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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034章、两具尸,逛船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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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两具尸,逛船厂
【只有心存秘密之人,才能猜透别人心中的秘密。-纪伯伦《沙与沫》】
白契一挥手,银子以极快速度朝远处树干射去,将树干从中贯穿,树叶抖动,一道黑影刷地飞走。
温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树下,从树干抠出银子“太浪费。”
白契惊艳,跑的比暗器还快,中间还隔着窗呢。
周子轩发出惊叹,温烛是怎么看出银子的,他连形状都看不清,轻功和眼力这么厉害?
温烛将银子收回荷包中,鼓起的荷包让他异常有安全感,跳回厢房,问“子轩说说你的发现。”
“刚才邦叔在二叔公授意下去了船厂,见了这些管事。”周子轩拿出一张纸,有十来个名字。
“这些人一直是二叔公的亲信,邦叔让他们收敛,买卖一事停下,千叮万嘱不要跟你接触,如果没法避开,也尽量不说话,不能露破绽。”
“买卖?”
“邦叔就说了叮嘱的话,还不清楚什么买卖,我已命人跟踪这些人。”
温烛仔细看名单“周旋不在内。”
周子轩慢半拍才想起是母老虎,即便刚刚才见到“表姐怎么了。”
“也留意一下她,周邦的女儿,而且一直待在船厂,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说说周旋是怎样的人。”
“表姐她,长的不好,性格更不好,总是针对比她漂亮的人,幸好她经常在船厂,丫鬟们没受多大麻烦。但她曾威胁过一些男人,嗯,伺候她。”周子轩不太好意思,只好斟酌的用伺候两字。
见多识广的温烛不在意,“周旋一个女人,会愿意待在满是男人的地方?她爷爷,她父亲,你觉得哪一个是真心关心她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也可怜。”
周子轩愣住,他谈不上恨或喜欢周旋,但感觉总不太好。可他从没想到周旋的可怜。
从小周旋就得不到多少关爱,母亲死后更是没人关心她,下人不敢,亲人只是给予她基本需求,当人们觉得不对劲时,周旋已经变的肥胖,性格内向。
她的亲爷爷,周二爷还嫌她丢人,放在船厂里,当时她才十四岁,周邦向来不敢反抗二爷的命令,就这样,等再次相见,周旋变的不近人情,霸道、无理。
童年没了,青春也被扼杀。
周子轩不由想起自己,又想起周树。
“你这包袱是什么?”温烛早就看到他提着一个包袱。
“哦,守卫在麻雀楼一棵大树上找到的,的确有衣服。”
“好,我看看。”包袱里是男人衣物,鞋子都有,衣服上有点点血迹,不多。
“这衣服是俊智的,只是凶手拔他衣服扔树上干什么,是因为当时我们知道丫鬟是凶手,她怕不好躲,利用这衣服迷惑视线?”
温烛点头,“这衣服交给县衙好好保管,证物,然后麻烦你继续查那些人,我现在可以去船厂吗?”
“就等两位登船。”
温烛点头,跟个懂事的聪明小伙子办事,就是省心,看着白衣飘飘白契,恩,跟个懂事聪明又好看的小伙子办事,就是容易下饭,摸摸肚子,都觉得自己这几天发胖了。
“走,去船厂。”
来到岸边,温烛望着对面的岛屿“风啸岛,船厂,传说高手劈出来的岛啊。”
“那不是传说。”
温烛看向高大白皑皑的雪山,没有最,只有更,会有更强大的存在。
白契以为他会继续问,但没有,他和其他人真的很不同,想了想说“那红衣人…”
“你认识?”
“要见吗?”
“关于凶手,他知道什么吗?”
白契摇头。
“那就不见了。”
“为什么?”
“我在香芳阁看过他一眼,很强,这样的人用不着这么麻烦杀人。他不是凶手,又不知道什么,那何必见,大家都这么忙。”
树梢上,一人身穿红衣,那雌雄难辨的容貌,把周围树叶衬的失色,他轻笑“有趣,就不知有一天知道少爷身份,你还会这般有趣吗。”
船上已有人在等候,县令和知府,周子轩说“还要等邦叔,他到了就能出发。”
等了一刻钟,还不见人。
几人等着也是无聊,温烛问“县令,最近有没杀人的命案。”
“百花镇近期没有啊。”县令想了想“但登岛镇有两具奇怪的尸体,算不算?”
“详细说说。”
“二月中旬左右,登岛镇从海上捞来两具尸体,全身□□,但因尸体泡烂,脸蛋也被刻意划烂,难以辨别容貌。只知道大概年龄,介乎二十到三十之间。”
“当时过大年,登岛镇仵作回家了,是陈老验尸,我才知道这事。听说到现在也不知道两具尸体是谁。但我能确定不是登岛镇和百花镇的人,也不是游客。”
过大年的,哪里还有游客。
温烛摸着下巴“二月中旬,这季度风向、海流都是从东南流向西北,百花岛和船厂位于登岛镇的东南,这尸体莫不是周府或者船厂的?”
片刻就能判断尸体来自何处,众人又是一阵佩服。
温烛早就怀疑凶手不是第一次杀人,太冷静,手法技巧都很熟练。周子轩不用他吩咐,已记在心里回去详查。
等了两刻钟,周邦姗姗来迟,还老大爷的坐轿子慢腾腾来,上船后发现县令和知府也在,这才连忙赔礼,他以为只是温烛要去船厂。
温烛没跟这样的人计较。
船驶开百花岛,渐渐的,一道天堑出现在眼前,就是这道雄伟的天堑将雪山一分为二,隔开百花岛、风啸岛。哦,不对,天堑乃自然形成,白契说过是人为将风啸岛跟百花岛分开的。
应该叫大裂缝才对,大裂缝西宽东窄,东边雪山终年积雪,海拔高,远远看去雪山好像融二为一,高耸入云。这里很危险,悬崖峭壁,海流湍急,只有飞翔的鸟儿才能自由通过。
仰望这条大裂缝,人宛如沧海一粟,如果白契说的对,那究竟是怎样的逆天力量。温烛不由想着一个脚踏地,头顶天的巨人拿着一把巨大斧头,一把劈开。
渺小的人在其中,犹如蚍蜉撼树。
因着这条大裂缝,一个岛屿分开两半,明明就在对门,却只能坐船到达彼岸。所以案发时在船厂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凡是船只,岗亭上的守卫不可能没发现。
要避开耳目也不是没办法,但要绕远路,可非常耗费时间,一南一北偏僻所在没有岗哨,但要渡船一天以上。
这时县令问周邦,厂里有无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失踪人口,周邦不假思索答没有。
周邦蛀虫一个,他连船厂一共多少人都不了解,如此笃定没有失踪人口?
有问题,很有问题。众人心想。
顺风顺水的缘故,很快来到船厂。船厂里,工人都有条不紊的工作,全部都在很忙似的,温烛观他们脸上没有惊讶,只有畏惧和面对大人物的那种不自在。看来周邦早就安排了,问也问不出什么。
周邦以为温烛会询问工人,可没有,心里纳闷不已,以为他有后招,更加严密盯视。
县令和知府也没有轻举妄动,听从温烛的指示。
可温烛只是看,到处看,一句话都没说。
周邦忍不住,率先开口“有什么要问的,赶紧了。”
“嗯,嗯,这船厂果然了不起。”温烛不断点头赞美着。“周府造船工场分布之广、规模之大、配套之全,是历史上空前的,达到了造船史上的最高水平啊。”
周邦疑惑,这话,好像不对啊,怎么跟大人物视察工场似得。“有什么事赶紧的,我可没工夫陪你。”
温烛耐心的很,“都来了,全看一遍。你没空,那我自己看就好。”
“你就是看一天都看不完。”周邦怒。
周子轩小声说“先生,除造船工场外,还有与之配套的手工业工场,加工帆篷、绳索、铁钉等零部件,还有木材、桐漆、麻类等的堆放仓库等等,我们到现在,连造船工场都没走出去。”
温烛收起迈开的脚步,改变到处看的念头,直接前往办公书房。刹那间,他想到的是,这要看一整天,就是要在船厂吃饭的节奏,周树说过,船厂大锅饭难吃。
反正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温烛干脆得很。
先来到周运兵的办公房,“人死了,花草都没生气啊。”屋内两天前新到的万年青,枯死了。
周邦扫了一眼周子轩骂“都不知什么人,给些烂货我们,这些植物,还没几天都死的差不多。”
周子轩不理会他的找茬,找到名册,交给温烛。
温烛首先看有无失踪人,但船厂人太多,看不出个所以然。捏着鼻梁,放弃再看,这东西还是交给周子轩来办,他手下众多,自己要在这浪费时间,得不偿失。
旁边的几人也不闲着,都翻翻找找。
县令有所发现,是一张假条。
条子写着家中老母突发疾病,需回老家福州探望,三月十五日归,落款二月二十日夜,魏停留。
周邦马上凑近去看,不以为然“不就魏停的假条吗。”
【人要是不那么死心眼,不那么执著地去追忆往惜的不幸,会更多的考虑如何对现时处境泰然处之,那么人的苦楚就会小的多。——歌德《少年维特之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