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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一百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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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刚攀回岩顶回到那石屋旁,就忽见有几簇火光从山寨方向往此而来,速度颇快。于是就往旁边树丛中躲了,观其究竟。
那些火光果然是直奔这石屋而来,待至近前,白玉堂看清,竟是一行二三十人,皆举着火把。不由想到那喽啰说的,今夜展母将被转运它处,看来所言非虚。
凭借火光,白玉堂看清,为首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虬髯大汉,看行动举止,应该就是此山匪首雷大刚,而另一个精武干练,着一身玄色紧身衣靠,虽是便装,却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僚气,白玉堂心中揣度,此许是公门中人。
那虬髯大汉一见那满地横倒的人,心中大为惊诧,忙率人冲入那屋中察看,继而里边传出了暴怒的喝骂之声!此时那玄衣人见状,上前察看地上的人,之后竟是探手出去,皆尽将那些人的穴道解开!之后,那虬髯大汉从屋中返出,见那些人竟纷纷都爬了起来,愈发怒不可遏,登时就踹倒一个,并将手中大刀往那人颈上一横,喝问道:“人呢!”
那人连自己之前如何如何中招的都还不知道,如今大梦初醒般地就见一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哪儿立刻反应得过来?一时竟吱吱唔唔说不清楚,这更激得那虬髯大汉心头怒起,竟是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人头卸下!
余者见状登时噤声!而那虬髯汉却又捉起一个,狰狞相向,道:“那老太太怎么没了!”
那人惊恐之下结舌道:“寨……寨主饶命!小的之前只是看见弟兄们忽然之间接连仆倒,然后就不知怎么也晕在此地了!”
听闻那小喽啰口称寨主,白玉堂知道了,这虬髯大汉果然就是那雷大刚。
在接连问了两个都是一问三不知之后,雷大刚已是怒极,吼道:“全是废物,留着何用!”语罢,拎起这个喽啰的衣领又是挥刀而下……而那玄衣人只冷冷瞧着毫不阻拦。而那喽啰惊恐万状,自认必将命丧于刀下。
谁想那雷大刚却突然哇呀一声叫,继而刀也撒了手!然后捂着手腕子,环顾四周高声叫骂!而那玄衣人见状却仅稍一滞愣,后噌地一声将腰间软剑出鞘,缓缓向白玉堂藏身之处而去!白玉堂正犹豫是要躲还是要迎,却忽闻那玄衣人冷冷向雷大刚道:“继续杀!”
雷大刚听了,将手一招,身后随从中有十几个一哄而上,将那几个石屋的守卫皆按压在地,哗啦一声亮出白刃,做势就要全砍了!
白玉堂一见大怒——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无法无天!当然,刚才他既能用石子救那喽啰,就没在意暴露行踪!于是白玉堂自那林间一跃而出,立于众人眼前!
雷大刚见人已出来,于是停手。
而那玄衣人却饶有兴致地打量起眼前这樵夫打扮的人,之后却是轻哼一声道:“没想到这里还能蹦出个草莽英雄!”
白玉堂听了也冷冷一笑,将头上斗笠一丢而开!
在火光映亮他脸庞的一刹,几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没见过的,惊叹这破布蓝衫下竟藏着这样一副绝世姿容;而认识的,则是吃惊于竟是怎么把这陷空岛的阎罗招来至此!
尤其那雷大刚,偌大的一副身板竟不由抖了下,以至说话都有点结巴:“白玉……五爷……”由于白玉堂已不认得他,于是便冷着一张脸假装不理。而那玄衣人见了白玉堂也着实一愣!白玉堂泰然自若,道:“那老太太已经被展昭接走了。你等可以放心。”
玄衣人闻言登时回手就甩雷大刚一记耳光:“你不是还吹此事隐秘绝无泄露之虞吗?”
雷大刚捂住脸,虽十分恼怒却不敢发作。
白玉堂见状,笑道:“雷大刚,你可知你劫掳展老太太一事,其实罪名并不算重,可你与官府勾结经营才是罪不可恕之处!若日后上了断头台,也须明白,就是那些人等致你将性命断送!”
雷大刚一听这话不由眉头一拧。
那玄衣人却是冷笑一声道:“雷寨主,休得糊涂!如今展昭母亲的事已然败露,你就已再无活路,凭展昭随便给你扣上个什么罪名,就够你上几回断头台的!如果展昭一旦来办这座山头儿,就连你寨中兄弟也都会皆尽打为死囚行苦役至死,或充军发往死地,更或直接斩首示众!”
雷大刚闻此言不由蓦地将拳一攥,瞪眼如铜铃,恶声向那玄衣人道:“你们早怎么未将事况说得这般严重?哼哼,你们放心,若真有那天,我也包让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玄衣人闻此言却笑了,道:“罪过既已铸成,我们自然是谁也逃脱不掉。不过嘛,事也在人为。”语罢,玄衣人目光冷冷瞟向白玉堂,继续向雷大刚道:“雷寨主可知,眼前这位白五爷,对于展昭来说,可比他亲娘老子还要紧呢!”
雷大刚闻言粗声“啊?”了句,竟惹了那玄衣人一脸的不屑:“难怪你这石鳌山在武林中永远入不了流,发生在你家门口的骇闻都不知道!”
白玉堂只冷冷瞧着这二人聒噪,也不说话。其实凭他的功夫完全可以从那断崖处轻易脱身,但那样就极有可能将他们引到了展母的藏身之处。而且白玉堂心中也暗希望他们多耽搁一刻是一刻,只待天一放亮,展母应该也就无虞了。因此白玉堂仅坦然而立,任由他们出言相讽,却是也不动怒。同时心中暗度,对方既然不着急去追回展母,应该是已信了展母确被展昭救走,现在不过是做垂死挣扎而已。
而接下来却见那玄衣人更是满脸讽意地向雷大刚道:“你可知那展昭已经跟丁家退了亲,据说,是因为另有新欢,而那个新欢,却就是眼前这位白五爷喽。”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雷大刚用力啐了一声,道:“我他娘的!管什么货入了你们公门也包管泡成个腌臜下作胚子!”
那玄衣人听了却不由将眼一翻,狠狠剜了雷大刚一眼!
而白玉堂却只冷冷一笑,仍不言语。
这时,那玄衣人阴下脸向雷大刚道:“蠢货!还要我说得多明白!虽然跑了他娘,但只要将这白玉堂捉了,一样可以让展昭言听计从!若想保命,只有这一条路!”
雷大刚这才恍悟,旋即又犯愁,向玄衣人道:“您是不是没听过白玉堂的本事?凭咱俩,捉他?”
玄衣人斥道:“难怪你只能当个山贼!纵你我不足,不还有这满山的人吗?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岂能抵挡?况且……”说着,玄衣人笑嘻嘻地凑向雷大刚:“雷寨主,可尝过男人?”
此言一出,白玉堂眉头一皱,终于变了颜色!噌地将剑出鞘,怒声道:“你们这等只会满嘴胡唚的杂碎!想活捉了爷?你们也配!”
语罢,白玉堂飞身上前,欲狠狠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那雷大刚见白玉堂上前,慌将大刀一横,但身体却向后躲了半步。倒是那玄衣人,迎势而上,与白玉堂战在一处!
交起手来,白玉堂才发现,这玄衣人竟也不是泛泛之辈。
雷大刚观战片许后,才将手一招,向着身后那群人道:“弟兄们,咱们一起上!为了活命,今天一定得把白玉堂逮住!”
那些喽啰得寨主一声令下后,竟是一拥而上,如潮水般将前路密密堵住!
白玉堂其实可以轻易蹿入山野密林中脱身,即便那玄衣人能追来实也不难对付。但白玉堂心想如今一则以拖延时间为要,二则若能擒得贼首,这寨中一尽被监压的人也将都会获救。于是只专心应战,并不退逃。
但白玉堂毕竟曾失记忆,在对一些险恶伎俩的提防上,并不如从前那样精警和老练了。于是,正当那玄衣人眼看败落时,竟忽然抖出一股迷烟!由于夜色中并不能看见烟尘,因此白玉堂猝不及防,而待嗅到气味时,已是眼花腿软,之后,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待白玉堂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一张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锦面被子。待要动弹,却发现自已的手脚已皆被锁死。脑中略一回转之前的事,心中不由大惊!正待发力挣开镣铐,却忽闻门响,见竟是之前那玄衣人推门而入。
白玉堂怒目相向,却见那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至自己榻前,之后竟冷不防地将那锦被一掀而开!
冷风扑得白玉堂一个颤栗,而低眼一看,却惊见自己身上仅着一条亵裤!
似乎是享受般看着白玉堂惊怒的表情,那玄衣人一阵狂笑,之后却又啧声叹道:“白五爷姿色果然不凡,想我也算遍品名鲜滋味,却未如有白五爷这般销魂难忘的!”
白玉堂闻此言惊愣之后,却唯将眼睛深深一闭……待再睁开时竟又面色如常。却是问那玄衣人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人闻此言先是一愣,旋即却又轻笑道:“春宵苦短日高起。现在,外面天已近午了。呵呵白五爷,也不知道你那里面是不是曾被用太多的缘故,昨晚□□练那许久,竟仍都好用着呢!也难怪那展昭……”玄衣人一面说着,一面察看白玉堂的神色,正疑惑白玉堂为何竟如此平静,却突然惊见其全身青筋猛然暴起,紧接着,却见那手脚镣铐刹那间砰然碎裂!
玄衣人见状不由惊呼躲退,白玉堂却一跃而起,猝然拽出了那人的腰间软剑,以电闪之速撩入其□□!接着一声怒喝中,猛力向人一剖——那玄衣人自下阴直至颅顶竟登时被分为两半!
只可怜那两半尸身,至倒下时,还都各瞪着一只眼儿!
门口有人听到惨叫声破门而入,恰见到这样一幕。饶是那样一个七尺汉子,也一时惊得呆住!这人乃玄衣人跟班儿,主子的事他都知道,方才的话也都曾听见。如今见白玉堂双目赤红,眼看自己也要跟着遭殃,不由登时猛醒了过来,道:“白……白五爷,您别听他瞎说,没有……没有的事儿,谁都不曾碰过您,他就是专说了解恨的,死……死有余辜,活该!”
白玉堂听了,一把揪起那人,用剑压着其脖子按到墙上,问:“解恨?他与我之间却有何恨?”那人只用眼瞄着剑刃,已吓得浑身微抖,道:“这……这人叫李鸷。是京中禁军里的一个副都头,乃太师庞佶门生。之前是杭州府尹于明泽那得到信儿,特来石鳌山转运那展老太……呃夫人,谁知折了手,因此恨到了您身上。”
“他要展昭的娘做甚?又与我有何干!”
“他有个兄长叫李鸾的,与展大人一样,也曾官拜御前侍卫,据……据说是死在展大人手上了。”
提到李鸾,白玉堂倒是想起一些,自己曾在巫山湖底救过他,还因此而失明。但他乃死于马车坠崖,却是谁也没曾想的事……一时思虑,那杀人之心却也渐渐慢下几分。最后仅将那小跟班儿击晕,然后扒下他的衣裳穿在己身。末了将手中那龌龊人的软剑向地上一丢,自顾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