏没有和他们讨论的意思。超人还想试着问点什么,但中途听到了求助声:有架飞机失去了控制,正在朝着海面坠落,于是他匆匆离去。

      “OK,你不想说自己的打算,我们也不为难,只是你要如何让小戴米安点头跟你达成契约?”

      托尼让问题回到了关键。

      别说让蝙蝠侠去哄小孩,没吓哭小孩都算不错了,只是变成小孩的戴米安……会被大蝙蝠吓哭吗?

      滴滴。

      通讯器打断了人们的思路。

      阿福:“少爷,戴米安走失了,戴安娜小姐正在和蜘蛛侠在附近寻找。”

      “打开附近的道路监控,找到他的位置。”

      “他只在街道上走过了两次,且很快又走到了小胡同里。”

      蝙蝠侠:“……”

      几次都露出衣角绕开了摄像头,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他根本没失忆?

      托尼一挑眉:“看来光看监控还不能找到准确的位置,我去派出我的小无人机。”

      “不用。”

      “我的管家已经完成计算,现在我们要找的只有三条小径,不会花太长时间,等等……”

      “我是说,已经找到线索了。”蝙蝠斜他一眼,但托尼没抬起头。

      “我想我们找到的是同一个。”

      托尼放出全息投影屏,把视频暂停后,放大到一个小小的街角上,模糊的监控影像经过智能处理不断清晰。最后他们看清了,街道的拐弯处,一个银发的孩子忽然倒在了雪地里,还被人揪住了头发,拳打脚踢。

      他们看不清脸,但从那件明显不合身的毛衣和标志性的银发就能判断出他的身份。

      蝙蝠侠:“联系戴安娜。”

      “不用了,我们已经到这里了,我审问了一个扮成乞丐的年轻人,戴米安可能被绑走了。”戴安娜主动连接通讯。

      “……”

      绑走?那个暴君黛米安能被人贩子拐走?几个人都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显然他们得快点找到戴米安,他的情绪似乎会影响才刚刚恢复的魔力,他的记忆也随时可能恢复。

      他们不怕戴米安遇到危险,他们就怕去晚了,现场成了需要打上马赛克才能放送的大新闻,等到政府插了手,他们想留住戴米安都难。

      小蜘蛛也就此插了一句:“很幸运的是现在下了雪,我可以沿着轮胎印追出去,但是这个方向……”蜘蛛侠犹豫了一下,“我可以说说我推测吗?”

      托尼:“说吧。”

      “他们应该是想把小戴米安送到港口运到国外去,还有,你们知道最近的儿童失踪事件吗?我想这两者可能有什么关联。”

      “还真够凑巧的,这距离离我们还算近,准备好干活了吗?”

      托尼转过头,但正义联盟的成员早就闪得没人影了。

      “我就不该问的。”托尼穿上钢铁战甲立刻跟了上去。

      * * *

      大货车逐渐远离城区,开上了高速。

      小戴米安睁开眼,发现视野黑压压的,手脚都被麻绳捆住,嘴上也被贴了胶布。他的周围都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横躺着,神色晦暗,没什么精神。

      戴米安皱起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的后脑勺肿起了一个大包,大概刚才是被什么钝器给打晕了过去,带到这了这车上。不光是脑袋,戴米安脸上也有些火辣辣的疼。

      他的伤口恢复速度向来比别人快,但这次还没好全,似乎有有什么碎片刺在脸上,他想起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猛踢他的脑袋。

      大城市的人真够暴力。

      黛米安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不断摩擦着双手试图挣脱绳子。人贩的水手结系得着实紧,尽管柔韧性极好,黛米安还是蹭红了双手,花了点时间才彻底挣脱绳索,撕掉了嘴上的胶布,看向周围的孩子。

      “如果你能保证不乱动,我就帮你解开绳子,如果同意,你就眨一下眼睛。”

      躺在他边上的女孩微微一怔,他是怎么解开绳子的,周围那么暗,他到底要怎么确认自己是不是在眨眼?

      “不愿意的话,那就……”

      “唔唔!”女孩支吾两声,赶紧点头,眨了眨眼睛,戴米安便低下头,瞅了眼水手结,替她和其他孩子松了绑。

      虽然没法从封闭的货厢里离开,但几人暂时凑到一起,围坐成一团,也算获得了几分藉慰。

      一个男孩凑到戴米安面前,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在黑暗中看清的?”

      “并没有到看不清的程度?”

      “还有还有,你解绑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好。”

      “谢谢你救了我们,你叫什么名字?”

      “戴米安。”

      小戴米安挠挠脸,他好像成了这群孩子的中心,这让他有些不太习惯。

      “戴米安,我是迪克·格雷森。”

      “利亚。”

      “泰德·格兰特。”

      “西蒙·尼赫迈亚。”

      “……”

      小戴米安记不住剩下的名字,就和目前状况最好的迪克聊了几句。

      迪克本是哥谭的马戏团杂技演员,在一场表演结束后正准备去场外散步休息,却看见戴着口罩的男子正强迫与家人失散的女孩跟着他走,他上前阻拦,却不料对方的同伙拿着催眠喷雾将他迷倒,搬到了车上……

      这和自己因为饿昏头而吃了陌生人食物相比不知道要英勇了多少。

      小戴米安羞愧地低下头,脸颊烫得好像快要烧起来,他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可惜整个货厢就只有那么点位置。唯一庆幸的是,现在光线极暗,其他人都看不清他的脸。

      “一起逃出去吧,我们还有机会。”小戴米安稍微了解了在场的几人后提议道。

      胆小的西蒙:“逃?可他们是大人!身上还有武器,说不定还有枪!”

      戴米安听到对方持枪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冷静到令人生畏:“所以,你就不准备逃了?”

      和西蒙凑在一起的泰德也没有反抗的意志:“你就不感到绝望吗?”

      戴米安想了想:“绝望?用来绝望的时间都被我拿去思考明天去哪睡去哪吃了。”

      利亚也其他人一样没有战意:“我们还是不要抵抗了吧,会受伤的,万一被枪打中了怎么办?说不定很快就会有超级英雄就会来救我们了。”

      “算了,与其等着别人搭救,还不如靠自己。”

      戴米安瞄了眼缩成一团的同龄孩子,觉得自己是确实是太勉强他们了。

      “我可以帮助你的。”迪克说:“但你有什么计划?”

      “我只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

      “他们比狼群要更凶猛吗?”

      狼群?为什么要和狼群比较?迪克疑惑,但还是回答:“那应该还是狼群厉害。”

      “那就好。”戴米安静静地坐在木箱边上,像是猎食者一般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他舔舔唇,眼底闪过一丝凶厉的红光。

      刚才他没吃饱肚子,使不出力气,同样也无暇防备来自身后的攻击,但这次不一样了,他要让那群人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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