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替日落开口》晾青

11、第 11 章

　　不得不说，林式归的尺度把控得很好，程雨梨那边自然不爽，但奈何抓不到任何把柄，也不好跟徐灵祜对峙。

　　秦朗云跟徐灵祜分享消息时忍不住的幸灾乐祸。

　　“他俩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不过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大腿。”

　　“说来话长，总而言之，我要签加理。”徐灵祜拿上好钥匙，开门出去，继续说：“我约了袁总见面。”

　　事情到这一步，陈端已经不是莫如深这个投资人和秦朗云说换就能换的了，她约了影视部的负责人袁浩见面聊。

　　秦朗云有些担心，“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应付得来。”

　　秦朗云的行为本就属于胳膊肘往外拐，再拐到袁浩面前，属实是过分了。

　　徐灵祜抬眸，“进电梯了，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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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会客室等了近十分钟，徐灵祜才被人引进办公室。

　　袁浩年近不惑，一身灰白色的休闲西装，比徐灵祜稍高，但并不臃肿，脸上架着一副方框眼镜，笑容和煦，十分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招呼徐灵祜坐下，轻“嘶”了声，做为难状，“按这个项目的关注度，又刚经历一波舆论，现在换导演一定会有负面消息出来，影响到另外的投资人就不太好了。”

　　徐灵祜背部挺直，脸上端着微笑，回道：“袁总说的是，之前我也是打算息事宁人，只是热搜这件事对我影响太大，为了项目更顺利地进行，还是希望换一位合作伙伴。”

　　虽然没有影响生活，但她至今都能收到极端粉丝的辱骂信息，言辞之激烈，让人惊讶。

　　袁浩犹豫过后，又感慨：“原本这个项目只是赚个投资利润，这下又要把项目从工作室交接出去，这生意真是不好做啊。”

　　听出他话语中的内涵，徐灵祜仍不为所动，“袁总，捧红一个艺人带来的商业价值确实高，但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捧出来一个和陈端一样可以单独拉到投资的导演也不错，这个人是谁，您肯定可以慧眼识珠，我一定配合。”

　　毕竟自家项目的可操作度可比她的高太多了。

　　还有一点徐灵祜清楚，解约对双方来说都是下策，在财报里赚得少总比赔要好，而且陈端和袁浩对这个剧本的期待不是假的，投资的回报率未必会低，只是好和更好的区别罢了。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袁浩笑容加深，眼神多了几分犀利和专注，伸手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徐灵祜面前，“或许还可以换个思路，可以捧个编剧出来。”

　　能坐到这个位置，果然不是吃素的，看着面前的合同，徐灵祜不由得唇角一僵，花了两秒钟才将视线重新挪回袁浩脸上。

　　趁此空隙，他又说：“徐小姐可以先看下条件，你会满意的。”

　　徐灵祜缓了下呼吸，调稳语态，“实不相瞒，我已经有达成合作意向的公司了，恐怕不能接受袁总的美意。”

　　他眉峰微扬，“哦？不知道是哪家公司，徐小姐竟能看得上眼？”

　　很平常的疑问语调，只是怎么听怎么像嘲讽。

　　徐灵祜忍住皱眉的念头，应道：“加理娱乐。”

　　袁浩紧紧盯住她，空气凝滞片刻后，伸手把文件抽了回来，“那确实不会看不上我们乐恒了。”

　　说完，他随手扔进垃圾桶，文件“咚”的一声磕到桶底，沉闷却清晰。

　　徐灵祜已经有些免疫，沉着应道：“袁总说笑了，我一向喜欢挑合适的演员，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别为了这次不愉快不给面子。”

　　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徐灵祜也给足了场面话，袁浩很自然地下了台阶。

　　他换上最开始的神态，“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合作都好说，徐编另谋高就，以后的发展定然不差，说不定我们公司还能沾沾光呢。”

　　徐灵祜彻底松了口气，跟着笑了两声：“那就承您吉言了。”

　　剩下的依旧是些场面话，袁浩时间宝贵，不过两分钟徐灵祜就出了办公室，摩挲着手心还未完全消去的甲印，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徐灵祜实在是不愿意跟这些商场老狐狸打交道，即便她想象力再丰富，也摸不准对方下一句能吐出什么，神经实在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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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导演的人选还有待商榷，围读也往后推了两天。

　　徐灵祜想约夏长赢吃饭，却被他以还没见过元宝为由约去了家里玩。

　　毓秀湾是近郊区的一处别墅区。

　　核查过车牌号，徐灵祜顺利驶入，由于每栋别墅都占地极广，她顺着路标拐了好几道弯才看到目标。

　　徐灵祜拨了个电话过去，还没开口说上两句，院门便自动打开，夏长赢举着手机出现在入户处，说：“随便停就行。”

　　他挂掉电话，快步过来，替她拉开车门。

　　徐灵祜拎着东西下来，目光扫过已经停好的一排车，无奈吐槽：“你住的可真远。”

　　说完，徐灵祜转身去开后座。

　　夏长赢见状忙去接她手上的东西，“远是远了点，清静不是。”他提起来看清后，又道：“来就来吧，还带东西。”

　　徐灵祜带了两瓶唐培里侬，虽然不如林式归上次从家里拿去MOON的年份久远，但足表珍重。

　　元宝从车上跳下来，有些认生，身体贴向徐灵祜，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夏长赢，尾巴来回扫着。

　　徐灵祜低头整理完牵引绳，说：“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算是谢礼。”

　　“客气，”他随口一应，弯腰去摸元宝，“真好看，跟团棉花似的。”

　　徐灵祜十分满意他的评价，“是吧，而且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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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户后目光越过客厅再往前看，是一大片湖景。

　　夏长赢把东西交给阿姨，带着徐灵祜继续往里走，“今天来的都是圈内人，混个脸熟就行，以后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直接来找我。”

　　徐灵祜眨了一下眼睛，避开目光，“你真是太费心了。”

　　她当初做编剧无非是能帮得上苏媛媛又略感兴趣，能有所成就最好，没有也行，所以对圈内的各种饭局并不热衷，人际关系也疏于维护。

　　只是夏长赢眼下一片好意，她只好打起精神。

　　别墅上下一共五层，装修是浅色系的简洁风，大方舒适。

　　后院是下沉式的设计，与负一层连接，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又下了一层外梯才踩在草坪上。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柔和，微风清徐，一栏之隔的湖泊水色潋滟，远处还有成片的常绿植被，呼吸之间，只让人觉得舒爽。

　　院子里的遮阳天幕下已经摆好了桌椅，侧边有厨师正在做菜。

　　客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喝茶聊天，钓鱼赏景。

　　元宝的尾巴甩的欢快，身子却好似被定住。

　　徐灵祜顺着它的目光往前看，一眼便看到靠在休闲椅上翻杂志的林式归。

　　从第一次见面徐灵祜就觉得奇怪，元宝对他好像格外喜欢。

　　“看什么呢？”

　　对上夏长赢探究的眼神，徐灵祜认真地打量他片刻，打趣道：“看你究竟差在哪里。”

　　“什么意思？”

　　徐灵祜随手指了一下院子，答非所问：“元宝可以跑着玩吗？它不扑人。”

　　夏长赢一头雾水地点头，“可以啊。”

　　徐灵祜弯腰解开绳子，元宝一溜烟就窜了出去，直奔林式归。

　　夏长赢这才反应过来，字正腔圆地骂了一声后，接道：“凭什么？”

　　元宝和林式归虽然只见了短短一面，态度却如对徐灵祜一样热切。

　　徐灵祜回以一个无辜的表情，提步跟上元宝。

　　好在林式归也很喜欢小动物，十分配合地跟元宝握手。

　　见徐灵祜走近，他抬头问：“有玩具吗？让它跑跑。”

　　徐灵祜只给元宝带了食物，只好用眼神询问刚在身侧站定的夏长赢。

　　对方略显无奈，但还是转身往回走，“等着。”

　　目送夏长赢走远，徐灵祜又转向林式归。

　　“林总，上次的事，谢谢了。”

　　见她面色真诚，林式归宽慰道：“举手之劳，就当是以后入职的见面礼。”

　　想签约的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徐灵祜被招呼着在一旁坐下，没过多久，夏长赢拿了颗网球回来。

　　为了和元宝拉近距离，他决定亲自上场，只不过扔出去的球不是被元宝放到林式归脚边，就是非要徐灵祜拿着。

　　夏长赢不忿，坚持和元宝玩到开饭时间它的配合度才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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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徐灵祜，开席时不免要被重新介绍。

　　夏长赢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口：“我还以为是你们公司新签的演员呢。”

　　另一位也表示赞同，“是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这么觉得。”

　　徐灵祜弯唇，玩笑道：“大家再这么夸，我就要考虑要不要跨个界了。”

　　“可以，”夏长赢立马接话，朝她眨眨眼，“考虑好了来找我，导演、编剧、主角，我们俩能包圆。”

　　话落，场面一片和谐。

　　或许是专业使然，大家倒真开始讨论这个配置的可行性。

　　饭后并没有安排什么活动。

　　徐灵祜被两个女生拉去喝茶聊天，原本想和她一起去湖边逛逛的夏长赢只好自己带着元宝去。

　　三人面朝湖边坐下，罗思雨十分好奇地问：“你跟长赢是怎么认识的？”

　　在场的虽然都不如夏、林两家底蕴深厚，但在圈内也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人脉。

　　罗家主做院线，入场早，在影视圈深耕多年，更是炙手可热。

　　徐灵祜明白夏长赢的好意，今天大概是他们的熟人局，她初来乍到，还跟夏长赢表现的如此熟稔，难免引人好奇。

　　徐灵祜斟酌着开口：“他买过我的版权，也算认识四五年了，不过之前都是在网上聊，最近才见面。”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两人打趣着，纷纷感慨他们有缘。

　　一壶茶后，徐灵祜转头就看到夏长赢牵着元宝回来。

　　她怔了片刻，跟另外两人打过招呼，起身走到围栏边，含着笑等一人一狗靠近。

　　“你们怎么回事？”

　　夏长赢无所谓地展示身上的泥点，“元宝要下去逮鱼，我没拉住。”

　　元宝几乎全身湿透，背上全是泥土，不知被纵着打了几个滚，徐灵祜拿过绳子，也不拆穿他，“你快去洗洗吧。”

　　夏长赢指了下别墅方向，“那它就交给你了，负一层就有淋浴间。”

　　徐灵祜连连摆手打发他走。“快去吧。”

　　负一层大多是娱乐空间，洗手间很好找。

　　元宝的皮毛油光水滑，泥土大多沾染在表层，用温水冲洗就十分干净。

　　徐灵祜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它搓澡，快结束时，身后传来两下敲门声。

　　原本虚掩的门此刻大开着，林式归姿态随意地立在门口，身形在柔和的日光里异常清晰。

　　“怎么洗上澡了。”

　　徐灵祜略显无奈，“被长赢带着在泥坑里滚了两圈。”

　　林式归轻笑两声，食指在空中虚绘一圈元宝的轮廓，“好像一只大兔子。”

　　徐灵祜对着元宝仔细端详一秒，狗和兔子的形状差别还是很大的，只是元宝这个坐姿和因为湿透异常突出的两只耳朵，还真有几分神似。

　　徐灵祜握住元宝的耳朵左右摇了摇，多了些俏皮，“今天是元宝兔版限定。”

　　说完，徐灵祜回头向林式归表示认同。

　　对上她晶亮的眼神，林式归失神片刻，又含着笑意开口：“吹风机在抽屉下面，别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