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尘埃》简尘

8、chapter 8

　　夜里，莫尘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欧阳，没有周欢，也没有Simon。只有她自己走在一片无边的油菜田里，黄色的油菜花开的奢侈极了。她就在那片田里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从开始的欣喜到慌张最后绝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然后，有一只手牵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牵着她，就像小时候梦中的父亲的手，大大的干燥而温暖。她安心了，跟着那双手走了出去，却发现，原来她只是回到她进入菜田的地方。然后，就醒了过来。

　　时间到了，她总是要面对的，不是么？洗漱完毕，面包也烤好了。用饭盒把微波炉中热好的午餐装起来，虽然不情愿，但如果这样能让事情轻松，她愿意这样做。也许，欧阳并不记得了呢？亲手为自己的心上人准备饭菜，这是她曾经认为幸福的事情，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条件，用来交换利益的条件。莫尘苦笑着。想起昨天晚上让Janet给Simon打电话，说巴黎那边有棘手的问题要解决，Simon二话不说就拒绝了。不得已她又打过去，让他放心回去处理事情，然后强制给他订了机票，这才让Simon不得已在今天下午２点启程回巴黎。她只能求上天保佑，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不会杀到公司去，否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费。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周欢斜靠在那辆张扬的porsche上。手中把玩着墨镜，就像他散发出来的气息一般，张扬而不在乎。银灰的跑车银灰的西服，这才想起来他昨晚短信告诉自己要穿上他让人送来的套装，这个人，总是这么霸道。看见自己下来后，他也不过是把嘴角挑出一个度数，然后从车里拿出一束天堂鸟，缓缓向自己走来。完美的画面，周围路人侧目，年轻女孩眼中的羡慕和嫉妒，莫尘只能微微摇头。如果那些感叹的人知道这样一出画面背后有多少的算计和阴谋，也许，摇头的就是他们了。

　　“很漂亮，它果然很适合你。”周欢把花塞到莫尘手里，自然而然地用长臂环住莫尘的腰，满意的感觉到她的僵硬和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厌恶。然后慢慢放松，很短的时间，她适应的很快，该高兴么？他承认这次他肯合作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为了报复，报复欧阳也报复莫尘。那莫大的利益放在眼前，只能说，合作的那一方很狡猾。只是，他不会只做傀儡，所以，他要欧氏也不会放弃莫尘。

　　“John,我们只是合作，没有必要这样。”莫尘轻轻的在周欢身边说着，她不喜欢周欢占据她的时间，也不喜欢这样亲密的举动，那会让她想起太多她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莫莫，你忘了么？我们的合作时间很长呢。”该死的冷静，就是这样的冷静让他有种毁灭的欲望。没有起伏的语气让他知道自己的不存在，以那样卑劣的手段强行进入她的生命，他从来不曾后悔，因为，他从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想，莫莫，你应该没有忘记，今天是我第一天进入欧氏，而且我说过，我会在董事会上宣布我们的关系和婚期。那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很必要呢？”周欢特别加重了婚期和必要两个词。

　　“是我考虑的不够了。”莫尘对周欢扬起一个微笑，看在周欢的眼里却是那样的讽刺。她曾经那样吝啬给于一个笑容，现在她为了她想要保护的人给了他笑容，可是这个笑容里没有了他想要的温度。为她打开车门，像绅士那样，然后在她的唇边留了一个轻轻的吻，亲昵的动作就像是相恋多年的情人一般。然后在莫尘耳边轻语：“莫莫，就这样也不错呢。”他不会告诉莫尘，他这样做，除了想这样做，除了挑战她的冷漠，还因为他看到了那个让他好奇嫉妒的身影，他笑看着那张脸孔从莫尘下来时的欣喜到现在的冷漠还有对自己的探究。在这个探究中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这个男人昨天下午的表现，是因为在莫尘那里收起了锐利的爪子，现在的他是一只豹子。他那般的自信，似乎很确信莫尘对自己只是无可奈何的一种妥协。那么，他不介意让他看到更多，他要把那些自己曾经的嫉妒和疯狂全数奉还。

　　“我从来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小手段，你知道的，我答应了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这样的举动看在他的眼里只是多余，是没有自信。”莫尘坐在车里，双眼看着前方，在车子开动的那一瞬间笑颜如花的说着。周欢微微一愣，原来她是知道的，原来她的合作是为了让他死心。哈，绝妙的讽刺。凭什么？那个男人凭什么能够这样长久的霸占她的内心，是他不要她的，他不爱的，如今他只是稍稍喜欢上了，她就心甘情愿为了他牺牲自己？

　　“莫莫，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呢，这样怎么行？以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很长。”莫尘没有回答他，以后的日子？她只能安排好一切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再面对他们，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只有自己。“莫莫，不要想着逃开，那一套在我这里没用，你知道的。”莫尘透过前镜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跟自己纠缠了很久的男人。他不懂如何去爱，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一味的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最后伤害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却从来不肯低头。她知道，他不屑自己的痴情，他也不明白为何她会对欧阳，那个曾经几乎无视她存在的男人念念不忘，甚至欣喜于他那小小的告白，小小的喜欢，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那是他特有的温暖和尊重。

　　就是这样该死的怜悯的眼神，周欢加大油门，在下一个拐口处打了个急转弯，然后在路边停下。莫尘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淡淡说着“走错路了，虽然是将来的董事长，也不能放任自己迟到早退。”
　　“是在履行董事长夫人的义务么？我亲爱的未婚妻。”周欢直视着莫尘，像要把她看透一般，可是那双眼睛里始终没有任何的波澜。周欢强吻了上去，莫尘没有躲，没有反击，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这样的反应却只能更加激怒这个危险的男人，他用力咬着莫尘的嘴唇，直到一丝甜腥的味道唤回他的理智。“该死，为什么不躲开？！你明明不喜欢，你明明讨厌，你明明该恨的！为什么！”此时的周欢如同受伤的兽，狂乱不安。

　　“你是我的未婚夫呢，我有什么理由躲开？更何况，恨了，就有用么？能躲开么？John,如果躲得开，我们会走到今天么？”莫尘看着周欢，就是这样的感情让自己逃开的吧。那么激烈，彼此都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周欢那强烈的独占欲只会让她害怕，让她逃开。周欢知道她在说什么。是啊，曾经她躲过，求饶过，也憎恨过，只是自己从来不会放手。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人能够抢走。“John,时候不早了，该去公司了。”

　　“莫莫，我没有后悔过，我也不会后悔，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周欢不再说话，两眼放出狠绝的光芒，发动了跑车。良久，莫尘幽幽开口，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周欢“恨一个人要花费的力气不比爱一个人少，我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了。即便是欧阳，我也回不去了。他还是那么温暖，还记得我们曾经有过的细节，我就知足了，现在的我连站在他身后默默守候的力气都没有了。人越大，就越自私，越想要保护自己。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着，不确定他是不是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而愤怒，也不想确定，没有勇气确定。挺好的，老天待我也算是公平了，故事有了结局就要结束的。”口气中的淡漠和死灰般的眼神让周欢失神。“不用这样看着我，也不要怕我逃走。实际上，我已经无处可去了。连Simon我都打发回去了，你在也好，至少我不会有愧疚感。本来我是准备让Simon帮我的，你知道，他会帮我这个忙的。可我已经不忍心利用他了，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感情又不舍得放手，很自私的女人，是吧？可是你不一样，你觉得亏欠我的，虽然你不会承认。你说的对，我们是一类人。”

　　周欢不知道如何接口，这样的莫尘他从来没有见过。疲惫不堪却坚强冷漠得出奇，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如同没有彼此的存在。欧氏的大楼进入视线，周欢缓缓开口“莫莫，记着我的话，我不会后悔。我承认我亏欠，但是如果再经历一次，我的选择依然如是，如果你觉得受到伤害，那就让我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吧。”

　　进入大楼的时候，依然是Konni在等待，看到周欢握着莫尘的手，Konni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就消失不见。莫尘很想笑，似乎在职场中磨砺久了的人，都会对本该惊讶的事情变得漠不关心。就像现在一样，明明前几天还是欧氏的合作人，一转脸就成了这个对欧氏充满了危险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其实，这个世界有什么奇怪呢？据科学统计，每个人一生中认识的人有一个极限值，所以总是碰到自己认识的人，一点都不奇怪，跟这些人纠缠不清也很正常，莫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突然手上感到一阵痛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会议室，面对一双双充满疑惑的眼睛，莫尘觉得这里面的人还不如一个秘书来的沉着。还没开口，就听见周欢用他那特有的慵懒的声音响在耳边，嚣张却不容人质疑的高傲。

　　莫尘不关心周欢说什么，她只需要摆出一张幸福的笑脸就可以了。被这样一个男人拉着手走进大楼，并宣布为他的所有物，她应该摆出这样幸福的笑脸。只是在听到订婚两个字的时候，身上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甚至能感觉到那小颗粒的突起。在那次事情过后，周欢接近她的时候她就难免的有这样的反应，现在以为自己适应了，可是当听到婚礼，想到那不能避免的接触的时候就如同半个小时前，她家楼下，他的车里那些举动时候一样，无可避免。抬头便看见欧阳毫不避讳的直视，充满了玩味和危险。别开头避开那样的眼神，在她没有想好应对方法的时候，她不能这样面对他。不期然的迎上了欧冷辰探究的表情，嗬，原来他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那么，担心么？出于父爱么？那样的表情让她觉得恶心，在她和妈妈相依为命的时候他在哪里？在她知道妈妈身患绝症的时候他在哪？甚至，在她出生的时候他在哪？如今，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资格流露出那样的担忧？他凭什么！

　　一阵掌声唤回了莫尘的愤怒，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维持着那个幸福的笑容。她微微对大家点头微笑，虽然她已经看不到那些眼睛里两天前流露出来的欣赏和感激。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当什么救世主，欧氏如何与她无关，只是为了Simon的愿望，为了辰雨的未来。如今，她只是为妈妈惦念了一生的人，为自己不能放下的温暖来守住什么。所以当周欢的吻即将落在唇边的时候，她忍着无法遏制的颤抖笑着迎了上去。然而，没有想象中该有的碰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眼便看见Simon，他用法语问到“他就是我必须离开的原因，对么？”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Simon用中文跟大家大概解释了一下，就把莫尘拉了出去，在出去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看到欧阳的眼神，莫尘震住了，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样？他不惜结束了他们的心血，回到欧氏，他难道不知道这次事情有多严重？他不在乎欧氏么？她听到欧阳叫欧冷辰“爸爸”的时候，全身冰冷，心如死灰。她忘了多重要的事情啊，他也是欧阳的爸爸呢。然后看到欧冷辰的眼神和欧阳的笑意。跟着Simon离开欧氏，一路上无法思考。只能听任Simon把机票退掉，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七小时”里。脑子里回响的却依然是那句“爸爸”，欧阳应该知道的，周欢能调查出来的事情，欧阳做会更容易，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而且那个眼神里有太多她了解的算计。如果知道，那么他的“喜欢”代表什么？报复这个私生女？还是报复欧冷辰，更或者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妹妹？

　　“Natalie,我以为我是可以信任的。”Simon的声音唤回了莫尘，他的那个称呼就让莫尘知道他现在在生气，因为他用法语跟她交谈。只是，他没有办法真正的生气，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女人准备把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扛起来？那么他算什么？他这个决心要做她不用怀疑的亲人算什么？她不明白么？他要的从来不是她的保护，她的怜悯，只希望能跟她站在一起就够了，为什么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决定在回去之前跟欧阳谈清楚，把莫尘托付给欧阳照顾，然后欧阳在信誓旦旦的保证下要带着莫尘一起送Simon，结果看到周欢的出现，他现在就什么都不知道然后飞回巴黎处理所谓的重要的事情。莫尘到底知不知道她把自己放在什么环境中？好在欧阳的电话够及时。

　　说什么呢？怎么解释呢？商场上的事情Simon不是不明白，只是大家一直很小心的避开那些纷争，专心的作自己的设计。加上现在一片混乱的局面，说了，他能明白么？恐怕只能怪自己不信任，给现在的局面乱上加乱。而她现在不知道该想什么，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那一个称呼和那诡异的气氛。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场骗局中的棋子，那么她之前的坚持算什么？她的感情竟然成了他的筹码？叫她情何以堪？

　　“该死，丫头，你怎么了？说话，说话！看着我，看着我！”莫尘感觉到有人在剧烈的摇她的身体，而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模糊。朦胧中似乎有人叫她“丫头”，那是他特有的叫法，呵呵，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欧阳，她果然是无药可救了。

　　医院特有的苏打水的味道缓缓进入莫尘的嗅觉，她眯着眼睛却看见乐晓晴红肿着眼睛靠在慕枫的怀里睡着，显然很累了。这一刻她是开心的，至少晓晴是快乐的，也是她拥有的真实，不是么？她向来不贪心，这样一点点的真实和温暖就能感觉到幸福。莫尘看了看慕枫，他皱着眉，看着自己，莫尘闭上了眼睛。她很累，不想解释什么，也解释不了什么，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有人向她证明些什么。慕枫没有说话，他放任了莫尘的逃避，如果这样能让她好受些他就不会逼她。

　　门被推开，晓晴睁开了眼睛，看见欧阳提着保温桶进来。想要发作，却被慕枫死死压住。她看到Simon和周欢都进来了，终于忍不住，喊到“你们不把她逼死不甘心，是么？”慕枫抱住晓晴，声音不大，大家却都能听到“不要吵了，病人需要休息。晓晴，你也不希望吵醒尘，是么？别激动。”说完，看向那个在一边装睡的女人。紧闭的双眼泄漏出她的不安，他知道她需要什么。很安静，却听见低微的啜泣，晓晴低低说着“如果能吵醒她也好，至少不用陷在噩梦里不停的叫妈妈，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你们见过这样的莫尘么？连伯母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惊慌成这个样子。你们出去吧，不管是谁，尘醒来都不愿意看到。”答复乐晓晴的是沉重的推门声。

　　欧阳走了出来，低着头没有说话。周遭的冷空气却不断的积压，莫尘那张苍白的脸不断浮现在自己眼前。这一次，自己拼命一样摇晃着她，叫着她，她的眼里依然没有自己，回应自己的是那样苦涩而绝望的笑容，那个笑容仿佛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他的心上。发狂一样把她送进医院，医生只是说休息不够，心里压力过大造成的。然后看她冒着冷汗，一声声的叫着妈妈，像是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无助。当他知道莫尘是冷辰的亲生女儿的时候，觉得上天给他开了个玩笑，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彻底报复那个冷血的男人。当莫尘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嘲笑自己的无知，原来爱已入骨；他憎恨自己的无力，为什么曾经不知道保护，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后只能黯然离开，却承受更多。冷辰，我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一种愤怒无处发泄，转眼看见周欢，那个妖精一样的男人。冷冷的看着自己，似乎什么都不在乎，只是那天的慌乱和如今无法掩饰的憔悴说明了一切。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在莫尘那么绝望那么脆弱的时候伤害了莫尘，粉粹了莫尘为数不多的信任。行动快过大脑，一拳已经挥了上去。

　　那个男人只是轻轻躲开，然后用狠绝的眼神望向欧阳，声音如寒冰一样“欧先生，你的关心过了。我不还手是因为我很感谢你及时救了我的未婚妻，但是下一拳我就不保证了。请记住你的身份，你有什么立场？视莫莫的感情如弃履的你有什么立场？”平静没有波澜，却残酷异常。

　　“凭我爱她。”欧阳缓缓说着，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眼神坚定。“凭我爱了她十几年。”
　　“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了。你爱她？让她在她妈妈去世的时候要祝福你终于挽回心上人的你爱她？让她一逃就是千里之远然后对她不闻不问的你爱她？让她一个人在巴黎街头哭到绝望的你爱她？在明明知道醉酒后占有了她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你爱她？还是半年前她被我□□时哭泣绝望喊着你名字而你正在温香软玉中的你爱她？你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么？你知道她的生日么？你知道她为什么晕倒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她什么都不了解的你居然敢用爱这个词，欧阳先生，请你停止对我未婚妻的骚扰！否则，我会保留对你行为的控诉权利。”一个个的问句听在欧阳耳里都那样的刺耳，可笑的是他居然没有反驳的话语，因为那些都是事实，可恨的事实。欧阳握紧了拳头，问到“她为什么会晕倒？”

　　“你该问问你自己。”周欢的声音一如刚才的平静，那样字字控诉的话语用这样的平静说出来依然惊涛骇浪，震惊的不只是欧阳，还有始终未发一语的Simon。Simon只知道他和莫尘之间发生了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莫尘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会发抖。却没办法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故事里莫尘究竟还承受了什么？周欢转过头来，阴沉的盯着Simon继续到，“我是自私，至少我的自私我的卑鄙我承认，你呢？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她心里承受多大的煎熬，还要回来，你以为揭穿我你们就能得到莫莫么？就能保住欧氏么？欧阳，你错了。如果我这么轻易就认输，我就不是周欢了。我亲爱的哥哥！”欧阳在听到最后那句哥哥的时候，明白了一切。他是那个被抛弃了的孩子，是那个因为天生体弱而被放弃了的孩子，是那个让母亲愧疚了一生的孩子。所以他要欧氏，所以他说他跟莫尘是一类人。

　　周欢转身之际，听到欧阳开口：“有时间回家看看妈妈，她很想你。”欧阳看到周欢身子的僵硬，随后开口“如果你要欧氏，我可以放手。从来我对欧氏就没什么兴趣，我更喜欢我和丫头办起的那个工作室。所以，丫头，我不会放手。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比你了解她。她喜欢冰蓝色胜过白色；她喜欢清咖过于拿铁；她的生日我记得，但是她不喜欢生日，因为她不要伯母想起她们被抛弃的日子，所以我不提；她爱我胜过她自己，可是她要尊重要平等胜过我。”欧阳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希望周欢自己能够明白，莫尘要的不是一份极端的感情，她要的是一种平淡，让她能有安全感的平淡。Simon从昨晚的谈话中就知道，欧阳只是没有发现，错以为糜兰是自己要的幸福，平白绕了这么久，但他没有想到欧阳真的比所有人都了解莫尘。

　　莫尘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喜好说出来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默默观察才感觉得到。而欧阳只是没有说出来，不代表他不了解，不代表他不爱。相比之下，Simon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他没有周欢的强势，也没有欧阳的体贴和尊重，还好，他退出了。可是，真的好么？莫尘能承受的住他们这样的强烈的爱么？

　　“欧阳，莫莫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我不会放弃。欧氏，我也不会放弃。江山和美人从来就不是单选题！还有，一个因为我身体不好就轻易放弃我的人没有资格当我的妈妈。她让我在出生那一天就失去了所有的该有的关怀，那样懦弱的人没有资格做妈妈。她只是你的妈妈，不是我的，从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选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我一直都很明白，我也同样明白没有人可以随便决定一个生命的存在与否，即便生命是她赋予，她也没有资格。”

　　局面似乎是清楚了，可是欧阳也好，Simon也好都知道这事情的背后应该还有一只手。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显然更厉害也更可怕。莫尘听不到外面的对话，她还没有勇气醒来面对这个局面，但她不知道的是要面临的似乎是更麻烦的场面。

　　“欧董，已经查清楚了。”一名黑衣男子站在欧冷辰的面前，一副黑框眼镜并无法掩饰他那颗勃勃的野心。欧冷辰看了他一眼，点头示意他陈述结果。“莫小姐随她母亲的姓，她的母亲叫莫言。三年前病故...”
　　欧冷辰站在窗前，莫言? 病故? 周爽, 你终于也沉不住气了么？事情他早就调查清楚了，没想到的是周爽居然敷衍他，这些表面的资料也需要他出手的话那他的价值就打折再打折了，不过，他暂时不打算揭穿，如果，莫尘和欧阳在一起的话，他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弥补，弥补那些他欠了她的岁月和该有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