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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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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很清脆的,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很大声。
做完这些,她把笔放在桌上,重新抬头看他。
“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一高一低,她处于被俯视的状态,但怎么也不见她落下风,她仿佛天生就带着一股轻而淡的漫不经心。
男生眼神锐利地注视她,说:“你们班主任让我给你送个资料。”
说着,把手中的文件袋伸到她面前。
“好的,谢谢你。”靳祁术很官方地对他笑了一下,接过文件袋。
但对方没松手,她也不急,保持这个姿势便耐心地看着他。
气压在这一刻低得吓人,旁边女生大气不敢喘。
教室外雨滴砸中窗户的声音此起彼伏。
空气在这一秒仿佛都变得无比沉闷厚重,让人喘不上气。
良久,两人如水火交融一般充满火药味的对视之后,男生终于松开手,转身走出去,经过曲明悦时,也没有丝毫停顿。
曲明悦被丢在那里,像一件废旧无用的垃圾,没有得到他的一个眼神。
这对姐弟的关系出乎意料的不好。
是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曲明悦的弟弟,曲明游。他可比他姐姐厉害多了,她做的几个项目就是被他搅和的,有心机有手段,难缠得很。不难看出靳越南有多看中他。
靳祁术转着笔,不看他们,但嘴角微微翘起。
对,这才好玩。
中午,一阵喧闹过后的教室宁静,空荡,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进来。
靳祁术坐在座位,桌前摆着一本书,纤细白暂的手指搭在书上。她总是给人一种很安静的错觉。
一声戏谑的吹哨声划破冷风,肆无忌惮地打断她。
“我有个提议,”邢止语抱着双臂坐在窗台,一只屈膝,另一只腿放下来慢悠悠地摇晃。笑得没心没肺:“把你们这事儿拍成国际家庭伦理剧,绝对爆。”
靳祁术连动都没动,回她:“你们高二都这么闲吗?”
“不,是我比较闲。”
“你和曲明游是不是在一个班?”
邢止语靠着窗,百无聊赖翻弄着手机,回:“嗯哼,一个问题一万。”
曲明游在长隆分部算是个出名的,因为长隆不论分部还是总部,学生会都是货真价实的有实权。
这就是贵族学校的弊端,因为大多数都是学生会管,而老师只负责上课。所以学生会里有点职权的位置都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
不说别的,就单是课间突然闯进高三一班来搜东西这种事儿,只要里面某一个部长说一句就能干。
第三周的周二,就来势汹汹的来了。
领头的是个中长发的女生,到了教室抛下一句:“这边有同学举报高三一班某个同学偷窃物品,所以要搜一下各位的书包和课桌了,不好意思。”
然后就往那一站,指挥身后的几个人开始一桌一桌的搜,那阵仗活像□□。
班里的大多数学生刚下课,还没从知识的海洋里冒出来,这会一个两个都懵得很。
也有很快反应过来的,“哇,好大的阵仗哦,害怕。”
说话的也是个官二代,显然也不咻他们。
这学校的学生组成很有意思,也比较复杂。贵族学校的学生大多都是有点背景的,大家都差不多,少部分的成绩优异但家庭普通的。这时候就有很多人抱团了,像学生会就是一个比较大又公认最牛的团体,所以他们能嚣张。反观没进学生会的二代们,都是比较不屑的,所以他们之间就处于谁也看不惯谁,但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状态。
但靳祁术的进校打破了这个平衡,这两个团体在她进校后很默契的都缩回去不吵不闹,像是两个藩王在周天子面前俯首称臣一样。
但靳祁术又整了曲明游的姐姐。
转折就发生在这,所以就算靳祁术多么令人望而生畏,曲明游都狗急跳墙了,要跟靳祁术对着干,要整回来。
班内人有一半是害怕的站起来了,剩下那一两个人还纹丝不动地坐着。
“……同学,请你配合我们工作。”那个领头的女生看起来也不太敢惹这几个人,语气稍微僵硬地说。
“偷东西,你在侮辱我吗?”刚刚发言那个女生翻着白眼说,纹丝不动。
那堆人只好不管他们,只搜了其他人。
气氛变得很阴沉,书包拉链的开关声在教室此起彼伏。
靳祁术八风不动地坐在那,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翻着书。
“副部长,找到了。”
搜查停留在靠窗倒数第二桌,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条项链,在阳光下闪着细密的光。
旁边的女生脸色苍白:“我没有……”
几十双眼盯着她,而她满脸惊恐。
是黄桃。
站在讲台的副部长闻声走近,站在黄桃面前,手里拿着记事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原来是你。”
黄桃吓得慌忙摇头。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说着让其他人“请”黄桃出去。
黄桃没反应,几人于是上手扯她,一股她不走就拖着她走的架势。
“不好意思。”
说话的声音不算很大,但也绝对能确保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很温和。
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声音的主人。
靳祁术已经把手换成托腮的姿势了,另一只手拎着一条项链,道:“你们找的是这个吗?”
副部长瞳孔瞬间扩大,好半天没答话。
那条项链与刚刚在黄桃书包里翻出来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她那条也是我的。”
靳祁术平淡如水的嗓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她微笑着,看着副部长。
静默。
“不相信吗?”她一边说,一边将桌箱里的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出来,打开。
几条一模一样的项链安静地躺在里面。
靳祁术依旧温和微笑。
四周一片寂静。
至此,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天没有刚开学时那么冷了,学校里学生脱下厚外套,穿着单薄起来。
天边也开始不再灰蒙蒙,露出一抹阳光,照得人暖洋洋。
长隆高中分部里有两个哥德堡大学的保送生名额,选拔制度是比较高三两个学期期中期末考试的平均成绩。
那么这次的期中考试就成为最关键的一环。
这两个名额本来是一班刘璐和黄桃稳拿的,因为他们两的成绩基本上都是第一第二,要么是刘璐第一,要么是黄桃第一。
但现在来了个靳祁术,靳祁术前两年不在长隆分部,但很多人都知道她很厉害,因为他们都看过她以前在国外参加物理竞赛时颁奖的视频。
所以这次的名额有一个已经争不了了,意味着刘璐和黄桃就必须要争同一个名额。
教室外的栀子花香很浓,远远地从外面飘进来,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考试开始一个小时,靳祁术落了笔,把文具收好就提前离开了考场,周围人抬头看她。
走到教室外的围栏上,突如其来一种很奇怪感觉,感觉身边好像少了点什么。
于是她站在那静默了几秒,随后自嘲一笑,迈腿离开。
还是那个坚韧不拔的背影,甚至被明媚的阳光照得很美,但莫名有一种……失落又孤单的感觉。
恍惚以为还在初中的学校,以为身边会有一个身影,与她同步的身影。
什么也没有。
还未出国的那几年,与她待在一起最久的不是温诸,也不是邢止语。
而是祝京鹤。
那时的靳祁术没有现在成熟,有点稚嫩,但和现在区别却不是很大。
他两算是个传统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从生下来就放在一块儿带那种关系。两家从政治到商业都密切联系在一起,根本脱不开。
所以他们两对对方的存在已经形成习惯,而且很难得的是,他两在一起从来不会打架,好得比亲兄妹还亲。
但是两人的革命友谊自从上了学,就有点脆弱了,原因是两人都比较争强好胜,于是轻而易举地就能争起来,互相还看不惯对方。
所以每一次考试都会出现一个景象,一般在一个小时左右,第一桌的女生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留下试卷,然后走出考场。一分钟后,第二桌的男生也走出去,然后众人就会看着那登对的两人在教室外说两句话,然后一起走。
当然,有时候是祝京鹤先走,有时候他是第一桌。
但他两除了这方面以外还是挺和平的,比如对陈洛这种奇葩,这货动不动就喜欢上他们家玩游戏,因为他家不让玩。
那会他们都在一个班,靳祁术会挑唆陈洛一起打游戏,这时候祝京鹤就会很默契地不小心让老师看到他的罪状,然后放学后又不小心告诉了他爸。
最终很满意地看着他爸派人来把他拖回去家法伺候。
后来上了高中,两人都大了,性子也更捉摸不透了,但争第一这个活动还在,输了的赌约也变成跑车,要么就是直接转账。
你要说在这之间的相处时间内有没有动心,那指定是动了心的。
倒也不是俗,也不是青梅竹马就肯定会成,微生妙和陈洛就没成。
他两这属于同磁场的人了,这世上不缺聪明人,但缺一个每一个地方都能和他们同频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