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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魂断少女圈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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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劲松见他空话连篇,又截住问:“你与黄德勋有哪些往来?”
“黄老师是我的亲戚,霞姐在世时对得起我,她住医院那时我们时常去看望……”
老是绕圈子,回避实质问题,那怎么行呢?郑劲松敲敲桌子,打断他的话严肃地训诫道:“张启明,法律你不是不懂,不要自作聪明,自掘坟墓!老实告诉你——凡是跟你有密切来往的人包括你的爱人,都对政府讲了实话……”
张老五听到“包括你的爱人”这句,身子微微一抖,稍稍低下了头。陆千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便继续进攻。
“黄德勋那对少女圈很少有人知道但你却见过多次。现在人杀了,圈子不见了!你掂掂这份量有多重!”
张老五身子又微微一震。陆千骏又加重了语气。“我劝你别抱幻想!老实交待才有出路!”
张老五突然抬起头,两眼闪着凄惶而内疚的光,叹息道:“我带了黄老师一家三口人的……”接着他交待说被陈小华端掉的那瓢货便是在黄德勋家中买的。
那是2015年11月,陈小华从武汉回来得知张老五又与周周笑莉搞在一起了,便声言要请杀手收拾张老五,还要划破周笑莉的脸盘子。
张老五深知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赶快带上周笑莉悄悄遁往华西市秘密落脚梁家巷。
12月底,他到叔父张宣家做客偶然翻到上半年陈小华来成都时看过后丢在张宣家的那本《情人杀手》里夹的一张字条:“新地址——天桃二中”。
原来黄德勋调离云溪县时特地去陈小华娘家找过张老五,未见着人便亲笔给他写下新地址。这说明黄德勋意欲与他联系。他想起在黄德勋家里看过那对少女圈,决定趁此去看看,吃过来能赚多少算多少。于是他问表弟王立:“去天桃远不远?”
“不远,坐汽车两个小时就拢了。想游天桃三苏祠么?我可以陪你们去!”
王立是张宣的独儿(随母姓),也就是张老五的表弟,今年23岁,初中毕业后进母亲所在单位华西水厂当了小集体水管工。后来嫌收人低,活儿累,自动离岗去做小吃生意。
因他存在“捞一把算一把”的想法,卖的小吃味道差,份量又不拿够,吃客认为被坑后不肯再来,生意很快无人问津,只好收刀敛卦。
2015年9月,他与恋人李红发生了一点龃龉同时也因他暗暗地贪恋着“小华姐”的美色,便南下三竹市,替张老五、陈小华带甲撬疙瘩学吃石头。干了三个月下来石头经学到了一点,苦头也吃尽。原本想跟着五哥挣大钱,可张老五只给他饭钱油钱路费钱,如他说卫虚胖的那样,“光身来光身去”。12月回到华西市后,为了挣生活,他每天去青羊宫附近摆推卖凉拌猪头肉。因是无证摊贩时常被工商、市管部门理抹……确实也艰难。
黄德勋离开云溪县时,想请张老五帮忙甩点石头,但未见着张老五。来天桃市后准备再婚,急于用钱,不断甩石头,因自己不在行,怕吃了亏,更渴望张老五能替他打打价。这天上午,他刚上完课,张老五一行突然驾临。他分外高兴,连忙迎接进屋,拿出原本为招待女朋友而备下的苹果和天桃特产9号脐橙来招待他们。
寒暄之后,张老五只介绍王立是他的表弟,至于周周笑莉,他就省略不提了。
“启明,现在石头行情如何?生意顺手么?”黄德勋试探着问。
狡黠的张老五既不肯说出真实行情,又想摸摸黄德勋有无甩石头的意思,便回答道:“行情不稳,倒楣透了。”他的话题立刻一转,“你这套新住房很不错,比你在天桃中学住的宽多了,好多了。只是你这些旧家具跟新住房实在不相配。”
“是呀,我正准备做套宜家的组合家具没有几万块可不行……”做宜家组合家具是黄德勋组建新家庭计划的重要项目,谈起来不免津津乐道。
“你这台旧电视是霞姐08年买的吧?咋不换一台高档的?现在连农村人都选高档货!……”
这话不等于说他无能吗?黄德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连忙声称,“我正准备买台五十寸液晶大屏幕的,但现在货很俏,不好买得很……”
王立准备元旦结婚,刚买了一台彩电所以了解行情,插嘴道:“我认识一熟人,中价2750元一台,走关系可以买到。”
“那黄老师买彩电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帮买到。最好买一台原装进口的日本名牌货,不管价高价低只给黄老师算中价差额部分我来补。”张老五干干脆脆地表了态。
“五哥放心,我一定照办。”王立也表了态。
买彩电是组建新家庭计划的又一重要项目,黄德勋已渴望很久了。经张老五、王立一吹,他的心情格外舒畅……对张老五一行也更加亲热。
张老五见时机成熟,便扯上正题:“黄表叔,把你那对少女圈甩了买部彩电还剩钱呢。你如果不便甩,我可以帮忙。”聪明的黄德勋马上明白张老五的来意,心立刻有了打算。于是他说:“圈在外婆家呢,你咋不先来个电话说你要……”
张老五一听,心凉了。唉,这一趟白跑了!他没再说什么便欲起身告辞。黄德勋马上低声说“不过,另外还有点货……等孩子们出去了,我再拿给你们看。”因为他不愿儿女知道身为人民教师的父亲在做玉器黑市交易,每次甩石头都是背着他们进行的。他找了个借口,立刻打发一双儿女打发出门办事,然后关了房门,才跨进自己的卧室去拿石头。他知道此刻坐在客厅长沙发上的三位客人一掉头即可窥见他的全部行动,想关上卧室门又怕客人觉得自己太小气,便侧身挡着客厅里投来的视线,打开衣柜拿了一个马鞍出来,递给张老五。
张老五膘一眼:“值十万。还有吗?”这个马鞍,别的石头贩子最高还价才五万,张老五打的价使黄德勋异常兴奋。于是又进卧室拿了另一个马鞍。
张老五看一眼:“这个值五万!”这也比别的贩子给得高。
“有好的。”黄德勋说着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丹凤朝阳大花牌,张老五一看说:“可惜有两道伤痕,打二万五。”随后黄德勋又一次次地拿出来四个马鞍、一个斯文圈、一个搬指(搬弓射箭时戴在手指上的玉器,比戒指大)、一个帽珠、一只玉锁、一只玉蝙蝠。张老五一一打价都比新星茶馆里那拨贩子还价高。黄德勋心中暗喜却仍喊张老五再添点。
张老五慷慨地说:“黄表叔,我不会亏待你!这瓢货总共打十五万算了。”价讲定后黄德勋又借口得给两个孩子各人留一个纪念品,伸手拈了两个马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