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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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我还不是为了以后吃我，哼！”灵月小声嘟囔。
朔之耳朵尖得很：“你说什么？”
灵月巴不得他忘记这一遭，哪会在魔头面前刻意提起：“我是桃花，我叫灵月，不是白眼狼。”
朔之紧盯着她，然后从盘子里夹了一只鸡腿放到灵月碗里，故意唬她：“多吃点，瞧你瘦的，面颊还没有三两肉。”
一提起肉，灵月就立马紧绷起来了，盯着碗里喷香的鸡腿，很快联想到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就如这鸡一样，任人鱼肉。
“不了。我就喜爱青菜萝卜豆腐，这些清淡的食物。”灵月忍痛将鸡腿塞给魔头，不舍的望了一回又一回。
朔之噙着三分笑：“当真不吃？你不吃，本尊可要吃了。”
不吃不吃，灵月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她吃胖了，就跟这只鸡一样等着被吃。
瞧着灵月很快释然，与一盘青菜豆腐斗争去了。朔之不甘心地夹起鸡腿，咬下一口，满足慨叹：“嗯，很香呢！”
好不容易释怀的灵月，又耿耿于怀上了，鼻尖动了动，鸡腿散发在空气中的肉香忍不住往鼻子里钻。她一面努力忽视，一面扒着米饭，期望尽快结束这场磨人的用餐。
吃完饭，有两名人高马大的魔族进来收拾残汤剩饭。
魔头不知是不是碰上什么高兴事儿，瞧着心情大好，灵月借机将小六的事情同他说了说。
本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魔族，魔头也会像望月殿一样爽快应下，不料对方怪异地瞧着灵月：“你怎么会想着要留下他？”
“我看小六将园景和池内鱼儿照料得极好，若是换了旁人，又要重新磨合一段时日，费时费力。不若还是将望月殿交由他来打理。”
灵月一心想着小六看着机灵，却忘了对方是个男子，需要避讳。男女独处，在魔界倒不算什么，只是仙界那边礼教严苛些，不过看她好像没当一回事……
难得有个能入她眼的，小六朔之也见过，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之后找个机会敲打敲打。
朔之略一沉吟：“以后只叫小六在外殿打理园景，不许踏足内殿。”
这话就是松口了，灵月一扫方才席间上的不愉，喜上眉梢：“那我现在去告诉小六，叫他安下心来。”
说风就是雨，灵月风风火火去外殿寻小六，朔之柔和的面部线条一肃，一手抵额，心口郁结：“在你这小仙眼中，本尊竟还不如一个刚认识的小六。果真是白眼狼。”
话罢，他将手中的茶盏往长条形的案几上一放，杯中琥珀色的茶水由内而外旋出一波波的水纹。
水纹一圈圈推开，小六将晾好的茶水递给灵月。
灵月接过茶盏，拿杯沿推开茶末子，抿了几口，在小六期盼的目光中，道：“方才在逐星殿里，我同魔尊说了你的事。他允你在外殿走动，打理望月殿一切事宜。”
小六可谓是个人精，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再看向灵月目光时，就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视。
夜幕落下，天边亮起星子，灵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好了，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你也回去吧！”
小六告退，往外走了几步，停下，回身同灵月道：“仙子可有发现，尊上身边伺候的都是侍卫。”
经他一提醒，灵月后知后觉才留意到这个问题。
等小六离开后，灵月想了很久。
其实她早就有所察觉，猜测魔头只是找了个站不住脚跟的由头，借机将她掳回魔界……
或许，另有深意。
灵月从前纨绔惯了，是个名副其实的仙二代，纵情享乐，自认并无可取之处。
唯一优势，就是投胎的时候比旁人气运好些，做了上神与上仙的女儿……
所以灵月一直暗暗揣测，魔头其实是冲着她爹爹去的。
入夜，灵月神思焦虑，辗转反侧。
一时梦见魔头恶狠狠咧着鲜红带血的嘴角，要将她生吃了去。
一时又梦见凶兽现世，搅得六界不得安宁。
仙魔拉开大战，魔头借由她胁迫站在仙界背后的爹爹，天宫血海一片，她成了一个罪魁祸首……
“醒醒，醒醒。”
一道女音将她从噩梦里拉回了现实，灵月满头大汗醒来，对上眼前陌生女子冷淡的目光。
不期然，想起梦中太子看着她的眼神，也是这样冷淡，如浸了冰水一般。
“你就是灵月？”面前女子俯视着她。
这不是废话，望月殿除了她，还能有别人吗？
被强行从梦中嚷嚷醒的灵月，一大早被人撒气，也同样也没好气：“你又是谁？”
那女子冷笑：“尊上这会儿都已经穿戴妥贴，到议事殿上朝去了。你既是尊上带回来的婢女，作为婢女，就要晓得自己的本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见灵月伸了伸懒腰，并未立刻从床榻上起身，那女子将脸面一板，使唤道：
“尊上平日里议完事，都要沐浴一番。你作为婢女，现在理应去火房烧一锅热水先备着，等尊上回来用。”
一晚噩梦连连，灵月还想再睡个回笼觉补补神，对上女子那张冷脸，想起此地是魔界不是云梦泽，万事由不得她。
别的魔族会顾忌她是魔尊带回来的，可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保不齐会不会一怒之下，头脑发昏的吃了她。
届时，魔头再想追究，她已经被吃下腹中，寻也寻不回来了，又何需为了她一个异族去惩治自己的同胞族人？
这般一想，灵月便收起了一腔子起床气，勉强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那请姐姐先回避下，容我梳洗梳洗。”
那女子见她还算乖顺，面色也和缓了些，退出了内室。
从前都有婢女服侍，灵月对盘发这门手艺生疏得很，只盘了个简单容易上手的发髻，净了净面，走出内室。
一到外殿，就瞧见小六不安的立在一旁，见了灵月，立马同那冷面女子道：“代晴姐姐，您贵人事多，好不容易来一趟望月殿，这就要走了，不如留下来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被唤代晴的女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只目光扫过灵月，对小六道：“你就在望月殿候着，别跟来了。”
灵月睇了小六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着代晴和她身后两名低眉顺眼的侍女一块儿走了。
左弯右拐的，灵月努力记了一遍路线。
前面就是火房，代晴指着水缸叫她拿木桶舀水倒入铁锅，灵月提了两桶水，面颊透白，气息不稳，摇摇欲坠要昏过去的病弱模样儿。
代晴也怕出事，后面的，就叫两个婢女香菱和含冬代劳了。然后指了指灶台，叫她拿火折子点燃柴火。
灵月脑袋一懵：“什么是火折子？”
代晴摇摇头，还真没见过娇生惯养成她这种的，心忖：“她这样也能照顾好尊上？”
将人交给香菱和含冬看着，代晴去忙自个儿的事情了。
代晴一走，香菱和含冬立马换了一张嘴脸，不知从哪儿抱来一捆湿柴丢给她，二人就翘着二郎腿品着茶磕着瓜子，指桑骂槐：“尊上也不知怎么了，什么人都往魔宫带。”
含冬接过香菱的话茬：“可不是。就她那样，也能与菡萏姐姐相提并论。”
阴阳怪气的，灵月下意识的屏蔽这些污言秽语，也不打算同这二女计较。就算她如今是阶下囚，毕竟身份不一样，被狗咬了一口，难道她还跟着要回去不成？
只是听见‘菡萏’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仿佛浮现一方碧波荡漾的水池，莲叶与荷植随风摇曳，翻起微微涟漪……
另一边，目送代晴领着灵月出了望月殿，小六在院子里急得跟热锅里的蚂蚁一样，来回转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靠山，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富贵险中求，还不如去拼一拼。”犹犹豫豫，最后小六打定主意往议事殿的方向过去，这再去晚一点，估计灵月仙子要被折腾去一层皮。
议事殿外有一队魔兵把手，小六一路疾奔，里面还没散会，他只得站在走廊干等。
初升的朝阳照在面上，小六一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面急得来回打转。
等九霜和千钧踏出议事殿，就看见小六着急冒火的样子，九霜纳闷：“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六急道：“今儿一早，代晴姐姐将灵月仙子带走了。”
千钧不自在的撇开目光。
九霜深知代晴做事颇有分寸，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最终还需问过魔尊的意思，毕竟灵月仙子是他带回的……略一思量，九霜同小六道：“你在此等着，我去同尊上说。”
等九霜说完，朔之面色平静无波，本想叫娇生惯养的灵月吃点苦头，顺便收收性子。
但心口，一阵没来的浮躁。
他手里把玩着一只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平静地视线落到折射光线的宝石上，眼前浮现起昨日灵月掉泪珠子的模样儿，瘦瘦小小的一只，怪可怜，怪招人的……
他不曾苛待过的人，断然不能叫旁人给欺负了去。
对，他只是看不过眼罢了。
朔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将匕首往案上一放，起身疾步，踏出了议事殿。
盯了一眼面带异色的千钧，朔之不由得皱了皱眉。
小六看见朔之，双眼大放异彩：“尊上，您快救救灵月仙子吧！”
朔之睨了睨他，意有所指：“你倒是个忠心耿耿的。”
小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想要在魔尊跟前表表忠心，一抬头只看见朔之步伐匆匆的背影。
在原地顿了顿，小六立即抬步跟着追去。
原地只剩下九霜和千钧。
九霜对千钧道：“迟钝如我都看出来了，我不信尊上看不出来。千钧，你到底做了什么？”
千钧嗓子哑了哑：“我就是瞧尊上待此女与旁人不同，不屑她娇滴滴的作态，找代晴帮着管教管教。”
九霜面色古怪：“你昨晚是不是见了什么人？”
“咦？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千钧又惊又叹：“莫非我们右护法还精通透过去，晓未来的卜算之术？”
“少贫嘴，你昨夜到底见了谁？”
“靖湘王之女。”
果真如此，九霜深知以千钧一身蛮力气，不喜就是不喜，直接明晃晃摆在脸上，用他的猪脑袋哪里能想出这种馊主意：“菡萏对尊上的觊觎，其心昭昭。你这蠢货，做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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