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 ...
-
久美子话音落下，各声部便按照顺序排着队上前，依次抽取签卡。
轮到小号组，琴音抽中红签，丽奈则抽中了黑签。
她盯着手中的黑签看了几秒，淡淡地说：“不在一组也挺好的。”
琴音日常嘴碎，点点头道：“是呢，不然丽奈的风头就全被我抢走了。”
丽奈被她一噎，眉心微蹙，忍不住抱着臂冷哼了一声。
长号组，秀一抽中红签。
轮到低音部，低音提琴组只有两个人，所以必定不会分去一个地方。
求攥着黑签叹气，他还是想跟着绿前辈呢。
小绿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就只有一天而已啦，晚上就会在海边别墅汇合哦。”
接下来轮到大号，叶月和美玲抽中黑签，小雀和彩月是红签。
小雀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好耶！和琴音学姐在一起！！！”
最后是上低音号，加上一年级的佳穗，上低音号组一共有五个人，签数设置的是三黑两红。
第一个抽签的是贤太，他担心两个红签很快被抽走，所以飞奔上前排在第一个。
他不停地合掌做祈求状，耷拉着眉眼希望神明开眼，替他求到一个红签。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抽签的话，抽中三个黑签的几率也是很大的……
“no——！！！”
琴音看着座位上散发着满满怨气的贤太，只好安慰地说：“别这样，哥哥。”
“我还没有去过奈良呢，你替我多拍一些照片回来吧，听说那里的小鹿很可爱哦。”
贤太抬起头，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蛋花眼：“好吧，哥哥不在的时候，小音可千万不能跟可疑的陌生男人走哦！”
小奏拿着红签走过来，听了这话捂着嘴窃笑：“真是超绝妹控啊贤太学长。”
久美子见贤太这样舍不得琴音，想了想道：“菅原君，要不，我们俩换一换吧。”
她将自己手中的红签递给贤太，语气温和：“我去奈良也没问题的。”
“诶？可是——”小奏撅起嘴，小声说：“可是副部长也会去大阪诶。”
贤太犹犹豫豫地要去接，琴音一把拍掉他的手，对久美子道：“没关系的久美子，如果人人都可以随便更换，那就失去抽签本来的意义了，大家都想跟熟悉的人一起行动的话，岂不是又要重新协调。”
“而且——”她转身看着贤太，目光凉凉：“哥哥也该懂事了。”
贤太身子一颤，委屈地抚摸着自己被拍红的手背，提起自己的上低音号就要离开教室。
他头也不回地说：“不换就不换！反正琴音从来都不在乎哥哥就是了！哼！”
“哥……”琴音想要开口挽留，可软话终究是没能说出口，就这样看着贤太越走越远。
久美子有些担心：“没问题吧，琴音？”
“嗯……大概吧……”
*
明天就是琴音和贤太的生日，久美子提前问过，所以悄悄做了一点准备。
自从知道消息的那天，她就开始跟麻美子一起学做生日蛋糕，一段时间下来终于有所成就。今晚，她要尝试自己做一个大蛋糕，当做礼物送给琴音和贤太。
父母都不在家，久美子撸起袖子，干劲满满，她想拆开一袋面粉，结果用力过猛，把厨房弄得满地白尘，呛得麻美子连忙躲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可不管你了，别把家里烧了就行。”她嫌弃地说。
“知道啦，啰嗦。”久美子朝姐姐吐舌头。
“叮咚——”
麻美子刚走，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久美子慌张地将脏手在围裙上随意擦了两下，小跑着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秀一。
他穿着一身休闲衣，修长的身型挺拔如松，此刻正一脸震惊地端着一碟红豆面包。
“久美子你……”
秀一看着蓬头垢面的女孩，使劲憋住笑意，问：“你……头上，噗……你在做什么，拆家吗？”
久美子嘟起唇：“才没有！我在做蛋糕！”
“蛋糕？”秀一不解：“好端端的做蛋糕干嘛，有人过生日？”
他回忆着：“你的生日是八月份，已经过了，麻美子姐姐的生日好像在冬天……”
说着说着他忽然脸色一红：“我、我不怎么过生日的，也不太喜欢吃甜食，不、不用特意给我做生日蛋糕吧。”
“诶？”久美子一愣，这才忽然想起秀一的生日也快到了。
九月十八，比菅原兄妹晚了几天，恰好是慈善活动的那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久美子傻傻地抓着门把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秀一。
再迟钝也意识到不对了，秀一的脸从红色变成青色，继而又变得乌黑，他阴着脸慢慢地说：“难不成……久美子你……其实忘记了我的生日……？”
“怎、怎么会呢！那个……那个……谢谢阿姨做的红豆面包！”
久美子说完这话，动作迅疾地接过红豆面包，然后“啪”地关上了门。
随着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秀一只感到一阵劲风重重地拍打在脸上，他沉默着抹了一把脸，自言自语道：“所以，到底是谁要过生日啊……”
脑子里忽然闪过前几日久美子发给他的信息，这才恍然大悟：“啊！是他们啊……”
*
贤太已经五个小时没有跟琴音说话了，这很反常，琴音不由得担心哥哥是真的生气了。
她穿着真丝的睡裙，刚洗过的长发像丝绸一样柔顺，黑得纯粹，衬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
夜深人静，琴音困倦地揉了揉眼睛，但一看见眼前还有待完善的曲谱，还是立刻拍打着自己的脸，努力保持清醒。
过了零点就是生日，为了给贤太哥哥献上一首独特的完美的曲子，她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
幸好地下室自带隔音，为了方便兄妹二人的日常训练，菅原藏平特意嘱咐，这里要用特殊的墙壁材质才行，所以琴音从不用担心乐声吵闹。
很快，轻盈如淡淡清风的小号声在室内缠绕，经久不息。
借口要早些去部室练习，琴音先一步去了北宇治，她小心翼翼地在天台做好准备，就等着贤太进校了。
这里视野开阔、一望无垠，可以清楚地看见来往的学生，更可以清晰地将乐声传达。
早晨八点，贤太准时打着哈欠踏进校门，他一如既往地将书包提在肩后，顶着乌黑浓密的发，慵懒的双眸深处，是不易察觉的明亮和清澈。
夏末，还是燥热，可当贤太迈着右脚踩上第一个阶梯时，清冽又高远的小号声一瞬间响彻在北宇治的上空。
温润中混合一丝清凉，音色圆滑又缱绻，又像是一阵淡淡的清风，带着冬末春初之际的暖，撩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前音是恰到好处的丝滑，尾音则温柔又缠绵，饱含着无限深情，字字句句、一音一符都带着沁人心脾的震撼。
贤太立刻便听出这是琴音的音乐，他仰起脸望向乐声传来的方向，只见早阳的灼灼照射下，那个他一起生活、一起打闹了十八年的女孩子，正包裹在暖洋洋的金色光辉之下，用手中的小号向整个北宇治诉说。
她在说：生日快乐。
她在说：谢谢你。
她在说：对不起。
曲末，乐声变得缓慢而沉重，过往十八年的记忆碎片忽然一股脑儿地钻进心脏里，所有的快乐和忧伤、幸福与哀愁，都像是电影片段一般在脑中一帧一帧地快速回放。
从呱呱坠地的婴儿到牙牙学语的孩童，大一些了，手牵着手上学的兄妹俩，再到青春期的叛逆和争吵……一丝一毫的回忆和情绪，好像都被放大。
眼眶有一瞬间的湿润，贤太就这样定定得站在原地，安静地享受这首属于他、也属于她的乐曲。
周围时不时有学生驻足，听见号声皆面露惊艳，窃窃私语。
“哇，这是谁在吹奏啊？”
“好动人的曲子，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这是什么乐器啊？小号？长号？”
“我们学校有这么厉害的吹奏者吗……”
“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
“对啊对啊……”
他们的步速不自觉放缓，似乎想要更多地享受这段突如其来的“礼物”。
贤太的神色从茫然到感动，最后是骄傲，他这个妹妹，就像是天神赠下的小缪斯，不愧是父亲和母亲的女儿。
有这样的天赋，却不自傲、不自满、不娇纵、不放荡，技艺明明比谁都好，练习却是比谁都勤。
他抱着手臂闭眼倾听，微风吹拂额发，细细的风声像是小小的伴奏，给听觉送来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听着听着，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得瑟和不正经，对站在身边的几个一年级学生道：“听见了吗？这首曲子！”
“啊？嗯……”
贤太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我妹妹吹的！送我的！”
“诶——”小学弟们很给面子：“前辈的妹妹真的很厉害啊。”
“那当然！”贤太摸了摸鼻子，与有荣焉地哼哼两声：“我妹妹——”
“是天生的吹奏者！！！”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03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