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案鬼才》顾暗暗

33、第033章、贪财鬼，可怜虎

　　第033章、贪财鬼，可怜虎

　　【我见青山多抚媚，料见青山见我应如是。——宋·辛弃疾《贺新郎》】

　　像温烛所在的赤州，赤王就经常被赤州太守压制，身为赤王的手下，连带的，他也被太守针对。但富州这个太守跟温烛有私交，还不错，这次刚好陪夫人逛街，为温烛说话。

　　“查案本就不易，知府托本官请小温查案，为了老百姓，本官不要这个脸面才请到小温，可没想到本官是如此为难他。”

　　“只要是为了查案，船厂必定全力配合。”周二爷只能开口，他要不说，明天到处都会传他刁难阴狠。

　　“好！有周二爷这句话，在下定必全力以赴。此案死的人都是船厂，也就是周二爷你的下属，所以还是需要去船厂一趟，还望好好配合。”说着，温烛弯腰作揖，但眼睛却牢牢盯着周二爷。

　　周二爷咬牙切齿，难怪会应下五天之约，是别有所图，他的目的是船厂！……真是好算计啊！

　　“好好，五天之内，证据确凿找到凶手！否则，周府大牢欢迎你，还有两姐弟也不能放过。”

　　温烛双眼一眯，说来说去，这人还是打万丹和秘籍的主意。

　　“等等。”温烛叫。

　　周二爷转身，不耐。

　　“不是来抓他的吗，赶紧抓入县衙大牢啊。”温烛着重县衙二字。

　　这时候，周二爷哪里还敢私下抓捕杨如瑞，没看太守夫人还安慰五娘吗。

　　等人散后，五娘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五娘，你知道当时姑父去哪？”

　　五娘摇头，“这些日子相公都很忙。”

　　“他有没其他古怪的地方。”

　　“嗯，他是有心事，常走神，偶尔还不见人。问他，他又不肯说。但我想，是因为我。”五娘陷入低迷，坐在凳子上。

　　“香芳阁建立初七，外面一直传我的不是。后来香芳阁越来越好，又传相公吃软饭，还有二哥三哥一直想要香芳阁，又来对付他。”

　　杨如瑞家境尚可，书香世家，但比起周府差得远。更别说风头盛的五娘，人们说起他，都说加上五娘的丈夫。有句歌谣唱的好，香芳阁，阁中闺女都知她，未来夫君却不知；番外女，不知皇帝知芳香，不去天城去花城。

　　“五娘你别这么说，姑父一直很爱你，我想可能有别的原因。”

　　“可他不说，我真不知道？”

　　“五娘，你相信杨叔吗？”温烛问她。

　　五娘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说“他绝不会杀人的。”

　　“好，那就先委屈他在县衙，周二爷针对的是你，现在在县衙大牢反而更安全。我得先调查船厂，要真查出什么，周二爷自顾不暇，自然管不上杨叔。”

　　五娘明白，点头。

　　温烛问周子轩“男扮女装的事怎么传的这么快？”

　　周子轩说“可能是那个丫鬟，是我思虑不周全，以为她不知道来龙去脉，没有看管。”

　　白契摇头“有人跟踪。”

　　温烛吃惊，“你不说。”

　　“你说不用管。”

　　“呃。”温烛是知道有人跟踪，但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人，没想到案子会牵扯到船厂，会派出高手跟踪他，他没察觉到高手存在，以至于信息泄露。

　　“怪我怪我。”温烛拍头。

　　周子轩眼下只担心温烛“先生，你为何答应五天破案。”

　　白契也担忧。

　　“呵，周二爷想算计我，现在倒要看看谁算计谁。”

　　“船厂要真的有问题，他现在就会召集他的人，商量对策，子轩，让你手下忙活起来，仔细盯着船厂的人，周二爷和周邦都见了谁，但万不要打草惊蛇。”

　　“好。”

　　“对了，周俊智醒了没。”

　　“还没。”

　　“好好看着他，他的动向我要随时知道。然后你叫守卫仔细搜查假山附近、麻雀楼屋顶上、树上，看有没东西。”

　　“什么东西？”

　　“如果没猜错，衣服吧。”

　　周子轩疑惑，但应下。

　　安排好后，温烛、白契离开香芳阁。一出门，白契正担心，温烛突然拐弯往一棵大树走去。

　　白契握剑，全身戒备。

　　树下，缪亮飞出现，他阴狠瞪着温烛。

　　温烛被他吓一跳，纳闷，这厮别是一直跟踪自己吧。

　　虽然不是跟踪，但也差不多，一听温烛的事，他立即来到香芳阁，却正好赶上‘温青天’‘断案鬼才’的称赞。

　　他恨不得撕碎温烛，而后的五日之约又让他兴奋不已，仿佛能看到五天后温烛死去的样子。可现在，温烛连正眼都没扫他，那诅咒恶毒的话，都没法痛快说出阿里。他捶了一拳树木后，愤怒离开。瞧见路上一条大黑狗，气上心头的他一脚踹去，狗吃痛嗷叫一声，猛然跳起，张口就咬。

　　温烛来到树前仔细看，“啊，找到了。”拿出匕首，一用力，一个东西被撬出来。

　　“你干嘛？”

　　“你太浪费了。”温烛掌心中，是银子，就是白契扔上官的那枚。

　　白契握剑的手无力垂下，扶额，自己紧张戒备什么啊。

　　温烛将银子放入荷包中“你丢了，这就是我的了。”

　　“好，你的。”白契笑，而后又担心“五天破案。”

　　“不慌，我有怀疑对象，但作案时间有很大问题。接下来等子轩收集信息，再去船厂勘察。”

　　“你怀疑凶手杀人时，人在船厂？”

　　“哎，白少长的好看，武功又高，还这么聪明。”

　　白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夸，但这次看着温烛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哟，脸红了。”

　　白契说“你也很聪明。”

　　“还行吧。”

　　白契越发不懂温烛，问“为什么不洗清你罪人的恶名。”

　　是为什么，不是怎么。温烛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觉得我可以洗清？”

　　“你可以。”白契很笃定。

　　温烛笑，“为什么要洗清。有了这个‘头衔’，多清净啊，以前多少人讨好我，多少世家拉拢我，现在自在逍遥，照样可以查案，还有足够时间培养人才。”

　　“查案这么麻烦。”白契是不懂温烛为什么选择查案。

　　被官府、受害者家庭施压，甚至连外人都可指手画脚。即便知道凶手是谁，还要讲究证据，不破，都是你的不对，破，那是你的职责，应该的。

　　“是啊，多方束缚，还不如私人收钱财办案好，除了雇主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可你还坚持。”白契听金茗说温烛办案将近二十个年头。

　　“恩。”温烛沉吟，看天浮云朵朵。“大概是因为，不想死了一个人，再添悲哀吧。”

　　白契沉默，还以为会是帮别人会很开心，希望世间少不平事之类英雄豪言壮志。

　　话题沉重，温烛转瞬又眨眼笑“其实都不是，查案我擅长，其他的，我又做不来。”

　　白契说“你还擅长吃。”

　　“哈哈哈，也对，走，吃饱喝足继续查案去。”

　　白契哭笑不得，早膳还没消化完，又接着下一顿。

　　“怎么，不吃。”

　　“刚吃完早膳不久。”

　　“怕什么，你又不会长胖。”

　　白契看着他——你又知道？

　　“神仙不会胖的。”温烛说的信誓旦旦。

　　白契……

　　来到镇上最大的酒楼，温烛只是点一壶清茶，几碟点心。点心还不是一下子点完，看到一个小二就点上一碟。然后给钱小二，打听船厂的事。

　　好几个小二下来，还算有收获，船厂是有问题。

　　温烛捏着银子，又陷入沉思，久久之后，扭头看白契“对了，是你派人追上官的？”

　　白契点头。

　　“那你的人可厉害。”能让上官妥协，那究竟是怎么的人物，可这样的人听命白契，白契又是怎样的人物。

　　“嗯，也不知子轩手下有多少可靠的人手，周二爷武功不弱啊。”

　　“我派人去。”

　　“多谢。”温烛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白契帮了金皇，又帮他。

　　感动的时候，窗外瞄到一个彩色的球体经过，望去，原来是周旋，她低头走路，全身散发着不好的气息。

　　“周姑娘。”温烛喊道。

　　周旋没有回应。

　　“周旋姑娘。”

　　周旋好半会儿才意识有人叫她，这名字几乎没使用过，都叫她虎妞或者小姐、虎大人，背地里就更难听，母老虎。她抬头看，一绿一白的身影，耀的眼睛睁不开。

　　“先，先生，公子。”

　　温烛招手请她过来，“周姑娘不赶时间吧，进来坐坐。”

　　周旋支吾半天，最终同意。

　　“周姑娘好像不大开心。”温烛给她递上一杯温茶，“来，尝尝，这是春茶，味道清淡，还有糕点，也是茶叶做的，清爽可口。”

　　本想打招呼走人的周旋，在温柔声音下，不知不觉喝茶吃点心。茶，的确清香恬淡，糕点的茶味带点甜在舌头回味。

　　“多谢先生。”

　　“客气。”

　　周旋坐立难安，这时想走又不好意思，留也不知该说什么，眼睛只能盯着茶杯，不敢乱看，想来想去还是问起案子的事情。

　　“进展很慢，还没有什么有用线索。”

　　“先生这么厉害，一定能破案的。”

　　“谢谢你的安慰，这很有用。”看来她不知道五天之约这事。

　　温烛抬头，就被周旋头上乱七八糟的首饰亮瞎眼，这周旋的品味确实……与众不同，胖非要勒紧腰带，紧衣服，穿的五彩斑斓，实在有碍观瞻。

　　“哎，刚才我在香芳阁看见一件金丝黑纱，那设计不错，应该适合你。”

　　说到打扮穿衣，不管好看不好看，但还是女人，她有些兴奋又有些自卑“那，那件衣服买了，但不敢穿。”

　　“有啥好怕的，别人还说我成天穿的竹子一样，我又不是穿给他们看，我喜欢。”

　　周旋忙说“先生穿的好看。”

　　白契也‘恩’了一声。

　　因为查案缘故，温烛跟各行各业的人都能侃上几句，金茗小的时候，没少操心她的穿着打扮，这点东西，难不倒他。两个人就这么聊起梳妆打扮。

　　白契在旁看着温烛在路边买的小人书，也有趣味。

　　“表姐？”前来找温烛的周子轩，没想到会见到这情景。一个美男，一个儒雅，一个丑胖妞，但表姐此时没有刁难蛮狠，反倒害羞。

　　“啊，表弟，你们有事那我……咳，小女子告退了。”

　　温烛起身送她，把人送走回来时，手里又多了两盘小菜。

　　周子轩打量四周，问白契“有人偷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