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没想到沈宣微的动作会如此迅速，短短一觉的时间，哥哥已经从派出所平安回来。当时才九点多，木子仍旧睡得很死，即使我起床发出那么大的声响，她也没有醒来。
哥哥打开门，看到我飞扑过去，便一下子将我接住。我蹭着他的胸膛，上面还有别人的烟味。
“哥，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我捋起他的衣袖，下摆，察看是否有暗伤。电视里那些无良警察逼供时都会用厚厚的书本垫着人打。
“我没事，那些人只是把我关在审讯室里。”
我抬头，“就这样？”
“嗯……还想让我签份不平等条约，我不想签，自然连内容也就懒得看了，所以好奇的小佳妹妹只能知道这些了……”
哥哥没说完，打了个呵欠，“好困……小佳，要不要陪可怜的哥哥再睡一会？”哥哥略显憔悴的脸上挂着一抹揶揄的笑容，弯身换鞋。
我低头看看自己小熊□□的睡衣，冲他点头，“好啊，其实昨晚我和木子五点多才睡觉。”
哥哥用力揉我头发，“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晚才睡觉。”
他不说还好，想到他鲁莽的性格我就来气，“要不是你不听我的话跟人打架，也不会被警察逮走，要是不被逮走，我也不会因为担心而睡不着，要不是因为睡不着就不会给你这样说了，所以罪魁祸首明明是你，真不讲道理。”
哥哥开始脱衬衣，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如果不是怕你受不了，我早让那只狗进医院数日子去了。”
“哥，你瞧你，阿亚还说你像个贵公子，我怎么觉得你有时候野蛮得要命。”我将替他拿好的睡衣狠狠地扔了过去。
哥哥闪进浴室，关上门，里面响起喷淋的声音。
“有件事比较奇怪，我还以为他们要耗到我妥协为止。怎么这么好说话一早就将我放了，难道现在的警察都从良了？”
我咬着牙，思考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要是不说，哥哥永远不知道帮他两次的人其实就是手帕的主人。要是说了，哥哥一定会因为感激而提升他对沈宣微的好感，那哥哥就不会反对我……对啊，就是这个道理，我以前只是担心哥哥责怪我隐瞒着我和沈宣微本就子虚乌有的关系，怎么没想到治标要治本呢。
这么想着，我在浴室门外，从头到尾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几句：“别看沈宣微平时不动声色的，关键时候给你来这么一下子，让人着实反应不过来……”
我还想继续念，浴室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打开，发出巨响，吓我一大跳。
哥哥连头发都没擦，湿漉漉滴着水走出来，再看他脸色，比洗澡前还要差，活像要吃人似的。
“哥……”我禁不住后退。
“你给我进来！”他看都没看我半眼，拉着我的胳膊进了他的房间，又是呯一声，将门关了。房间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木子，木子，快来救我，我在心里拼命地念。偷偷斜眼看哥哥，现在的表情就跟昨天他揍人时差不多。
就在我分神之际，哥将我压到墙边，被雾气染得晶亮的眼睛勾魂似地盯着我，那些滴下来的水珠有些落在我脸上，顺着脖子一路下滑，溜进领口。
“你……”我沙哑着声音开口，他一声低沉的“闭嘴”就让我真的将嘴巴合得紧紧地，大气不敢喘一个地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从那些晶莹的水珠里溜走，我心里数着它们坠落的次数，等待哥哥发表下文，然而，却迟迟不见动静。
暗自吁了口气，猜测他一定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也是，自己最信任的妹妹连骗他两次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何况他又是一个自尊心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的人，稀里糊涂被人救了两次还蒙在鼓里，怎能指望他感激涕零。这种时候，唯有讨好之计可用了。我用手指将一旁的毛巾勾了过来，抬手给哥哥擦头发，哪知三秒不到，就被他一把将毛巾给扔了。
兔子被咬也会急的，我大声说，“哥，你到底要怎么样，人家帮也帮了，难道能对他说——抱歉可不可以退货吗？再说人家也是出于好心，根本没有图咱们什么……啊！”
我抱着头尖叫一声。只因哥的手突然捏住我的肩膀，不分轻重地。
“陈佳惑！”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有没有长着心和肺？啊？！”
我结巴了，“有、有啊。”
“你有？”哥哥一脸的气极败坏，两眼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光芒。
“好，让我告诉你。昨天下午你的好朋友阿亚打电话给我。”
我倏地屏住了呼吸，有一种强烈不安的莫名情绪在我身体里窜行。
“她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不给她希望？我说你要什么希望？如果注定是要失望的希望，你还会要吗？陈佳惑！你知道她说什么？嗯？！”他笑着看我，如同在燃烧他的美丽，笑得惊心动魄而一去不返。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思维的控制，机械地摇头。
“她说……陈少菊，你这一辈子只能围着一个陈佳惑！在你眼里，只有陈佳惑！在你心里，也只有陈佳惑！陈佳惑！陈佳惑！陈佳惑！陈佳惑！”他低吼着连叫了五声我的名字，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真的快死了，心脏开始停止跳动，连呼吸也感觉不到。
“为什么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和我装傻吗？！”
我的身体快要被他揉碎了，一直痛进了心口。
“哥……”惊觉这声呼唤是出自我僵硬的嘴中，原来我的呼吸还在。
然而下一刻，呼吸再次停窒。冰冷的呼吸与薄唇带着一丝淡幽的属于某个人的特殊气息，如同烙铁一般狠狠地压了上来。
四唇相触，像停了一个世纪，那么得久。
这是、我的初吻……
头一歪，我晕了过去。
意识在催眠，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梦……
十三四岁时，也做过类似的梦，梦见哥哥说长大了要娶我，醒来只觉得好笑。
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梦……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床头，我慢慢睁开眼，发现不在自己的床上。
头顶高悬白色青花吊灯，不是我房间的，转头发现哥哥在旁边。
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枕着我的头下，睡得好香，好安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