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
灵月吓得一激灵，抬起水汪汪的杏眼，摇了摇头。
朔之心道果然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瞧着她白皙面庞上还有两条未干的泪痕，抬手扔了一块帕子给她：“嗯，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尊便不会吃你。”
九霜和千钧过来时，正好瞧见一贯铁血手腕的魔尊肯纡尊降贵肯哄人，拿出自己的手帕给小仙子拭泪，等等，那个吃，不会是她们想的那种吃掉吧！
那小仙子哭得梨花带雨，五官虽还未长开，已是容貌不俗，将来必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绝色美人儿……
九霜怔愣，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
千钧虎头虎脑，没那么多顾忌，终于把魔尊盼回来，立即越过九霜直奔过去：“尊上，你可回来了。”
下意识的，千钧忽略了魔尊身前的灵月。
若是男子，或许千钧会留意下，不是他有性别歧视，而是他瞧着这小仙子扶风弱柳，细胳膊细腿的，他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掐断她纤细的脖颈，还是如九霜这样的女子看着舒服点。
朔之抵拳清咳了一声，直起身，面色恢复自然，同灵月道：“起来，叫人看着笑话。”
灵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挣扎着起来，双腿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发麻，于是她将胳膊一抬，示意自己起不来。
几日相处，朔之基本了解灵月是个什么德性，便是关在金丝笼里的鸟雀，都不及她柔弱，来不及犹豫，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
灵月借由他袖摆的力道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屁股，跟在魔头身后踏入逐星殿。
观他们二人相处起来无需言语，竟默契十足，九霜和千钧同时一默。
九霜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
千钧眉眼低垂，心中不是滋味儿。
朔之一掀衣摆，随意在案几前落座。
九霜和千钧跟在灵月身后进来，就见朔之给自己斟了一杯，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才道：“你们二人一同过来，是有何事？”
殿内无声，九霜和千钧一同向正东张西望的灵月看去。
灵月这时才醒悟来，人家魔界内部的机密，叫她这个外人知道，以后是要杀人灭口的。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就算她们乐意同她讲，她还不愿意听呢！
只是……灵月方才一圈打量下来，发现这里应该是寝殿。她不由得看向魔头，询问：“我住哪里？”
这种不值一提小事，朔之不大在意：“你自己挑。”
朔之的本意是，逐星殿的偏殿中，任她挑个合眼缘的，住着舒心些。
灵月自认为云梦泽少主，一点也没有作为婢女的自觉，她一心暗喜，想着，幸好可以自己挑，那么就挑一个距离魔头远一些的，晚上睡觉也舒坦安心些。
“是不是只要无主的，我都可以挑？”
“嗯。”
等朔之回过神来，发现殿内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不过，谅她不敢偷偷跑出魔宫，朔之也就没有在意，由着她去了。
魔尊与左右护法议事。
这厢灵月出了逐星殿，一开始还有些战战兢兢，在瞧见一个魔族对自己态度还算恭敬后。随之联想到自己是魔头带回来的，其他魔族再怎么样‘垂涎’，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灵月放下了忐忑，往来时的方向一路寻过去，她记得那个地段很是偏僻，不过胜在与魔头一南一北，也胜在清静。
“望月殿。”
灵月仰望面前在魔宫众宫殿中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朴素，格外与众不同的宫殿，自言自语：“竟是有我名字中的一个月字，看来你我很是有缘。即是如此，就你了。”
抬手推门而入，灵月望见院内的景象，外面瞧着平平无奇，里面被规整得有条有理，有参天古树，有花园，中间另挖了一个圆弧形的水池。
叫她惊喜的是，池中还有一尾尾拖着七彩尾巴的银鱼，折射的水波，如天河边的彩虹一样绚丽多彩。
这银鱼的尾巴极美，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物种，倒是稀奇，想来应是魔界特产吧！
瞧着被精心打理的园景，这望月殿好像是有主的，灵月有些失望，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是何人？”
她回过身来，见是一个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面庞嫩生生的，却有一双及不符合年龄的眼睛。
对方打量她的同时，灵月也在打量对方：“你是望月殿的主人？”
这话一出，少年赶紧摆手表明态度：“不不，您误会了，也折煞属下了。在下只是负责在此地打扫的魔族。”
灵月微讶：“你的意思是望月殿是无主的？”
少年抓了抓脑袋：“算，算是吧！”
“若是有人住，就是有主的。什么叫算是无主？”
“没，没人住。”
少年说的磕磕巴巴，又道：“你要住望月殿？”
既是无主的，这里又有草木有水池，灵月越看越是欢喜，立即点点头：“嗯，以后我就在望月殿住下了。对了，说了这么半天，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在家中排行老六，他们都叫我小六。”顿了顿，小六又道：“你要住在望月殿，还需要问一问尊上的意思。”
“魔尊的意思是只要无主的寝殿都可，我瞧着望月殿就极好。”灵月后知后觉察觉对方对自己七分恭维中，带着三分讨好，不由得狐疑：“你认识我？”
小六不敢隐瞒，如实交代：“仙子与尊上一同回魔宫的消息传遍了，恰巧属下碰巧路过 ，在边上跟着看了一眼，自然就认得仙子了。”
“哦！是这样啊！”灵月点点头，就听沉闷一声，见小六跪在青石板上，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小六跪着不起，眼中带着恳切：“仙子不要赶我走，要是不能在望月殿当值，我会被赶出魔宫。”
初来乍到，灵月对魔界风俗地貌全然不知，身边没个提点的人也不行，小六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
她不动声色打量面前的少年，看着有一股聪明劲儿，言语中谨小慎微，或许可以留在望月殿观望观望，再做定论。
灵月自认不聪明，不过她自觉颇有肚量，不是不能容人的。只要小六安分守己，不给她添麻烦就行。
不过灵月没将话说满，这里是魔界，又不是她们云梦泽，只要撒个娇，爹爹和阿娘都会为她摘星星摘月亮。
她说回头会同魔尊说，小六便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熟络的‘灵月仙子前’，‘灵月仙子后’，恨不得替她鞍前马后。
由小六领着在望月殿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灵月很久没这么发自内心的欢喜过了，一圈走下来，身子发虚，脚步轻浮。随之伴着一阵虚弱感，周身如浸在火海里，叫她瞬间变化了神情。
小六赶紧扶着好不容易抓住的靠山，只觉离得近了，一股子热意传来，心中纳罕：“仙子这是……？”
灵月不在意摆摆手，推脱说：“无妨。我只是有些饿了。”
小六隐晦地扫过她额头细密的汗珠子，很是识趣的没有多问：“望月殿很久没有住人，所以没有膳房。魔尊逐星殿那边膳房的大厨手艺不错。”
“我渴了，你去弄点水来。”将小六支走，灵月颤着身子从袖口里取出一只青色的玉瓶，瓶口倾斜，一粒圆润的碧色丹丸摊在手心，被她送进口中。
待服下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灵月双颊上升起浅淡的红晕，瞧着是面色大好的样子。
小六回来时，就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摆弄着一只花瓶，他手脚麻利将茶水倒上晾凉。
晾了会儿，灵月接过抿了几口茶水，五脏庙开始闹腾起来，便带着小六往逐星殿的方向去了。
还未踏入逐星殿，就被殿外立着的两名魔兵拦住了。
灵月道：“我是来找魔尊的，你们去通传一声。”
魔兵面无表情：“尊上闭关修养，还请你们回去。”
就在这时，殿内传来魔头的声音：“何人在外面？”
魔兵见状，赶紧入内回话。
朔之瞧着外面的天色，大约明白她过来的用意，同魔兵道：“让她进来。”
先前入殿回话的魔兵出来时，多看了灵月两眼，神思微微一恍惚，待回过神来立即垂下头去，不敢多看，恭敬道：“尊上允了。仙子请进 。”
灵月踏入逐星殿，小六踌躇了下，干脆就留在门口候着。
殿内。
灵月伸长了脖子环顾，在大殿没有瞧见魔头，又寻着内室过去。
越过屏风，就窥见内室床榻上一个男子盘腿而坐，剑眉斜飞入鬓，眼眸紧闭，裸.露的上半身线条精瘦，下腹肌肉鼓胀……
她脑子‘轰’地一声，后退两步撞倒了屏风。
朔之睁开眼眸，不悦道：“又怎么了？就算本尊得罪了你，但这屏风是无辜的，好端端的，你撞倒它做什么？”
灵月将脸撇开，又羞又怒：“你不穿衣服作甚？”
朔之低头瞧了瞧，不觉得有哪里不对，遂，挑了挑眉梢：“本尊受伤了，这样疗伤会快些，我们魔界儿郎向来不拘小节，不注重这些。再者，这里是我的寝宫。”
灵月拿手捂着眼睛：“我挑了望月殿，可是望月殿没有膳房。”
早就料到她的来意，朔之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你挑了望月殿？”
灵月听出魔头言语里的诧异，但她不知其中深意，也不知望月殿对朔之代表着什么，半遮半掩道：“我向来浅眠，瞧着那处地段偏僻，清静些。难道望月殿不行吗？”
朔之一深想，哪里不知她初初到魔界，人生地不熟，哪里会晓得望月殿曾是他居所这一遭。
目视着灵月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猜出七八分她的心思，他思忖着：“离得远些也好，免得她日日来折腾自个儿。”
于是，朔之起身一面披着件外袍，一面同她道：“你当真要住望月殿？”
“当真。”
“好，允你。”
魔头出乎意料的爽快，灵月想了想，厚着脸皮道：“我饿了。”
朔之踏出内室，来到外殿，同魔兵道了一声‘传膳’，很快，有魔族捧着菜肴端上来。
灵月看了看一桌的美味佳肴，又看了看魔头：“你一早就备好了饭菜？”
来逐星殿的路上，灵月还没问，小六就迫不及待将魔尊一应喜好习惯大致讲了一遍，灵月没留心听，左耳进右耳出，唯独只记下一句‘尊上不注重口腹之欲’……
当时她就在想，这魔头真不懂得享乐，坐上至高无上的宝座又有什么乐趣呢？
膳房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备好膳食，除了魔头事先吩咐下去，不做它想。
魔头疗伤之际，竟然还记得给她准备饭菜，这样的行为令灵月很陌生。
可一想到魔头养着自己，说不定是等以后养得白白胖胖，吃起来更美味可口……
一想到这些，灵月又摆出了敌视的态度。
朔之睨了她一眼，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本尊自问不曾亏待过你，且还在妖族手下救过你的性命。你这小仙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还企图对重伤的本尊下手，白眼狼一只。”
被打上一只白眼狼标签的灵月，直哼哼，因她嘴笨，一时竟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