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同是天涯穿越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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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到龙老大回来了，就像逃课的学生碰到老师，吓得大气不敢出。
阿龙看到她们跑出来喝酒，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倒也不生气，只是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
文思脸红了，怯怯地招招手：“大哥，一起来？”
阿龙刚要开口，身后一个甜美的声音跟了进来：“表哥，怎么走那么快？我差点追不上了。”
紧接着，一个嫣红的身影轻盈地飘进客栈里。定睛一看，来人是个二八年纪的少女，面如芙蓉，娇媚天真，鲜红的衣裙衬得肌肤雪似的洁白，整个人上下发光，一下把这间破烂的小客栈照亮许多。
她一进来，就挽住阿龙的胳膊，撒娇地摇了摇：“表哥，干吗不等人家？真讨厌！”
文思愣住，和阿青面面相觑。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阿龙却是宠溺地笑了，揉了揉少女的头发，“这里还有那么多人了，撒娇也不看地方。”
少女嘟着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娇嗔了一下。
阿青忍不住问：“龙哥，这位是……”
阿龙冲她们笑，“这是我表妹，丹玉。这位是文思文青姐妹俩。”
丹玉秋水剪瞳带着天真的笑意打量她们，乖巧地叫道：“文姐姐好，青妹妹好。”手却是一直抓着阿龙的胳膊不放。
阿青哧地笑起来，文思也客气地回了她一个笑脸：“丹玉姑娘是龙大哥的表妹啊？”
阿龙解释：“我刚才出去就是为了她。这孩子学了点工夫，性子野，最爱到处乱跑闯祸，这次姨爹飞鸽传书告诉我她又离家，跑到这寒水镇来，着我把她抓回去。”
丹玉用力摇他的手臂，“表哥讨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人家。”
阿龙温柔地笑：“不让我说，你就乖点。”
“可是人家真的不想回家嘛。人家要做江湖女侠！”
扑哧一声冷笑。
文思和阿青扭过头，正看到那蒙着头的少年身子抖了一下。
其实文思也很想笑的，但是她知道这时候该卖给阿龙一点面子。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心里有点不自在。
这时阿龙说：“天色不早了，都回房吧。”
走到房间门口，阿龙忽然喊住文思。文思转过身，只见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文姑娘，我知道我突然带了人来有点唐突。如果你介意，我便托人送她回家。”
文思连忙说：“怎么会呢？她性格活泼好动，成天给关在家里绣花那才是摧残她。她若想玩，就让她同我们一路好了，也多一个伴嘛。”
阿龙笑了：“谢谢你，文姑娘。丹玉虽是独女，但是亲娘去世得早，后娘对她很冷淡，姨爹则放任不管她。她虽然有些娇纵，但是心地善良。”
文思哦了一声，笑了笑，“听起来也挺可怜的。”
“她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很寂寞，这次若能和你们交上朋友，倒也不错。如果有什么错处，你多包涵一点。”
“她还是个孩子，犯了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龙笑：“孩子？她这年纪都该嫁人了。”
文思脸一红。你这意思是说我是老女人了吗？
“怎么站在走廊里说话？”丹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拉住阿龙的手，“表哥，我今天睡哪里？”
阿龙看了文思一眼，说：“你同阿青睡吧。”
“哦。”丹玉不大乐意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文思，然后被阿青匆匆拉走了。
她们走后，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阿龙还一直站在那里不动，文思同他面对面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那明显的压迫感无处不在，让她感觉呼吸困难。
这种感觉，只在很早以前面对陈天亚时才有过。
文思苦笑。陈天亚，这名字何时变得那么陌生，就像前世。
“还在为那事烦恼吗？”阿龙低沉悦耳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么？”
阿龙做了一个“君悦然”的口型。
文思其实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她还有这个苦恼需要发愁。她叹口气：“进来说吧，我也有事想问你。”
阿龙犹豫了片刻才跟着她走进房里。文思哪里想过孤男寡女不便共处一室。学校组织采风时同学们还不是男男女女挤一起睡觉。
在桌边坐下，文思开门见山问：“把你知道的关于君悦然的事都告诉我吧。”
阿龙想了想，说：“你忘了多少？”
“一切。”文思笑笑，“像脑子被清空了。”
“你知道四国鼎立吗？”
“珉、瑶、戎、离四国？听阿青说过，大致了解一点。东珉、北离和西戎在二十多年有过一场混战，战后重新划定了边界线。”
阿龙点点头，“君悦然是前朝潜太子的正妃。礼部尚书君敦平长女，母为妾，出身低微。她自小跟着妙空道人长在燕山里，十五岁下山，当年就嫁了皇四子为妃。十八岁四皇子封为太子，她就成了太子妃。二十岁的时候突然被废，下落不明。什么传说都有，有的说她被废时就自尽了，有的说她被流放到荒蛮之地去了，最多的猜测是她被囚于皇宫禁院。”
文思点了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里。屋子残破，身上也很狼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天恰好放宫女出门，我就趁乱溜了出来。”
“你身上有什么物件吗？”
“有，一枚玉环。可是我早将它当了换做路费了。那身衣服虽然华贵，但是又脏又破，也早就扔了。”
阿龙深深凝视她片刻，忽然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大且温暖，带着薄茧，将文思小巧纤细的手包裹着。文思感觉一阵惬意，没有抽手。
“文思。”阿龙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不论你是不是君悦然，你之前必定吃过许多苦，受过太多的伤。既然忘却了，那就让它过去，开开心心重新活一次。”
文思心里涌上暖意，情不自禁对他嫣然一笑，重重点了点头。
其实现在看来，阿龙也不怎么丑。五官是平淡无奇了一点，皮肤是粗糙了一点。但是，但是他有一双有担当的肩膀，有一双有力且温暖的手。
文思说：“我了解君悦然，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过去的事还是会影响到现在。这一路走来，好几个人找上我。如果想真重新来过，我必须了解过去。”
阿龙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你是对的。”他说，“我对君悦然的了解，虽然比阿青多点，但也都来自传说，你也不可全信。”
文思笑：“我就从未信过君悦然是一个放□□子。”
阿龙听了，眼里浮现一抹心疼。他说：“君悦然确实是才女，她在被废前口碑极佳，人人称道，为人妻者表率。我虽无缘见她，但是有朋友在她那里批过命，而后均都一一应验。她擅发明，甚至是兵器，在她提点后，东珉炼铁突飞猛进，军备增强数倍。她还改良了灌溉，将水用水车引上山，谓之梯田……”
文思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开口喊停：“炼铁？梯田？”
这行为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阿龙点头：“是啊。她是个特例独行的女子，还曾极力推广过女子教育，设立过一个叫什么妇女联合会的组织……”
文思叫起来：“妇联！！？？”
阿龙说：“你知道啊？这个组织在她被废后就解散了。不过一直挺得女子支持的。”
文思此刻的表情可以用惊骇来形容了。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生成，不断膨胀壮大，占据她所有思维空间。
她颤抖着问：“还有呢？”
阿龙侧头想了想，说：“听说她还自创了一种字体，用做东珉情报网络密码。”
文思深吸一口气，用食指沾了茶水，在桌上熟练写下“ABCD”好几个英文字母大小写。
阿龙一看，惊叹：“就有点像这个！你知道？你懂写？你……”
他话音突落，因为抬头看到文思惨白震惊的一张脸。他立刻皱起眉，双手握住她的手，轻摇了一下。
“文思。你会也罢，不会也罢。你都是文思。”
文思缓缓放下手，不可抑制地笑起来，越笑越深。
她不是在苦恼这个问题。她在想：那君悦然……也是穿越人吗？
先进的科学技术，先进的思想，英文字母。还需要什么更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呢？
脑海里闪过一道光。她记得以前阿青说过，那君悦然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死去。那个不知名的灵魂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时候进入了小君悦然的身体。而真正的君悦然，早在还是个幼童的时候就已经死去？文思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异时空的人，她其实踏着前人的足迹。
那之前在这身体里的灵魂是谁呢？
她曾经创造过一段灿烂的历史，她曾经有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但是最后却红颜薄命爱深缘浅，都烟消云散了。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你又去了哪里？
忽然被人温柔地拥在怀里。阿龙慌张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文思，你别这样，让我很担心你。”
文思一动不动由他抱着，轻声说：“我想……我是她。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她抬起头，伸手抚上阿龙那张不起眼的脸，“还好我还有阿青，我还有你。”
阿龙如海般深沉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情，他渐渐抱紧了文思，凝视着怀里秀美苍白的女子，缓缓低下头去。
门砰地被撞开，“表哥——”
文思条件反射双手一推，阿龙咚地一声摔到地上。
丹玉惊诈地大叫一声，冲上来把阿龙扶起，“表哥你怎么样？摔着哪里了？疼不等啊？”
文思脸红得像茄子，手忙脚乱想来帮忙，手还没接触到阿龙的衣服，就被一道杀人的目光给射了回去。
丹玉面色阴冷，道：“文姑娘，我来就好。我可不想表哥再摔一次。”
阿龙匆忙站起来，训斥她：“什么话？这么没礼貌！快同文姑娘道歉！”
“我不！”丹玉凶狠地瞪了文思一眼，“我明明看到她推的你。”
“你看错了！”
“我才没有！”丹玉声音高且尖，“你们两人深更半夜在房间里拉拉扯扯，我都看到了。表哥，你说，你同她什么关系？你说啊！”
好厉害的小姑娘，文思同情地瞥了阿龙一眼。这好在只是表妹，若是老婆，你这辈子都别敢有花花肠子了。
阿龙非常无奈地回看文思一眼，对丹玉说：“你不要胡闹，小小年纪管那么多做什么？”
丹玉一怔，鼻子一红，眼睛里水漫金山，带着哭腔道：“我为什么不能管？我娘在生时同你娘给我们俩定了亲的！我是你未婚妻！你将来要明媒正娶我的！你有了别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管？”
她声音高且尖，喊完后，在文思的耳朵里还留下一阵回响。嗡嗡的声音，让她的头忽然有点晕。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同是天涯穿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