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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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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需要补拍的镜头都拍完后,时间已经很晚了。
关昼就今晚的场戏跟厉崊聊了聊,虽然厉崊在电视剧领域中成就优异,只不过电影总归不同于电视剧。
“你也知道,电影是巨幕放映。到那时,你的表情跟你的动作都会放大在观众眼前,相对来说,情感的渲染力度也会跟着放大。所以怎么拿捏好度,掌握好节奏,这很重要。否则演出来的效果就很尴尬,不是过于夸大情绪,就是毫无生气的僵硬。”
关昼顿了顿,又道:“在这方面,你可以请教一下迢霖,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都快媲美连体婴了。”
厉崊本来认真听着,听到最后一句,他不禁抽了抽嘴角,“……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还连体婴呢,他现在连牵手都需要靠哄骗的手段。
关昼反驳了一声,“这不是我说的,是你哥。”
厉崊:“?”
厉崊纳闷了:“不是,我哥又不在这,他怎么知道剧组的情况。”
接着,他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双眼幽幽盯起关昼。
关昼被他这样看着也不心虚,理直气壮道,“别怪我啊,是你哥天天追问你的情况,我只好如实转告了。”
什么叫作如实转告,你这又是转告了多少啊!
细数他在剧组里的桩桩琐事……好的,可以了,虽然他平时看起来不重视脸皮,但是他真的很好面子的!
厉崊一脸社死:“救大命,我哥还以为我上幼儿园呢,怎么老找人盯着我!”
关昼不以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宽慰:“兄弟感情好点没什么。”
“这兄弟情给你要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白嫖,所以不要。”
“……”
外面天寒地冻,怎么着都不适合促膝长谈。
厉崊打了一个哈欠,聊困了。
关昼见状,交代了一句“有事没事可以请教一下迢霖”,就去另一边做收尾工作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想请教的迢霖老师却已经在宠物医院了。
“一个工作人员倒开水的时候,不小心绊倒椅子腿,然后泼在了酸奶的尾巴上,幸好只是尾巴。”赵昔叹了一口气,平时自己捧杯子被溅出来的开水烫到,他都觉得疼了,何况酸奶还被烫到了宝贝尾巴。
厉崊听得心揪。
毕竟酸奶也是他半个儿子了,这开水…烫在儿身,痛在他心!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手机呢?我要问问姜姜。”他坐不住了,连忙跟赵昔要自己的手机。
赵昔自动忽略“姜姜”这个亲昵的昵称,从兜里拿出他的手机。
厉崊迅速接过来,指纹解锁后就先看到了来自置顶的消息。
【姜】: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姜】:酸奶被烫伤了尾巴,我先送它去医院。
【姜】:别担心。
【姜】:没有很严重的。
【姜】:(图片)
这算什么,心有灵犀?
姜迢霖知道他会关心酸奶,所以在照顾酸奶的时候还抽空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别太担心吗。
厉崊心中一暖,焦躁的情绪跟着平复了一些些。
他点开图片,看到酸奶戴着伊丽莎白圈,神情恹恹,窝在姜迢霖身边。尾巴的毛发被剃光了,红红的半截,看上去特别委屈可怜。
【小山林】:好想安慰安慰他。
这条消息发过去,还没有得到回复。
厉崊靠着椅子,唉声叹气。
赵昔摸了摸他的脑袋:“不要叹气,叹气会带走你的好运气。”
“谢邀,我的好运气已经被开水带走了。”
“叩叩——”
赵昔正想回话,忽然间,传来了一声敲门声。
“师兄在吗?”
是余柏音……
厉崊很想装死说不在,但是他等会儿还要出去,就怕余柏音守着。
于是他蔫蔫地应答了声。
余柏音便推开门进来了,他的眼角鼻尖被风霜冻红,看上去几分单纯无辜,“师兄今天辛苦了,我这里有感冒灵,睡前泡点喝,别感冒了。”
厉崊老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我已经有了,不需要更多。”
余柏音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笑得更加殷切,“没事啊,我的快过期了,师兄你就当是帮我喝完吧。”
“……”
快过期的感冒灵还敢给我,真好孝。
厉崊也不想跟他纠缠再多,“行吧。”
余柏音笑意更明显了,“谢谢师兄,我再拿一些分给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是不是还包括姜迢霖呢?
不过分感冒灵这种行为,真的好像是在营造一个善良大方的好人形象啊。
厉崊想着,感冒灵已经分到手中了,不多不少,正好三包。
“3是我的幸运数字,希望你喝了不会感冒。”
“……”
厉崊心道:你的幸运数字可能是我的不幸数字。
不过左右喝了也没什么,于是他微微颔首,维持这个塑料兄弟情,“谢了。”
“那么,师兄晚安。”余柏音弯起眸子笑了笑,随后走出去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昔瞅了瞅他的背影,又瞅了瞅厉崊手中的感冒灵,“不是我阴谋论,过期的谐音梗不就是过气吗?”
“……”
厉崊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他转过去,一脸‘吾儿终于有所成’的神情看着赵昔,“赵昔,你成长了,你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清纯男大学生了。”
赵昔听完,忍不住眼角抽搐:“厉山林,不要给我加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
***
回到酒店,姜迢霖的信息也一直没有回复。
厉崊干脆拿手机去充电,自己则揣着睡袍去沐浴,等回来的时候,刚躺在床上就接到了方津的电话。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收到一张你揪姜迢霖领子的照片吗?”方津没有说一句废话,直奔主题。
厉崊倏然坐直,“查到背后是谁了?”
“虽然对方很谨慎,不过还是被我们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方津顿了顿,语气耐人:“这个人,你也认识。”
这么多年了,还不遗余力给他使绊子的熟人。厉崊不假思索,直接报了对方的名字:“余柏音。”
“还真是他。”
方津好像在喝茶,听筒那边传来了啜水的声音,紧接着才是说话声,“交给你处理,还是交给我处理?话说你俩都明争暗斗小打小闹四年了,都不累吗。”
“……谁跟他四年,我都没把他放眼里好吗。”
厉崊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回忆过去种种,他又开始觉得余柏音手段没增长,还是那么不高明,且格外幼稚。
余柏音签约公司的时候,才20岁,是从选秀节目出道的男团。队里一共五个人,他是老幺,还是门面兼主唱。当时厉崊经过,多看了几眼,然后就被拉过来介绍一番。
大家看到他的时候,都是比较正常的表情,唯独余柏音,面色看不起来不对劲。
厉崊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一种……“啊,怎么会是他”的见鬼似了的表情。
厉崊可没觉得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年轻貌美的老幺。
毕竟,这还是初次见面。
不过即便如此,厉崊也没放心上,谁叫他忙碌于拍戏,以及旅游呢。
直到他们男团解散,余柏音要拍戏,上面的人让自己带带他。厉崊对他已经失去印象,只觉得这老幺看起来乖巧,实际上坏心眼很多啊。厉崊带他进组拍戏的时候,好多次都被对方阴阳怪气,甚至是恶作剧地挑拨离间。
厉崊也不明白余柏音干嘛看不顺眼他,一天到晚都搞点小孩子的恶作剧,坏他人缘。
他脾气不好,自然也整回去了。
但是余柏音一点也没放心上,甚至第二天还笑嘻嘻地找他,跟他说:“师兄我们对戏吧”“师兄我们去吃饭吧”。
厉崊当时OS:这演技要是用在演戏里面,还怕拿不到视帝?
之后呢,抱着对方厚脸皮不揭穿、那他也不揭穿地配合下去的想法,他们就“小打小闹”了四年,也“恶心”了对方四年。
厉崊发现了,自己每次跟谁聊多一点、玩得好一点,这人总是能成为余柏音的人。
真像长不大的初高中生,以抢走别人身边的人为乐,还沾沾自喜。
“他故技重施,怕是要离间我跟姜迢霖呗,这还是只是第一步呢。……利用舆论造势,这算什么。”厉崊扯了扯嘴角,嘁了一声。
他又不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