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宠》知更ing

5、第 5 章

　　靳祁术抬头呼了口气，没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午间的阳光有点刺眼，她稍有些不舒服地眯起眼。
　　由远及近的汽车鸣笛声彻底打断她的思绪，她回头，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红色。
　　跑车极其嚣张狂妄地冲过来，靳祁术纹丝不动，表情未变，在离她一米间的距离猝然停下，带起的风吹起女生黑长的发丝和裙摆。
　　邢止语从车窗探出头，大卷头发被扎高，大圆耳环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朝她一吹口哨：“美丽的小姐，请上车。”
　　靳祁术无语笑了声，说得多绅士，刚刚吓她就吓得有多起劲，没见过这样的。
　　“去哪？”靳祁术将手肘靠在车窗那，指尖抵着头，问她。
　　“什么？”
　　邢止语这人有多骚包，车是大红色也就罢了，全身上下没一处不张扬着一股离经叛道的姿态，车内音乐也炸耳朵，不大声点说话压根听不清。
　　靳祁术于是把音乐“啪”一下关了。
　　“哎你干嘛呢。”邢止语不满嘟囔，但也没再把音乐打开来轰炸她。
　　靳祁术懒得开口，靠着后座开始假寐。
　　邢止语属于很玩得开的那一类，所以哪怕她到北城不到一个月，在这就已经和不少有头有脸的二代混开了。
　　今天的局也是她组的，所以让靳祁术今早上就给温诸带话让不用来接。
　　“不过今天你家温诸倒是反常得很，平时可是半点不舍得离你超过一天的。”
　　邢止语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
　　靳祁术倒是神色如常地笑笑：“你这么想他，要不我让他来？”
　　邢止语搭着她的肩笑得发抖：“你倒是大方，不愧是我靳姐。”
　　两人进入酒吧，五彩绚丽的灯光四处照射，里面的男男女女也疯狂地舞动，被服务员领进二楼包厢。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正激动地在玩游戏。
　　音乐声没有外面那么响彻云霄，里面有人看到来人，朝他们朝手：“来玩！”
　　邢止语道：“哇不是，这就玩上啦？”
　　另一人嬉笑说：“这不热身等你们嘛，大美女 。”
　　座上两男两女，靳祁术一眼就认出那两个人，男的叫何广涛，女的叫沈冰玉。北城搞互联网开发最大的一家公司和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的子女，现在还在大学，但却是已经开始掌权了的子女。她立即明白邢止语的意思，这也是靳祁术今天来这趟的原因，她没兴趣去赴一些没有任何意义和利益的局。
　　“阿术，来啊！”
　　靳祁术应声走到那女孩旁边坐下，接过旁边陪酒男孩递过来的酒饮了口，才笑着说：“玩什么呢？”
　　座上那个男生开口回答：“逢‘七’过，会么？”
　　“你这可小瞧我们靳姐了。”邢止语把垂到肩头的马尾一下甩到后脑，靠着沙发翘着腿，挑眉道。
　　靳祁术微微一笑，拿起镊子往杯里加了块冰，回：“会一点，那来吧。”
　　何广涛立马附和一笑，“瞧我，说话不过脑子呢，行那，都会我就不讲规则了哦，开始开始。”
　　随意指定一个人开始，从10以内的数字开始喊，按顺时针或者逆时针的顺序依次报数，每逢数到带有7的数字或是7 的倍数，比如:7、14、27等等；则不能喊出来，可以说“过" 或者敲下杯子(需要事先统一)，喊错的人小罚一杯，由出错的人为下一局开头。
　　几人从左边沙发那依次往右开始轮，于是第一轮邢止语率先做了个表率，一开口就是10，再往下依次是靳祁术，沈冰玉和何广涛。
　　前两轮几人都还能过，没人出错，途中靳祁术还百无聊赖地喝了游戏外的一杯酒，相安无事地玩了几轮以后，几人速度放快，第一个出错者来了，沈冰玉崩出一个21，变成第一个吃罚酒的人。
　　玩到最后几人喝的都不少，但喝的最多的是沈冰玉和阳广涛，这两已经醉神志不清的时候，而邢止语和靳祁术在旁边还能乐呵呵地聊天。
　　但气人的是什么呢，就是在那两人喝得半醉半醒的时候，靳祁术这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谈成好几个项目合作，并顺利坑了他们一把，最肥的靳邢二人收入囊中，最出力出钱的反而是阳广涛和沈冰玉。
　　最后结束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临近傍晚。
　　“啧啧啧，你是真的奸商，靳祁术。”邢止语连连摇头，感慨靳祁术坑人坑得体无完肤。她家里是正儿八经的从政，虽然她本人性格乖张，但好歹是个良民。
　　靳祁术本人倒是对这个说法没什么意见，毕竟世代奸商，这真没什么可说的。
　　“你不也坑了人一块地，大哥不要说二哥了。”她微微顿了下，提醒道，“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你叫司机来了吗？”
　　“叫了啦，安心安心。”
　　靳家的车就已经地停在门口，温诸站在车边，手肘处挂着她的大衣，看见她人出来，立刻迎上来给她批上。
　　邢止语打着哈欠拍了拍她的肩算作告别，朝自己的跑车处走。
　　一上车，手机铃就响，半点不让人安生的样子 。
　　虽然知道是什么事，但她还是有些不耐，半天才从包里拿出来接通。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很急，接通以后快速给她说：“祁术，我们年级有人举报你作弊！”
　　许是因为林欢的语气太过焦急，担心她不似作假，靳祁术这时脸色缓和些，反倒安慰电话那边的林欢。
　　“谢谢你告诉我，林欢，没事，我没有作弊。”
　　“我相信你你不会做那种事，举报那人是你们考场的，我三点过那会给你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那是因为我手机专门静音了啊，宝子。
　　靳祁术温声道：“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没事的，会查清楚的，没关系。”
　　安抚好林欢那边，才挂掉电话 。
　　车内重新回归安静。
　　浅淡的熏香萦绕鼻尖，靳祁术闻了之后略感舒适，头也不那么晕了。

　　8.
　　时间重回到上午，高二一班考场。
　　寂静无声，指针缓慢的动，只剩落笔时沙沙的声响。
　　曲明游写得比大多数人都快得多，象征性检查了一遍，就提前交了卷离开。
　　男生长得算得上是好看，但气质太过阴郁，显得刻薄。
　　此刻也一样，端着一张脸，不急不慢地把试卷交上讲台。
　　而后向教室外走。
　　一步，两步……
　　“沙沙——”
　　步子轻但还是会声音，纸笔接触的声音此起彼伏。
　　“同学，请等一下。”
　　监考员严肃又清明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打破寂静，叫停他。
　　脚步一顿，他转身。
　　这一瞬，连学生们落笔的沙沙声也没了。
　　监考老师踩着高跟鞋走向他，“噔噔”的声响在偌大的考场回响，清脆无比。
　　威严的监考老师走到他面前，将手中攥着的纸条呈现在他面前。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人的语调太过威严，太有压迫感 ，逼得他隐隐冒出冷汗。
　　春末的风打在他脖子上，森森冷冷，曲明游看着这张纸条，瞳孔微缩，唇不自知地动了一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竟是僵在原地。
　　“我……”
　　……
　　次日，天气晴朗，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栀子花香。
　　靳祁术醒得比闹钟要早一些。
　　很多年的生物钟了，每一个清晨她总是提前准时的醒过来。
　　她不动，那段时间里她会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发呆，无由来的，眼神也没个聚焦。
　　像个精致漂亮的木偶，灵魂出窍，只剩一副躯壳。
　　再之后，旁边的闹钟就会响，发出刺耳的声音。
　　对，是刺耳的声音。破旧的机器总是会有这种毛病，拖着一副残破不堪的机身奋力运作，每一次的工作都像是最后一次。因为你不知道它会不会在下一次就彻底坏掉。
　　她仍不动。门外的佣人阿云一早就守在外面，只等闹钟一响就推门进来关掉。
　　阿云其实并不理解为什么要留这么个闹钟在她房间里，因为它实在与这间屋子的陈设格格不入。
　　明显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浅黄色的漆也掉得不少，破旧不堪。分明是不该出现在这间豪华奢侈的房间的，可它偏偏就是在这了。
　　这座古堡是靳祁术的母亲靳连舒在世时特意建造给她的，所以就算靳祁术不常住，一年四季也都会有人打扫看守。
　　阿云来这里来得稍晚，所以也就不太了解这些事。但她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打工人，主人的意愿便是天，主人的隐私也不是她能够窥探的。
　　所以也没有多嘴问，更不会去提。
　　正思索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目光打在身上，她猛地转头。
　　床上的少女清幽的眼眸一动不动着看她，嘴角分明是勾起的，却让阿云感觉到丝丝冷气。
　　“……小姐”，好久才找回自己声音，她唤道。
　　靳祁术径自从床上起身，自然而然的让阿云为她换衣服。
　　“你是新来的？”
　　阿云低下头，答：“是的，今天阿菲感冒请假，我来替她的。”
　　靳祁术便淡淡“嗯”了一声，不再作声。
　　女生刚起床时是带着一股又清又柔的香味，脖子纤细修长又白暂，小巧的下巴微抬，怎么看都透着股脆弱易碎的感觉，可由于从小生活的环境而自然而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盛气，这两者矛盾又毫无违和的融合在一起。
　　哪怕阿云现在离她很近，依旧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把她隔在外面。
　　阿云呼吸慢了几秒，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怠慢。
　　带着秋意的凉风微微袭来，几分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