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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包惜弱的故事(六) ...

  •   完颜承福八个月大的时候,去西辽的“商队”回来了。他们在和田城南的昆仑山麓找到了白驼山庄,并且见到了欧阳锋。“商队”的首脑纥石烈达懒转达了大金赵王求贤若渴的诚意,但欧阳锋并没有随他们下山。不过这些情报人员还是从欧阳锋那里听到了许多武林掌故,这让完颜洪烈对中原武林各帮派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而他感兴趣的却是来自蒙古草原的消息。

      考虑到欧阳锋如果接受了邀请,归途中带着他在草原上风餐露宿未免有失敬贤之礼,纥石烈达懒取道蒙古草原去西辽,沿着丝绸之路经过西夏国返回燕京。所以他们打听到的蒙古各部情报都是旧新闻了,其中的一部分已经被管理蒙古事务的官员奏报到朝廷。女真朝廷得到的消息与纥石烈达懒打听到的没有根本性的矛盾,只是在斡难河畔乞颜部的实力的问题上,双方的情报有很大的出入。

      双方的情报都承认,乞颜部本来是草原上实力比较强的部族,但是首领也速该被鸩杀之后,他的长子铁木真只有十三岁,许多部属弃孤儿寡母而去,乞颜部的实力迅速衰落。朝廷得到的情报认为铁木真长大之后重组了乞颜部,这个部族的实力有所提高,但已经不复也速该在世时的强盛。纥石烈达懒得到的消息是铁木真的才智勇猛远胜其父,乞颜部的实力迅速上升,已经成了草原上不可小觑的力量。他还带回了被官员们忽略的一条消息:铁木真“刚刚”推出了一项新的制度,废除将各部通行牛羊牲口一族共有的旧制,改成谁在战斗中夺得的财物归谁所有。

      听到这项改革措施,完颜洪烈立即相信了纥石烈达懒得到的情报。金国一向根据部族的实力向蒙古草原的首领们授予官职和爵位,这个铁木真居然隐藏了实力,宁可不要朝廷的封赏,可见其人志在不小。完颜洪烈不清楚铁木真究竟是欺骗了金国的官员,还是买通了他们,但他可以肯定,这项改革推出之后,其他部族能征善战的勇士们一定愿意投奔到乞颜部,铁木真的实力还会不断增强。

      “一定得除掉这个铁木真!”完颜洪烈定了主意。但是他没有兵权,与蒙古各部的首领们又不熟悉,既不能直接征讨,也不容易借刀杀人。好在这事情不急于一日,纥石烈达懒带了些有蒙古、西辽和西夏风格的饰品和玩具,倒是赶紧跟高海燕送去才是。完颜洪烈拿着东西到了后院,高海燕正与孩子们在一处。完颜承瑞坐在床上,引着完颜承福来回爬行。看见父亲进来,两个孩子一起伸出手来。完颜洪烈将东西交到高海燕手里,拍拍大儿子,摸摸小儿子,满脸慈爱,不见半点忧虑之色。

      高海燕细看那些东西,价钱到不是十分昂贵,胜在做工精巧,民族风格浓郁。“这个应该是蒙古人的东西罢?这个是党项人的东西,这个是高昌人的,这个倒像是花剌子模的呢。”高海燕拿出几个玩具,笑道,“这些东西在中都城里恐怕不容易找呢。”高海燕虽然不逛集市,却知道如果真有商家万里迢迢地贩运这些玩具,恐怕连运费的成本都收不回来,必是有人出差带回来的。

      “是纥石烈达懒带来的。我打发他去西辽寻访欧阳锋,他今儿回来了。不过欧阳锋说预备闭关修炼武功,没跟着他们回来。”完颜洪烈说道。

      看着眼前这些东西,高海燕猜到她可能不需要再考虑怎样说服完颜洪烈杀掉铁木真了,他显然利用这个机会顺便打探了蒙古人的虚实。“他的胆子真够大呢,听人说蒙古草原上乱得很,各部互相仇杀,没有几天太平日子。也亏得是这样,若是蒙古各部联合起来,凭他们的骁勇,还真是大金的劲敌呢。”高海燕似乎是无意地感慨了一番。

      这话正说中了完颜洪烈的心事,如今的女真将士早已不复完颜阿骨打时代的骁勇善战,如果铁木真真的统一了蒙古,金国的未来就岌岌可危了。但他生恐高海燕担心,并没有提及铁木真,说了些孩子们的琐事,将话岔开了。完颜洪烈次日进了宫,回府的时候脸色有些阴沉。高海燕打发侍女们带着孩子下去,悄声问道:“莫非蒙古出了什么大事儿了?昨儿我随口说了几句,当时看着你的脸色就很不好呢。别是那个部族起了异心了?若真有这种事情,赶紧奏报给陛下,早早想法子平了才是。”

      完颜洪烈只道自己无意之间泄露了心思,再想不到别处,叹道:“纥石烈达懒往蒙古走了一回,当真被他们发现乞颜部的铁木真有不臣之心。我想了几个法子除掉他,只是不好擅自主张。今儿往宫里见了父皇,不想父皇觉得乞颜部不及克烈部势强,不足为患。”

      高海燕知道以完颜洪烈的为人,他的主意十有八九是利诱蒙古各部,挑起他们与铁木真的矛盾,兵不血刃地除去后患。但是无论封官还是晋爵都得朝廷出面,不是他一个皇子能做主的。既然朝廷不同意,那就只有另想办法了。“你忘了养的那些江湖好汉,让他们悄没声的取了铁木真的首级不就成了?”高海燕笑道。

      “我原本以为他们都是高手,谁知纥石烈达懒带了两个去白驼山,跟欧阳锋的侄子切磋了一回,在后生晚辈面前走不上二十个回合。若是打发他们去,只怕坏了大事呢。”完颜洪烈显然已经不再相信那些“武林高手”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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