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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   第二十六章

      佐世古找不到密雷优家,密雷优亲自开车去接他;他同雏子两人早晨去了枫丹白露,雏子很喜欢那里,两人多待了会儿,去到密雷优家附近的车站时已是下午五点了。密雷优抱怨着说自己丢下家里大堆的客人专门过来接骏,“第一的派头果然很大”。

      密雷优是法国网坛的超级新星,他过生日邀请的人自然都是网球界的名人,母亲玛丽也出面邀请了几位法国网球协会的官员,让儿子的生日晚会声势颇大。下午三点,密雷优接受了法国TV5的专访,下午四点,法国网球名手米谢尔 科恩前来道贺,而下午五点时,世界少网第一人佐世古也来了,带着他美丽的未婚妻。

      佐世古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密雷优气愤地说这个是我的生日晚会还是佐世古的欢迎会?佐世古邪恶地对他笑道:“小子,这证明你斤两不够足。”

      他随即问:“留宇衣在哪里?”

      米谢尔端着酒杯过来了,递给密雷优和佐世古一人一杯后,弯腰捧起雏子的手亲亲吻了一下,雏子吓得脸通红。米谢尔说,你也认识路易?他在理疗中心还没回来。

      “六点了。”佐世古看看表。

      “比这更晚都有。”密雷优扁扁嘴。

      最近的留宇衣练得很卖命,回家后常常晚饭都没力气吃。玛丽是不敢去看儿子受苦的,留宇衣偶尔昏倒在理疗中心的话,都是密雷优去接他。明明挂着火烧屁股也不见着急的一张脸……家里人却都能感觉到留宇衣心中的焦急不安。才五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留宇衣做复健时穿的体恤就已烂了七件——都是被汗生生润坏的。

      他还是站不起来,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留宇衣靠在走步机旁休息,抬头发现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了六点半。今天是密雷优的生日晚会,他想了想,换了衣服朝家赶去。从地铁站到自己家的距离并不近,他沿着河走,感觉着风中的暮迟气息。已经开春了,塞纳河畔都摆上了精巧的咖啡座,一路走过,全是咖啡和面包的味道。他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停了很多车,叹了口气。几位身穿正装的青年从他身边掠过,小跑着朝自己家那边去了,长手长腿,一看就知道是搞体育的;他们中一人不小心撞到了留宇衣,留宇衣因为手软没能扶稳轮椅把手,眼看着就要朝前栽出去。身后一人将他的肩膀扶住了,留宇衣听到头顶上一个声音朝前面喊道:“你们不要跑那么快,撞到人了。”

      留宇衣想要回头道谢,一回头,发现扶住自己的正是那天在学校球场里练球的帕斯卡,两人认出彼此后都是一愣。帕斯卡友好地打招呼道:“您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留宇衣也说,晚上好。

      “你该不会是去参加密雷优德里斯的生日晚会吧?”帕斯卡问。

      留宇衣心想,我就算不参加,我也是要回家的……要怎么回答?帕斯卡笑嘻嘻地看着眼前人,心想这样啊原来这个人是密雷优的朋友,难怪那天密雷优会和他在一起。他推起留宇衣的轮椅朝德里斯家走去,边走边自我介绍道:我是帕斯卡科齐,同密雷优同一俱乐部的,前面这位是卡尔,这位是安东尼,撞你的这位是华特。

      那位叫“华特“的人急忙抱了歉,四人“簇拥”着留宇衣向前走去。终于到家了,门口正招呼客人的管家远远瞧见路易少爷回来了,急忙迎上来着急地问,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帕斯卡他们诧异地看着留宇衣,听见对方说:“今天结束得晚点。”

      他说罢,朝身后四人点点头,由侧门拐入后院,消失在了黑暗里。帕斯卡递去请贴,递去后他问管家,那位是谁?管家“傲慢”地说,是我们家少爷。

      楼下的喧闹声飘过楼梯传进留宇衣的房间,他几次鼓起勇气想要下楼去,走到门口又转了回来。反正不差他一人,他想,回头坐去床上,解下了刚系好的领带。他没有心情吃饭,随手拿起教材看起来。楼下的喧闹声渐渐地小了,最后几乎是安静了下来。留宇衣觉得奇怪,打开门,听见楼下一人正用生涩的英文大声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议论人家的父母?”

      留宇衣一听就知道是雏子的声音,移去楼梯旁一看,果然看到了雏子;雏子对面站着三个年轻女孩,花枝招展地穿着暴露的衣服,两方人似乎起了争执。

      那群女孩本是在议论今天到场的各个球员的,先是谈论密雷优的出生和前途,谈论够了,又开始谈佐世古骏。骏的妈妈曾有过一些相当不好的传闻,这些传闻此刻正被这三位姑娘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般,任意地般弄着。雏子路过时正巧听到了,立即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姑娘们今夜是跟随父母前来的,父母们都是球协的主要负责人,养尊处优的小姐们被瘦小的雏子顶撞了,自然咽不下气。

      雏子很生气,觉得对方无论如何不能把骏的身世当作笑料般谈论,她也不害怕,手死死捏住拐杖,扬头瞪着眼前的三位姑娘。在场的人都不认识雏子,佐世古同密雷优又悄悄跑去书房里翻找比赛录像去了,留宇衣看着雏子被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围着,听见人们轻声用法语议论道:是个瘸子……谁家的孩子?

      留宇衣将轮椅移去扶梯的自动把手,缓缓移下来时,他听到对面的姑娘开了口;对方用法语问雏子:“你是谁家的小姐?”说罢有意地看了看雏子的腿。

      雏子听不懂,一着急,朝后退了退,拐杖一歪,差点跌倒。留宇衣下来了,扬声对那位姑娘说:“这位小姐是我的客人。”

      由于离得太远,留宇衣又说着法文,雏子一开始并没认出楼梯边上那位青年是谁。她随后发现那是留宇衣,惊喜地喊道:“泷田同学。”

      这个喊法好熟悉,留宇衣禁不住抿起了嘴。众人纷纷让开来,不知道这位残疾人是谁。玛丽正由偏厅过来,见留宇衣终于下来了,高兴地小跑过去——她之前不敢去叫留宇衣下来,怕他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自己坐轮椅的样子。她走上前,扶去留宇衣的轮椅把手,随后向在场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长子,路易泷田。”

      雏子站在留宇衣的轮椅旁边,留宇衣将她拉得再靠近了点。玛丽问路易:“你想吃什么?身体怎么样?你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路易摇头说我同雏子在一起就好,他随后牵过雏子的手,扬起声音,用全场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向母亲介绍道:“这位小姐是我球队的经理。”

      众人哗然:哦——

      玛丽连忙握住雏子的手亲热起来,留宇衣看去对面三位姑娘,冰冷地泷氏目光让对方连打几个寒战。人群中走出了佐世古骏,留宇衣同对方对视之后,有些生气地用日文说:怎么丢下尚田自己离开。

      佐世古掠过留宇衣,牵起雏子的手朝大门口走去;留宇衣听见对方轻声说:谢谢。

      这么一折腾大家都有些不愉快,留宇衣才不管这些,控制着轮椅移去楼梯边,密雷优帮他架上升降把手,陪着他上了楼。玛丽随后端来了些奶油汤和烤鸡肉,留宇衣老实地吃了。晚会直开去凌晨,送走大部分客人后,玛丽再次上楼查看时,发现留宇衣已经斜靠在自己屋内的沙发上睡着了,旁边散乱地放着网球杂志和大学教材。她想了想,摸上儿子的脸庞,用手指缠绕着儿子颈项附近的头发。

      留宇衣最近昏倒过几次,她几次想告诉儿子不要这么着急,但又说不出口。她回忆起电话里的正嗣曾说:儿子,同你一模一样;她看着儿子的睡脸想,这哪里是和我一样?

      “阿正,路易从头到脚,都跟你一样啊!”

      骏扶着雏子的手越来越用力,雏子忍不住叫道:“骏……”

      佐世古手上居然更用力了,将雏子搂在了怀里。他问雏子,你为什么同那些人争吵?雏子吞吐几下,最终还是说了原因。她说,那些人说姑姑的坏话。

      骏同雏子都不说话,坐在地铁上,摇晃着聆听广播中那一个个陌生的站名。车到了卢浮宫博物院,骏突然问雏子,想下去看看么?说罢牵着雏子的手下了车。两人延着卢浮宫的栏杆走着,已是深夜了,街上并没有人;骏走着走着问雏子,那样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

      雏子不明白骏为什么那么仇视自己的母亲,她无法回答;骏的脸逐渐痛苦起来,缓慢地叙述着往事。这样的骏是痛苦的是无助的,雏子应该上去扶住对方,为对方分担痛苦,然而她没有。雏子发现自己心里没有喜欢的感觉,以前对骏的那种特殊感现在没有了。她发现自己并不喜欢骏。

      骏缓慢地叙述着自己的母亲,雏子轻声打断了骏。雏子说,姑姑曾对我说,你是她一个人的,如果我抢走了,就会遭到报应。

      骏和雏子同时看去雏子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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