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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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做、的、出、来、啊。”
十束一字一顿地说着，每吐出一个字就戳一下乙骨一花的脑门。
唯一有能力阻止这一幕的草薙正摇晃着手中的调酒壶、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看着戏。
“那样的场面真是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就连十束这种人都这么觉得，我看你确实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乙骨一花：“草薙哥，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呢，不愧是你！”
“这不是完全没有在反省吗？十束你是不是没有使劲啊。”
看着十束似乎真的有用上全身力气的架势，乙骨一花连忙认怂。
“抱歉抱歉，饶了我吧十束先生，真的很疼啦。”
她揉了揉脑门，那里已经被戳出来了一个红色指印。
——虽然她还没来得及彻底搞清楚石板的原理，但阴差阳错下，乙骨一花与石板成功连接在了一起。
那一个引爆摩天轮的晚上，在上一任无色之王死去的十几秒内，新的王权者就接替上任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可以打破“新任王权者上任速度”的记录。
总之，正如乙骨一花的预测一般，只要与石板连接上、她身体与灵魂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要说为何她会这么想，则要回溯到她试图观察众人身上有没有魔力痕迹的时候了。
当时她就发现，周防尊的灵魂似乎与某种力量连接在一起，而这股力量则在使他的灵魂逐渐与身体融为一体。
由于并不确定这种转变所带来的效果是好是坏，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乙骨一花向众人隐瞒了这个消息。
在与石板产生共鸣的那一瞬间，乙骨一花确实隐约看到了石板的模样——那上面大约刻着某种古老的咒文。由于这种能直接改变灵魂的神代魔术在她原本的世界早就无法使用了，她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上面过。这直接导致发生了她明明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却死活回想不出细节的尴尬情节。
——在那短暂的一瞥中，乙骨一花并没有认出那到底是哪一种语系的咒文。
那之后，虽说由于有‘王权者不会受到来自于王权者以外的致命伤害’这一规则而产生的盖然性奇点的存在，倒塌下的摩天轮就仿佛被一把无形的伞支撑住、不至于伤害到乙骨一花。但在灵魂与身体再次连接起来的下一秒，她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叫一辆救……救护车啊。”
乙骨一花捂着往外冒血的脖子垂死挣扎：“快、快抢救我一下！”
好在公务员的直升飞机没过多久就到达了现场，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旧伤带来的失血过多算不算在王权者规则的保护范围之内。
今天则是乙骨一花出院的日子。享受了最高级的治疗、搭配治愈系能力者的配合，在她出院的时候，十束多多良胳膊上那道刀伤都还没有痊愈。
“好了，请用——庆祝康复的礼物。。”
草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地、将盛着刚刚调配出的饮品的玻璃杯放在吧台上。杯中的液体漂亮地由半透明渐变为红色，浮浮沉沉的冰块之间点缀着一些红色的碎果肉。配合着杯口柠檬片的点缀，看起来是一杯清爽可口的饮品。
“哇！谢谢草薙哥！”
“你倒是慢点喝，好好品味一下啊！然后。”
看着乙骨一花捧着杯子喝了起来，草薙转向了店里头一次出现的新面孔。
“黑狗——夜刀神狗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哦，他啊。”
乙骨一花百忙之中抬起头来、替他解释了几句：“我刚从医院走出来，就看到他站在路边等着。他看到我以后就拿出来了一个录音机，放了一个什么火光燃起……燃起什么来着？”
留着一头长发的纤细青年闻言并没有说出答案，而是直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刚刚她提到的那个录音机。在他熟练地按下了播放按钮之后，从中流出了一道成熟稳重的男性声音。
“火光燃起
映照荒野之王
形单影只。”
“——对，就是这个。然后他就说要看看我这个人适不适合当王、接下来跟着我一段时间。”
草薙：“……然后你就这么同意了、带着大街上第一次见面就说要观察你的陌生人过来了啊？”
“啊？？”
乙骨一花反过来相当震惊地看着他。她的表情让草薙忍不住吐槽道：“要说‘啊？’的是我这边吧？”
发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乙骨一花开始啃吸管。
“我还以为这是每个王权者新上任的时候都会有的，像考核官那种东西？”
“不，并没有那种东西。”
草薙断然否认。
这时，作为被谈论的对象，名为夜刀神狗朗的青年终于在刚进来时的“打扰了”之后、第二次开口说话。
“观察下一任无色之王的品行，是我的亡主——一言大人交与我的最后一样任务。我会用自己的双眼来辨明你是怎样的王，即使你拒绝，我也——”
“哦嚯。”
十束用他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这可是相当不得了的发言啊？像是在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说，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尾随你——”
“！不对！我只是……不！反正不是你说的那样！”
面对这种对于他品行的质疑，夜刀神狗朗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整个人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
看着他这个样子，已经把饮料吸干净的乙骨一花叼着吸管感叹了起来。
“这人……明明一开口就是中二病一样的发言，没想到脸皮相当的薄嘛。”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可是你不是也是这种中二角色嘛。”
“什么？！算了，姑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中二病，不可否认的一点是。”
乙骨一花爽朗地用拇指指向自己：“我——脸皮超厚。”
“你自豪个屁啦。”
没有去理会小混混口中的粗鄙之语，乙骨一花泰然自若地继续之前对夜刀神狗朗说的话。
“你说的亡主是三轮一言吗？我这段时间大概了解了一下这几代的王权者，三轮一言的话已经是前前任无色啦。我的上一任已经死掉了。”
“……这并没有什么差别。”
话题被拉回正轨后，夜刀神狗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了下来。他再次调整了一下自己本来就端正无比的坐姿，敛容道：“我一定会以自己的眼——”
“我懂啦！你是不是没有别的事好做哦。”
突然想通这一点的乙骨一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大度地一挥手：“好啦，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也没什么。正好一会我要去国常路先生那里一趟，你想过来可以一起哦。啊但是睡觉的时候你不能跟哦。”
“……”
虽然有些在意自己的话被第二次打断，但姑且得到认同的夜刀神狗朗还是强行压下额头的青筋，微微颔首道：“感谢你的理解。请放心，我不会干涉到你的私人生活。”
“小花看上去已经开始有个王的样子了呢。”
听到十束这样调侃着，乙骨一花颇为困扰地笑了起来。
“别这样说啦，我到前几天为止都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死人呢，突然被一块石头选中就说我变成了王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
“——不，说到底普通的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无视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吐槽，乙骨一花把杯子推向了吧台内部：“谢谢草薙哥！真的很好喝……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啊。”
草薙把杯子收进水池后也看了一眼时间。
“不客气。差不多该出发了？”
“嗯！还有……”
乙骨一花犹豫地看向了周防尊房间的方向：“周防先生现在……”
在隐瞒她真相、哄着她安心就好与告知实情之间，草薙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尊那天之后就没有出来过了。”
“……”
杀死别的王权者会对达摩克里斯之剑造成相当大的损伤——这是乙骨一花刚得知不久的新情报。恰好也证明了那天晚上她看见的、周防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变得更加残破也并不是错觉。
“……石盘的研究，我会继续的。”
最终，乙骨一花也只说出来了这一句话。
告别酒吧里的众人之后，她带着一条沉默不语、但存在感极强的尾巴出门了。
难得取回对外界温度的感知，乙骨一花有点想一路步行过去。
“我们就这么走到御柱塔怎么样？”
她向着身后问道。
没有想到她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夜刀神狗朗愣了一下后，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一些：“请不要在意我，我都可以的。”
“好吧，那你要是累了记得告诉我哦。”
感受着吹在脸上的冷风，鼻腔还能嗅到各种饮食店内飘来的香气，乙骨一花感觉不管走多久她都不会疲惫。
她沉迷于在大街上走路这项运动，无暇分心想别的东西。然而夜刀神狗朗却一直在思考刚才她说出口的一句话，眼下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你刚才是说，不认同自己作为王的身份吗。”
“嗯？”
乙骨一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什么，不过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对，是这样，怎么了吗？”
“但是，石板确实选择你作为第七名王，而且也赋予了你相应的力量。”
“嗯，这个我也知道，所以呢？”
“所以？”
夜刀神狗朗似乎有些焦急，他不懈地追问道：“既然获得了力量，为什么不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王应当负担起——”
“好啦，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与他变得困惑的表情不同，乙骨一花仍然微笑着。
她伸出自己的手——看上去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但只有本人才能清楚地明白，经过石板的开发，她的肢体中所蕴含的力量已经大不相同了。
“我确实变得强了不少，头脑好像也更灵活了。但是这又怎么样呢？头顶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要是掉下来了的话可是几十万条生命，仅仅因为自己变强了一点，我就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可以背负起他们的命运了吗。说到底，达摩克里斯之剑，到底是什么呢？”
“夜刀神先生是从小被前前任的无色之王教导的吧？看来那一定是一位非常好的人呢，但是石板选出来的人并不是全都像他一样的。比如说前代的无色，石板为什么会选中他？如果以后石板还选中了这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再掉下来一柄剑的。”
说到这里，乙骨一花看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个名为Homra的酒吧此时已经看不见了。
“周防先生的剑已经变得很危险了，我不想再有一丝可能性把他牵扯进来。既然夜刀神先生说要观察我，那恐怕我想做的也无法一直瞒着你，既然这样——”
她向着夜刀神狗朗伸出手。
“在负担起这个‘王的命运’之前，我要去试着发现属于石板的真实。你——要和我一起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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