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替日落开口》晾青

12、第 12 章

　　大约是繁城这个项目一开始太过曲折，重新启动后从定妆、围读到武打训练都让徐灵祜觉得十分顺利。

　　新导演是拍纪录片出身，徐灵祜丝毫不担心他不知道如何讲好一个故事。

　　拍摄初期剧本虽然需要经常改动，但演员真正理解并融入角色后两者之间会产生新的碰撞，这方面的改动只会让人物的故事感变得更加厚重，为此徐灵祜也接受良好。

　　徐灵祜正准备出发去片场，刚开门就碰上了回来的乔芝。

　　酒店这一整层都被剧组包下，乔芝住在她斜对面。

　　她听见动静回头，惊喜道：“灵祜姐，”
　　乔芝小跑了两步靠近，“这两天太忙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圈子里的消息都是流转的，连夏长赢都听说了前因后果，更何况乔芝这个当事人。

　　徐灵祜善意地笑笑，“不用谢，原本定的就是你。”

　　乔芝摇摇头，神色感激，“不只是这个，这么大投资的剧，如果不是你的，我大概都没有竞争的机会。”

　　徐灵祜知道推辞不过，于是安慰道：“那就演好这个角色，我相信你。”

　　不管是为了算计还是自保，在娱乐圈混久了眼神里都有些防备，徐灵祜也不例外，此时乔芝满眼的真诚，重重点了下头，应道：“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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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灵祜刚到片场就被一团人吸引住目光，人群外围还等着一位装扮精致的女生。

　　徐灵祜定睛一辨，认出被围在中间的杨若诗。

　　她应该是刚下戏，脸上带着明显的妆，更显得妩媚多情。

　　杨若诗签完名，身边只剩一人后徐灵祜才上前，“若诗姐，你怎么来了。”

　　她随手指了下，“我在隔壁组都待大半个月了。”

　　这里是古装影视城，徐灵祜回想了下，问：“你拍的是古装剧吗？”

　　杨若诗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上次我们取的是山景，只是住在海边。”

　　徐灵祜打量了一眼她身侧的人，问：“那你们是来探班？”

　　杨若诗把人揽过来，介绍道：“我一个妹妹柳汀，最近失恋了，你们组的男主角楚尧是她偶像，我带她来洗洗眼睛。”

　　柳汀的轮廓莫名让徐灵祜觉得熟悉，刘海下却是一双陌生的圆眼，她显然兴致不高，或许是遇见生人，还有些局促，点头躲了一下徐灵祜的眼神，轻声说：“姐姐好。”

　　“你好，”徐灵祜微笑应下，回身指了个方向，“楚尧在那边，你们去吧。”

　　杨若诗揽着柳汀冲她摆摆手，“好，有空一起吃饭。”

　　-

　　半个月后，徐灵祜终于等到陈见鹿进组。

　　陈见鹿没有签公司，又是第一次进这么大的组，徐灵祜交代了她一些流程和注意事项，又带着跟剧组的工作人员打个招呼。

　　两人从影视城外下车后步行去今天的取景地。

　　陈见鹿聊着聊着又绕回酒吧的事情上，“灵祜，上次的事媛媛后来跟我说了，妍妍不应该先入为主，对不起。”

　　徐灵祜垂眸看着快要靠到她肩膀上的脑袋，“上次不是说过了，怎么又道歉。”

　　她讨好地笑着，“这次为我糊涂，识人不清。”

　　徐灵祜无奈，“行，没关系。”

　　今天的取景地是在一个古宅里。

　　工作人员都在后面的院落，走到中堂时，陈见鹿松开挽住徐灵祜的胳膊，边说边往太师壁后的屏门去，“我自己去就行了姐姐，你总不能一直带着我。”

　　陈见鹿的社交能力徐灵祜是认可的，她放心应下：“好，去吧。”

　　虽然只是置景用，但桌椅板凳、古玩字画，堂中该有的布置一件不落。

　　徐灵祜在屋里随处逛了一圈，正准备出去，堂外突然响起渐近的谈话声。

　　这宅子到处都是通的，听声音大概是从侧边的花园过来。

　　“剧组里来了个大小姐你知道吗？就前两天杨若诗带过来的。”

　　“知道啊。”

　　“说是心情不好来看自己偶像，整天哭丧个脸，你说她家里那么有钱，长得也漂亮，这么矫情有意思吗。”

　　“好像是说失恋了，心情不好也正常，不管她就行。”

　　大约是没得到赞同，另一个声音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开口。

　　柳汀这两周偶尔会来，怕给工作人员添麻烦一般都是在楚尧帐篷附近安静呆着，中间还请剧组喝了两次咖啡。

　　想到她那双失落的眼睛，徐灵祜木着一张脸从中堂出来，刚好挡住两人的路，一抬头就能跟她撞上视线。

　　左边的女生先是给了右边女生一个心虚的眼神。

　　徐灵祜立马将刚才的对话和这两张脸对上。

　　“徐编好。”两人齐齐叫道。

　　徐灵祜安静了两秒，给到压迫感才开口：“她是有钱、漂亮，但她也是人，可以为任何她觉得难过的事难过，你也可以因为她身上任何值得你羡慕的点不对她共情，但大可不必出言嘲讽。”

　　左边的女生脸上带着惧意，支吾着开口：“对不……”

　　“今天楚尧请大家喝奶茶，”徐灵祜调整好语气，截断她的话，“在老地方，去吧。”

　　起点就在高处的人往往更能引起别人的羡慕，也是常情，徐灵祜也不想太过苛责。

　　而且柳汀或许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左边的女生如蒙大赦，说了句再见，忙拉着另外一个女生原路返回。

　　徐灵祜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抬腕看了眼表，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姐姐。”

　　徐灵祜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

　　她终于看清了柳汀的那双眼睛，圆圆的荔枝眼，只是没有太多情绪。

　　“谢谢你。”

　　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但总归知道是在说谁。

　　徐灵祜回神，“别放在心上。”

　　柳汀点了下头，认真盯着她，问：“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徐灵祜短暂反应了下才掏出手机，“可以。”

　　她照例把名字敲进申请，柳汀点完确认后又说了声“谢谢”，眼里终于多了些元气，“那我先走了姐姐。”

　　“好，再见。”

　　柳汀摆摆手，越过她离开。

　　徐灵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

　　跟林式归的长得有点像。

　　没一会儿，陈见鹿也从屏门跑进来，开心地晃着手中的奶茶，“姐姐，我也分到了一杯！”

　　徐灵祜笑着等她靠近，“是你喜欢的口味吗？”

　　陈见鹿一边唠叨一边跟着她往外走，“是，茉莉茶底，还是五分糖的，这个最好喝了……”

　　另一边，柳汀坐进影视城外的一辆车。

　　驾驶座上的林式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柳汀来了精神，“哥，你认识灵…灵…”她纠结着，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那个字念什么。

　　林式归会意，“灵祜，”他顿了片刻，补充道：“意思是神明降赐之福。”

　　“噢，对，刚刚我出来的时候……”

　　柳汀平时内敛安静，但面对亲近的人，话显然多了起来，将方才的事仔细讲了一遍。

　　林式归发动车子，扫了一眼她的神色，欣慰道：“喜欢可以交个朋友，别整天围着那浑小子转。”

　　柳汀揪着安全带，垂目落寞了片刻，又看向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语，“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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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剧组工作有序进行，剧本很少改动，徐灵祜出了组，终于落实了夏长赢的饭约。

　　她直接约在了王家珂的店。
　　味道好，地方又熟，省得做功课。

　　夏长赢的好皮囊加上一身才华，虽然没有林式归的情况显眼，但关注的粉丝也不在少数，徐灵祜特地让店员留了个包厢。

　　店里的菜单都是王家珂定的，每一道徐灵祜都尝过，夏长赢就将点菜权全权交给了她。

　　他给徐灵祜倒了杯茶，关心道：“上次的事怎么样，他们有再找你麻烦吗？”

　　“他们哪里会，”圈子就这么大，谁没几个对家，再生事只会让别人看笑话，只是想到自己微博私信的惨状，她还是不免无奈，“但粉丝会。”

　　夏长赢自然懂，用词毫不留情，“粉丝基数大，有一些不正常的人混在里面，跟疯狗一样，喜欢乱咬。”

　　话糙理不糙，徐灵祜无所谓道：“没事，我看到了只当没看到。”

　　他点了下头，“你新项目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徐灵祜知道他想问什么，“约了林总明天签合同。”

　　夏长赢笑了两声，又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杯子又放下，“话说我两个能认识还多亏式归。”

　　徐灵祜一愣，满眼疑惑，“为什么？”

　　夏长赢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娓娓道：“当时我是想拍心理疾病方面的电影，但找了几个本子都感觉没有讲到点子上，式归在微博上偶然刷到你那篇小说，就发给我做参考。”

　　他摊了下手，做了个所以然的表情。

　　“是吗，”徐灵祜有些惊奇，“真巧。”

　　“是啊，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一聊就是这么久。”夏长赢颇为感概。

　　这个话题不宜多聊，她有些敷衍地回了句：“确实。”

　　两人边吃边聊，一顿饭下来花了一个多小时。

　　徐灵祜看了眼腕表，“吃得怎么样？

　　夏长赢抽出一张纸巾，“挺好的，不是说你朋友的店吗？怎么没见人。”

　　“他现在不在店里。”

　　夏长赢点头，拿起钥匙随意晃晃，“走吧，我送你回家。”

　　徐灵祜拎着包起身跟上，“我开车了，自己回去。”

　　夏长赢斜睨了她一眼，有些不满，“总觉得你好像不太想和我扯上关系。”

　　“哪有，”徐灵祜连忙否认，“只是秉着不能成为你们这群公众人物的绯闻女主角的原则。”

　　“这么怕出名？”夏长赢偏头看过来，好笑道。

　　徐灵祜叹了口气，煞有其事，“是啊，黑历史太多，不得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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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徐灵祜一脸的兴致缺缺，她摸了摸迎上来的元宝，看向正在客厅拆奶茶外卖的苏媛媛。

　　两人对上视线，苏媛媛指着还没动嘴的奶茶，试探性问：“我只点了一杯，给你倒点？”

　　徐灵祜比了个“OK”的手势，“可以，刚好需要补充点糖分。”

　　苏媛媛抓起桌上的杯子给她倒了半杯，“不是和夏导吃饭吗？怎么这副表情。”

　　徐灵祜到地毯上坐下，有些苦恼，“从上次去他别墅吃饭我就感觉他的朋友好像都在撮合我们。”

　　苏媛媛眼球一转，“他喜欢你？”

　　徐灵祜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回想了下夏长赢看她的表情，摇了摇头，“不确定，先等他祛祛魅吧。”

　　说完，她打量着苏媛媛身上的睡衣，问：“你最近没通告吗？”

　　好像从剧组回来苏媛媛就一直在家。

　　“我最近有部剧和一部综艺要播，于姐帮我贷款了两个大项目，要看一下播出效果。”

　　于蓝是苏媛媛的经纪人，入圈时间不算长，但工作能力过关，人也不错，除了苏媛媛还带了一个要转型的爱豆，对苏媛媛也还算上心。

　　徐灵祜咽下一口奶茶，回道：“没问题的，我看好你。”

　　苏媛媛嘿嘿一笑，又突然扒了下她的小臂，“对了，你要帮我两组照片，发微博用。”

　　依苏媛媛目前的咖位工作团队是能省则省，公司里虽然有可用的摄影师，但不如徐灵祜认真，所以这项工作一直都由徐灵祜代劳，两人也会趁机逛逛。

　　“好啊，拍什么风格的。”

　　“一套拍职场丽人，配合剧宣，”苏媛媛想了想，提议道：“明天去逛街，再拍一组日常照就可以了。”

　　徐灵祜沉吟片刻，“明天下午拍剧宣那套，刚好明天早上我约了林总谈合约，后天再出去逛街。”

　　苏媛媛讨好地笑着，歪头靠过来，“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真贴心。”

　　徐灵祜动了下胳膊把她推走，“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