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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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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再学,自是与前番不同了。
路问章细想之下,怕青儿之前打的基础不牢,索性全部推翻,再次从头学起。
他们两每日五更即起,命青儿在院中站桩、打拳,他在一旁督着,不管风雨暑热,一日也不曾歇息。纵是看到青儿累的腿抖流汗,也不敢稍有放纵,必是练够了时间才罢。手里更是握了一根折下的树枝,见有不对便是轻轻一下,打在身上虽然不痛,也够青儿警醒的了。
如此时光倒好打发了,不知不觉已过了三个月,待到月桂飘香,金风送爽之时,青儿的武功已大有起色,路问章教授的一套入门拳法、一套入门剑法早已练得纯熟,操演起来也一板一眼,有模有样了。
因那宝象寺极大,倒也不在乎多他二人这口斋饭,故此二人一住这么长时间,却也无人来赶。二人虽在院内演练拳脚,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极粗浅的功夫,也不放在心上。再加上二人相貌俊美,言语得体,也颇得寺内小僧之心,便是发馒头也要多给他二人两个。
这一日,二人还是五更即起,路问章命青儿先打一趟拳脚,自己站在旁边观看。
微风吹来,路问章身上一紧,心道:“现已深秋十月,寒意颇重,二人身上仍穿着单衣。自己练武无所谓,可青儿身子单薄,怕是抵抗不住,不知怎样才能找些厚实的衣裳?往寺中僧人借呢?”
他正在这里想着,却发现青儿也有些走神,一趟拳打得虽未出大错,但明显心不在焉。
路问章将手中树枝一挥,轻轻打在青儿背上,倒把青儿吓了一跳,抬起眼睛看他。
路问章笑着问他:“可有事么,这样心不在焉?再不乖我可打重啦。”
青儿知他说笑,也是一笑。
当下路问章开始教青儿另一套剑法“百鸟剑法”。
这套剑法由百鸟姿态幻化而来,虽然也不算高深,但却由师傅亲授,是练寒山剑法的基础之一,故此路问章教起来十分精心。
青儿一开始学的还算认真,到了后来又渐渐心不在焉了。
路问章正教他第四招“倦鸟归林”,他却怎么也学不会。
路问章手拿树枝,在前面比画:这样一斜,再一转身,手回过来一掏,从上往下刺出。
他连说带比画,教了四五遍,可青儿总是做得不对,路问章看得不由心头火起。
他对青儿虽好,可终归是个不满二十的青年,眼见青儿聪明伶俐,这一招却四遍五遍的还学不会,也渐渐恼了。
路问章心里的火苗“噌噌”往上窜着,他勉强压住,又给青儿比画了一遍。
待让青儿再做,却还是不对,这一次手往回掏的动作太大,连用做剑的树枝也险些脱手。
路问章上前“啪”地一下,将青儿手中的树枝打落在地,一转身走回屋内。青儿一愣,忙跟在他的后面追了过去。
路问章也不理他,自己回屋在椅子上坐下。青儿跟了进来,站在他的跟前,怯怯地叫了一声“大哥!”
路问章不吭声,青儿站在那里也不敢动,只眼巴巴地看着他,过了许久,又叫一声“大哥”。
路问章沉声问道:“方才我是怎么说的?”
青儿心知不妙,忙道:“大哥,我今天。。。。。。”话未说完便被路问章喝断:“你道我真不再打你了么?去床上趴着。”
青儿吓得连忙讨饶:“大哥饶了青儿,我是因为。。。。。。”
路问章见他讨饶,身上却动也不动,便以为青儿仗着自己疼他,连他的话也不听了,不由更是火大。他也不再听青儿分辨,只是伸出手指上下疾点,将青儿身上穴道封了,一把将他扔在床上。
青儿被扔到床上,动也不能动,喊也不能喊地,眼看路问章拿着练剑的树枝走了过来,却毫无办法可想。
路问章走到床边,将青儿翻了过来,让他脸朝下趴在床上,一手按住青儿的腰,另一手一拽,将青儿的小衣拽了下来。
青儿急得无法,直从嘴里发出“呜呜”之声。路问章正在气头上,哪里理他,举起树枝照着青儿光光白白的小屁股就抽了下来。
这树枝打人可比藤条厉害多了,因树枝上有结,一道下去便拉出一条血痕。路问章一口气挥了二十多下,青儿的臀上已横七竖八的添了二十几条血印,连两条大腿上都是。
路问章歇了一歇,喘了口气,直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一些。他也奇怪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大光其火,却没想到是自己一直妒忌青儿对越敏的感情,累积在一起今日一并爆发出来。
路问章低头一看,蓦地惊觉自己这回真打重了,吓得扔了手中的树枝,忙忙给青儿解到穴道。
青儿哑着嗓子,嘴唇抖了半天都出不话。路问章急得直问:“青儿,青儿,你怎么样?”嘴里说着,赶忙去包袱里找药,眼泪可就下来了。
青儿勉强撑起身子,他也觉得这次路问章打得颇重,两臀火烧一般,一动就撕心裂肺地疼。他本想自己转头看看到底打的怎样了,头转到一半,自己也胆怯不敢看,又把头转了回来。
路问章拿药走回来,急急将药倒在青儿臀上,却发现倒了半天,只倒出几滴,原来连药也用完了。
路问章心下大急,对青儿说:“没有药了,我去看看,这寺里应该也有药吧?”
青儿轻轻地叫他:“大哥。”路问章忙忙回身,走回青儿床前。
青儿停了半晌,才轻轻告诉他:“大哥,我没哭。”
路问章万想不到他竟会说出此话,往他脸上细看,果然一颗眼泪都没有,可两只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两扇长长的睫毛不住抖动,显是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流出。
路问章一看大为心疼,眼泪不觉又滴了下来,千言万语梗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
青儿勉强一笑:“大哥是我错啦,你别生气啦。”顿了一顿,又接道:“大哥,我是想告诉你,今日是我生辰呢。”
路问章一惊:“今日么?十月初十?那为什么吞吞吐吐不早说?”
青儿嘴唇抖了两抖,最终还是说道:“我自小被人拐卖,五岁时卖入越府,连自己的父母、生辰都不知道,是大公子怜我,让我和他一天生辰,今日,也是大公子生辰。”
路问章一下明白过来,青儿吞吞吐吐不敢告诉他,自然是怕他吃味,却不料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他打了一顿,而且这次打得比哪次都重。
路问章的心又疼又悔,真恨不能举手给自己两个耳光,青儿如今处处为自己着想,自己却连他的解释都不肯听上一听,还下如此重手伤了他。
路问章慢慢说道:“是大哥错啦,冤枉了你,你原谅大哥可好?我。。。。。。”待要再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僵在那里看着青儿。
青儿勉强笑笑:“大哥,我真的不疼,真的。”
他越如此说,路问章便越担心他疼的厉害,心里越是后悔。当下也不再说,只去那寺里僧人去借来伤药,为青儿涂上。只是那伤药普通,怎比得上路问章原有的药是寒山派特制独有的,效果自是差了许多,涂上后青儿还是觉得火烧火燎的疼,却怕路问章担心,也不敢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