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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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证了关西赛的成功，部员们对选拔的意见早已不复存在，甚至有人断言，关西赛的阵容会延续到全国大赛。
琴音对此毫无知觉，只是依然早晚练习，将一年之诗的合奏与独奏曲谱吹得愈发熟练。
久美子也是一样，每天都不管不顾地练习，就差将上低音号抱在怀里睡觉了。
全国大赛的金奖是北宇治三代人的梦想和渴望，而如今这个梦想离他们只有咫尺之遥，久美子作为部长，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不去奋力一搏。
她不愿意辜负泷老师的期望，经历重重困难、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改革选拔制度，她一定要为北宇治拿下这个金奖。
久美子有一点私心，如果明日香去了关西赛，也一定会去全国大赛吧，她想让前辈看到自己进步和努力的样子。
烈日高照，久美子坐在老位置自主吹奏，她仰头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水，余光却瞥见身边站了一个人。
是黑江真由。
久美子对她的出现已经习惯性产生恐惧，因为这里发生过的每一段对话，无一不是关于退出选拔。
“啊，是真由呀，有事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真由听出久美子的忧虑，连忙道：“不、不是的，我是想来看看久美子，有没有不开心？”
她将长发别至耳后，轻巧地说：“虽然已经答应过你要好好地吹奏，可是社团里的许多传言，连我听了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久美子你呢？”
久美子笑笑：“什么嘛，吓我一跳。”
她抱着上低音号朝真由迈了一步，熟练又流畅地吹了一个小节，然后弯着眼睛问：“真由听出什么了？”
“唔。”真由歪头作思考状：“惬意、安宁，还有——希冀。”
她淡然地舒了一口气：“久美子也成长了不少呢。”
“当然！”久美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倒是没听见什么不好的传言啦，只听到大家都在夸赞真由和丽奈的多重独奏让人沉醉，是我们北宇治夺金的希望……”
“怎么了？我应该为这种话感到不开心吗？”
“不……”真由一愣，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只是……算了，没什么，全国大赛的选拔也要加油哦。”
“嗯，真由也是。”
看着真由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久美子这才重新坐下，整理好心情正要继续吹奏，身旁透明的窗子被人“哗啦”一声推开。
久美子惊恐地抖了抖身子，转头却见琴音和小奏一脸敬佩地鼓着掌。
“怎么又是你们俩……”久美子忍不住吐槽：“偷窥狂吗？”
小奏不理她，只是感慨又欣慰地说：“久美子学姐终于也学会这招了啊。”
“什么啊。”久美子无奈地皱起眉，语气却是温和的：“难道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小奏转过眸子去问琴音：“琴音学姐知道吗？”
“我懂，”琴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小奏的意思是，阴阳怪气吧。”
小奏的鼓掌声更大了。
“哪有啦！”久美子好笑地反驳：“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小奏，为什么总是对真由意见很大的样子，是不是误会人家了？”
小奏摊了摊手自嘲：“没有啦，我就是天生比较‘恶毒’？”
“又或者单纯看黑江学姐不太顺眼……？”
越说越不着调了，琴音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恶毒’可不会让泷老师在全国大赛的选拔上偏袒你哦，还不快去练习！难道小奏不想跟久美子一起上场比赛吗？”
小奏一噎，无可奈何地拖长了音说：“是——”
久美子悄悄捂着嘴笑，小声对琴音说：“干得好。”
*
傍晚，久美子锁上门，然后独自一人将部室的钥匙交还给泷升。
泷升从她手中接过钥匙，突然转过身子问：“黄前，全国大赛的选拔准备的怎么样了？”
久美子提着书包的手指微微缩紧，她垂眸想了想，很重地对着泷升点了点头：“嗯，我觉得，没问题。”
“是吗，那就好。”泷升的表情说不上轻松，只是习惯性的微笑使他瞧起来温柔又可靠。
久美子定定地望着泷升眸光流动的眼睛，再次点了点头。
“黄前，你过来。”松本美知惠从另一边探出脑袋，利落的短发垂在脑后，表情微妙。
久美子心中一个咯噔，心里明白美知惠老师一定是要问毕业志愿的事。
她尬笑一声，缓慢地朝办公室里间走去，果然，松本美知惠立刻便问：“黄前，已经九月了，你知道的吧。”
“啊……那个……嗯……”
“你的志愿……”
“志愿的事，我已经想好了！”久美子竖起一根手指，解释道：“只是还没有跟父母商量，所以一直没有交给您。”
“真的？”松本美知惠狐疑地挑了挑眉：“那明天一定要交过来哦。”
“嗯嗯嗯。”久美子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松本美知惠好笑地挥挥手让她离开，表情宠溺又无奈。
久美子缩了缩脚趾，露出可爱的笑容，她慢慢后退几步，然后朝着松本美知惠的位置深深鞠了一躬：“美知惠老师，您辛苦啦！我最喜欢你了！”
“搞什么啊，怪肉麻的。”松本美知惠克制住自己上扬的唇角，努力保持严肃，叉着腰道：“听好了，就算是拍马屁我也不会让你延长期限提交志愿的哦！”
久美子没说话，只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办公室。
泷升垂眸浅笑，他知道，久美子是在为关西赛选拔的事情向松本美知惠道谢，于是意味不明地说：“松本老师，这孩子很懂得感恩呢。”
当事人一头雾水，只是耸耸肩诚实地应和道：“是呢，黄前一直是个好孩子。”
*
父母和姐姐都意外地支持久美子的决定，这让久美子觉得讶然又感激。
父亲说：“麻美子已经是前车之鉴，我一直对她心存愧疚。所以，不管久美子你做的好不好，以后有没有前途，能不能赚很多的钱，我和妈妈都不会再干扰你的选择了……我现在才懂得，只有喜欢、热爱、合适，并且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之付出努力，才是你可以奋斗终生的事业。”
“爸爸……”久美子差点哭出来。
麻美子揉揉久美子的脑袋：“你吹了快十年的上低音号，就在不久之前我还以为你一定会选择音大来着……可是，这段时间你并不开心吧，我不知道是管理社团里的压力让你喘不上气，还是你不喜欢吹奏了，总之……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
久美子努力想憋住眼泪，可是哭意来势汹汹，浅浅的眼眶怎么能抵挡住奔腾的泪水。
母亲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并将毕业志愿表郑重交到久美子的手上。
“去吧久美子，反正，爸爸妈妈一直在你身后呢。”
……
久美子哭累了，眼睛还是红红的，她躺在床上给琴音发信息：
【志愿终于算是确定好了，也不知道这样选择到底对不对。】
琴音很久才回复：【对，一定对，我相信久美子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很受爱戴的老师。】
久美子在手机屏幕后甜甜地笑起来。
【谢谢你的支持，琴音，如果你也能留在日本，一直看着我就好了，你真的不考虑考虑音乐大学吗？】
久美子按下“发送”键，不知为何却突然对自己感到疑惑。
比起琴音这个中途转校生，她和丽奈才是真正的心意相通才对，可是为什么，她没办法对丽奈说出这样挽留的话呢？
不……知道的，久美子知道的，她知道丽奈一定会拒绝，而琴音会说……
【嗯，我会考虑一下的。】
收到这句话，久美子整个人却包裹在巨大的难过和悲切中，她明明更希望能听到丽奈说这句话啊。
可是，那个一心向着更高、更远、更光明、更耀眼的地方踽踽独行的女孩，怎么会愿意跟她一起“堕落”呢？
*
"这周末，学校之前安排的慈善活动会重新开始进行……当然，趁着天气还没有冷起来，海边别墅的度假也会如期举行……九月底，也就是大约两周之后，我们会进行全国大赛的正选席位选拔，请大家做好准备……"
“是！”
合奏结束后，泷升宣布了未来几周的行程安排，他翻开手中的记录表，轻声开口：“慈善活动就像先前通知的那样，一项是在大坂，为孤儿院的孩子们吹奏，另一项在奈良，为失去亲人无人赡养的老人们吹奏。”
“社团里共有部员117人，平均分配的话，就是58和59人，暂定大阪58人，奈良59人，每个声部也都要尽量平均分配才好。”
泷升说到这里，将中心位让给久美子：“接下来就交给部长了。”
“是！”久美子站上讲台：“时间紧任务重，就不让大家自由商量分配了，我们直接抽签决定组别。”
她向一旁递了个眼神，秀一和丽奈点点头，一人抱着几个小盒子放上了讲台。
众人都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一个又一个精致的小铁盒上，已经分门别类地贴好了声部的标签。
久美子高声道：“每个声部的铁盒中都按人数设置好了红和黑两种颜色的纸卡，抽中红签的部员去大阪，抽中黑签的则去奈良。”
她微笑着晃匀铁盒：“那么，来吧！”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03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