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混沌·秩序（序-糖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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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早上好。”
“你好……”
最先打破沉闷的是相当正式的穿着套装，却总是不自觉的用手去松开系紧的领口的橘金色短发的青年。在用类似于牙膏广告上的那种闪闪发光笑容打过招呼之后，他暗自的比较了一下站在自己对面，穿着有着奇怪沧桑感的旧军装的大个子。
看上去确实好像比自己要高那么一点点——这样想着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挺直了脊背。
只是一点点。
拘谨的坐下之后就一言不发的那家伙有着北方人特有的像是脱色的灰暗金发，面孔却又不像高地人那样棱角分明，每当他用纯净到近乎透明的目光直视你的时候，就会给人留下心地单纯的印象。现在，他仿佛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心照不宣的露出了有些羞涩的微笑。
阿尔弗雷德立刻做出了轻松愉快的表情回应对方，但是目光碰触在一起的瞬间，空气中就似乎飘出了什么被烧焦的味道。
在又一段长时间的安静之后，阿尔弗雷德难得的开始感觉需要一片阿司匹林来缓解越来越严重的头痛。考虑了一会儿，他打算用“今天天气不错”这种话题来放松下此时令双方都很无奈的局面，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可乐可以吗？”
“那个……”
看着也突然的撑着桌子起身的家伙，阿尔弗雷德的头痛更剧烈了，而对方仿佛也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困扰了一样，欲言又止的抬起手：“对不起……不过请让我先说。”
“嗯嗯，没问题，可乐还是橙汁？”
“既然你问了，那我想……”那家伙好像很难做出取舍的考虑了一下：“来一瓶伏特加。”
你当我是酒保吗是开地下酒馆的酒保吗？
居然在这种时间和地点就大言不惭的找酒喝了啊你这个堕落的乡下人！
再说你家那种和汽油没两样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我又不是谙熟黑市交易的罗维诺！
看着你这张脸就不爽快滚回老家去吧混蛋！
猛烈的在心底腹诽之后，阿尔弗雷德用力克制着去找一把电锯将对方切碎的阴暗念头，很是无所谓的耸肩：“真对不起了，HERO是不会喝那种东西的，所以没有准备哦。”
“啊，是这样啊……”很是怜悯的摇了摇头，被称为北方最强战士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用体贴的口吻安慰着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阿尔弗雷德：“我也有耳闻，你这边好像有很严格的规定，未成年人是不能喝酒的吧？不过假如是也没关系的，过几年就好了，嗯，会好的。”
“哈哈哈哈，伊万果然还是那么风趣，不过话说回来，我不怎么喜欢喝那种会让人头脑发热的东西，也许是因为有着如此温暖怡人的气候吧。”
“嗯，我也发现了，确实是有些湿热的烦闷感呢。不过听说你家还有飓风走廊，经常会把屋顶都吹跑，这样一想也觉得没什么了——没有屋顶的房子一定很凉爽吧。
”
“再凉爽也没有你家全年八个月都会有暴风雪来的凉爽吧？呐呐，我都有点嫉妒你了哟~”
“说到嫉妒，我可是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呢。不过我也觉得你很了不起……真的没有恭维你的意思，但是看上去你家西部的大峡谷真的好像要裂到地狱去一样呢，好了不起……”
“哈哈哈哈哈，把你丢进去吧！”
“不好意思，我会拉着你的，呵呵呵……”
假如有外人不小心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就会发现在空旷的桌子旁对坐的两个青年互相谈的很开心。不过这种热烈的气氛就像是开始时那样，并没有维持很久，并且是很突兀的就消失了。
白痴。
乡巴佬。
之后，在阳光将会议桌的阴影向门口的方向移动了三公分的时间内，两个人都没再开口。
时间在尴尬的局面中又艰涩的前行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推开了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
“早。”
“呀，是亚瑟！哎呀……”
亚瑟•科克兰皱着眉头站在门边，用厌烦的目光看着挤开椅子站起来，然后挤开了更多的椅子，让那些笨重的家具和地面摩擦出更刺耳噪音之后跑过来的阿尔弗雷德。
“想到一来就会看见你的脸，于是就特意迟到了一会儿，等早餐略微消化一下……呃，你要去哪儿？”本来想用恶毒的语言刺伤一下那个永远都处于叛逆期的家伙，但是那家伙却根本没有理会来自于亚瑟的揶揄，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亲切，脚步都没停的从他身旁跑了过去。
“喂~”
身后刚刚走过来的人拔腿就跑，亚瑟回过头的时候，阿尔弗雷德不但已经摇着看不见的尾巴扑住了那位，而且还冲劲很猛的一路把他推出了门，疯狂的扒对方背着的包。和那小子相比，这家伙身材高大的就像是一堵墙，以至于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完全看不到那小子的身影，只能看见从他臂弯下伸出的一个不停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掀开的胳膊。
“受不了你们，为什么总是做出这种轻浮的举动……今天是来开会，没有带饲喂你的食物……真的没有啊！够了，够了！坐下阿鲁！”
门咔哒一声撞上了，亚瑟就这样面对着紧闭的大门停了一会儿，十分挫败的转回头，对一直坐在原地没动的伊万•布拉金斯基点头：“早，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我和那个白痴一起聊的很开心，很充分的打发了时间。”对方挥手，依旧满面笑容：“好像听见外面有很熟悉的声音，是王耀吗？”
“不，对不起我根本没看到。”
相信我，我说的是实话——亚瑟当机立断的决定最好减少和对方的交流，这样对谁都比较好。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开门走回来坐下，很是满意的拿着一包用植物叶包裹的很精巧的东西，嚼的相当快乐，而伊万开始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确切的说是在盯着他拿的食物看，笑的越发纯良亲善。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呆了一会儿，亚瑟到底坐不住了，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他起身打开门探出头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注意时间……”
王耀很灰暗的站在角落里，一头长发都挣开了，脸贴在墙上。
“那什么……你没事吗？”亚瑟走过去，他犹豫着要不要找一根树枝来戳戳对方，因为他看上去好像已经石化了。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那小子扭过头的时候，亚瑟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他在笑，笑的嘴角抽搐：“本来这次来就是想冰释前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更恨你了阿鲁。”
“我好像看见不可思议的东西在你肩膀上燃烧了……”
“是怨念……看看你教育出的不听人话的混蛋！我给港仔带的食物被找出来吃掉了阿鲁，藏的那么好都被扒出来了……”极度厌恶的挥手，王耀仰起脸拍了拍亚瑟的肩膀，换上一副体贴的表情：“一直有点在意阿鲁——亚瑟你仔细回忆一下，是不是在某次出门的时候把孩子丢了，而把什么野狗一类的东西捡回来养大了？”
胃部尖锐的刺痛，亚瑟感觉多年没犯过的胃痉挛又开始了，而那个少年脸的妖怪继续滔滔不绝的说出更令人感觉疼痛的话：“所以说报应这种事情是真的存在呢阿鲁……不过你应该高兴，就算是野狗也比强盗好多了。顺便说，假如没有报应在这件事上，你就要小心雷劈了阿鲁。”
“对、对不起……等一下，我没必要和你道歉，那家伙这样完全是本性使然，和我没有丝毫关系！所以我不打算因为他的事情对你……好吧，我道歉，我道歉了！”
重新站回角落里的妖怪表情很有意思，那张丝毫看不出已经上千岁的脸像是要委屈的哭出来了，亚瑟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挺蠢的——假如这家伙很乐于做一个少年来惹人宠爱，那一开始应该连他和那孩子一起带走就好了。
真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摸一下还是没问题的吧，找个机会只摸一下，阿尔那家伙看上去和他亲近的很，他又不会咬人……
“不许摸我阿鲁！真受不了你们，都没大没小的！”
一开始还很惊讶为什么这个妖怪会看透自己的内心，但是当注意到已经伸到他黑发上的手时，亚瑟讪讪的放下了不自觉就举起来的胳膊。
本以为他还会说些促狭的话，但是这家伙突然很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唰的一声就开门跑进了会议室。
亚瑟扭过头，看见张开双臂的弗朗西斯被僵在当场。
“嗨，你瞧，我还什么都没说……”他很失望的对亚瑟喊，然后看见亚瑟面无表情的也拉开了会议室的门走进去，又重重的将门摔上，把弗朗西斯一个人留在空旷的走廊里。
当弗朗西斯终于抚平了内心的伤痛，敢于直面被嫌弃的人生，并且决意趁着里面的人谈的正热闹的机会，自己就当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很失望的发现屋里很安静。
衣服好像被猛烈拉扯过，头发也乱糟糟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正在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看上去很艰难。亚瑟•柯克兰在看昨天的报纸，完全无视身边在温暖的阳光下眯起眼睛发呆，头发和衣服比阿尔弗雷德好不了哪儿去的伊万•布拉金斯基。在他们的对面，王耀穿着难得一见的军装，保持着坐的很正直的姿势，脸朝下的贴在宽大的会议桌上一动不动。
亚瑟很快的抬起眼扫了一眼指着王耀迷惑的耸肩的弗朗西斯，用口型吐出了几个单词——“失望致死。”
“闭嘴……”那小子头上也长着眼一样，发出了一声哀怨的叹息。
全世界促狭度位列第二的亚瑟举起手，对趴在桌子上伤心的漂亮妖怪示意自己对这件事不会再说什么。
“请安静，我想提一点意见。”终于咽下咔在喉咙里的东西，嘴角上还沾着米的青年开始捶桌。
本来很安静的大家继续保持安静。
“王耀！”
被点到名字的黑发小子抬起头，在看了一会儿伊万之后又把脸重新低下去。
“HERO我觉得一定要跟你说才可以——那个团子吃起来不错，但是外面包裹它的菜很难嚼……”
“对不起你吃的那个叫粽子，外面的叶子我们用过之后一般都会丢掉喂猪阿鲁……顺便问一声，为什么伊万•布拉金斯基的脸上也有米粒，他动手抢你所以你们干了一场吗？虽然还是不爽可是心里感觉好了一些……不，好像更不爽了！还有，这次你可以给钱吗？三美元一枚阿鲁。”
“好吧，现在我们开始谈论正经事！开会！”
“喂……给钱啊。”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大事情就是……”
“喂，你有在听人说话吗……”
于是，即将催生出被后世称为“国际警察联五”的那场著名会议，就是在这种全球紧张的局势下，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
……
…………
信才有鬼啦！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混沌·秩序（序-糖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