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亲非亲，仇是仇（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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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告！我一定要告他！”孟钱刚从衣服的内兜里拿出长命锁，还来不及把红绳解下来被于念一把夺了回去，“她，她是怎么死的？”
孟钱：“当时我还小，记得不是很清楚，听姐姐说，母亲最后一胎，是个男婴。冬天晚上生的，她没喊，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都没了。”
于念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沈隆心如刀绞：“怎么会，怎么会都没了？就没人发现吗？”
孟钱漠然得像是说别人的故事：“农村封建，觉得血光不详，每到孕后期都会被挪到外头的猪圈里。”
沈隆嘴唇都在颤抖：“她是被冻死的？”
“她用绑着脖子的铁链把自己勒死的，而那个小孩……是她亲手掐死的。”孟钱摇头，“那天晚上，她或许最后一次醒过来了。”
“呜呜呜……”于念捂着心口慢慢蜷缩下去，嘴里发出喘不出气的呜咽，最后化成一声咆哮。
“啊——”
于念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仿佛要把心呕出来。
比起嘴唇颤抖眼眶湿润的邹莉，孟钱此时此刻倒是最冷漠镇定的一个：“邹姐姐，你看现在笔录是做不下去了，麻烦你给于老师请个医生吧。现在她还不能倒下去。”
“好。”邹莉胡乱擦一把眼睛，匆忙站起来跑了出去。
孟钱看着于念攥着长命锁，手汗泪水一同糊了上去，红绳缠绕在她手指间，几乎要被扯断，心疼急了：“于老师，长命锁我可以给你，但请把红绳还给我，那是我大姐最后一件遗物。”
“给她，给她！”于念颤抖的手几乎解不下那段红绳。
沈慕虽然极为震撼，但到底没有见过姐姐，还能控制，帮忙把红绳解下来，看孟钱再一次贴着心口收好：“这个红绳上，以前串过什么东西吗？”
“没有，就这一根绳子。”孟钱理着衣襟，“大姐说，只要红绳还带在手上，身上还有一点遮挡，就还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其实脏的哪里是她啊，最该死的那一个，现在不还好好活着，上蹿下跳吗？”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于念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于老师，那是得从长计议的事情，眼下还有一件事可以先做——可以先请你们把我母亲的坟墓迁走吗？我想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的。”
于念擦着眼泪：“对，对，要迁走，要迁走！老沈，老沈……”
沈隆连连点头：“我这就找人安排！”
沈慕追着父母出去，和陈纤纤擦肩而过。
陈纤纤看看沈慕脚上的AJ，眼神闪烁还有点兴奋：“四姐，我刚刚看他们出去我才进来的……我是不是应该是喊外公外婆和小舅舅？”
“别乱说话。”孟钱瞪她一眼，“他们不一定想认强·奸犯的女儿们当孙女。”
陈纤纤委屈，还有点冤枉：“这也不是我们的错啊！”
“闭嘴，你有点骨气行不行？”
陈纤纤嘟囔：“骨气又不能当饭吃当钱花。”
孟钱微微一笑，煞气四溢：“但你要是没骨气，我能让你没饭吃没钱花。”
陈纤纤立时捂住嘴巴，现在陈肇始已经完了，她以后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全靠孟钱。
“但他们是有钱的，有钱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你指望他们养你？别忘了今天之前你跟他们完全就是陌生人，有点血脉上的联系，可一半是血亲，一半是血仇！”
陈纤纤一缩脖子：“我，我就是想……”
“我知道你想找个人养你，怕我不养你，你就得去福利院了是吗？去福利院不好吗？我以前做梦都想去福利院。”
“不好，一点都不好！”陈纤纤拼命摇头，“读书考试都要自己来，考得上的一个月才一千块生活费，考不上的只能去中专，到了十八岁就什么钱都没有了。吃的是大锅饭，穿的是别人不要的衣服，七八个人睡一个房间，他们一年的钱加起来都买不起一件香奈儿！”
陈纤纤的三观是被陈肇始和陈宗故意教歪的，孟钱一时没法硬掰，但能利诱：“但是哄别人跟哄干爹是一样的，得投其所好，得挑时机，你再做出这幅和陈宗一模一样唯利是图的嘴脸，你看他们愿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陈纤纤顿时闭上了嘴，她一向很识时务的。
沈隆和于念不想让儿子看见他们此时的神情，便把他赶了回来，沈慕看着孟钱居然坐立难安：“不好意思啊，额，来娣？”
孟钱微微一笑：“沈先生不必客气，你可以叫我孟钱，但是不要叫那个名字，我会生气的。”
还在上大学的沈慕还是第一次被叫沈先生。
哪怕年龄上比他小五六岁，哪怕辈分比他矮一辈，哪怕出身家境学业全方位碾压孟钱，可沈慕在孟钱面前却始终好像矮着一头：“对不起对不起。”
孟钱便问：“于老师和沈老先生看样子是一时安抚不了情绪，你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讲什么？”
“讲我母亲以前的事情，比如，她叫什么名字？”
沈慕：“她叫沈停云。”
“霭霭停云，濛濛时雨。”孟钱想起长命锁上的字迹，“原来如此。看你的年纪，应该没有见过她？”
“姐姐大二的时候失踪，都说她死了，爸妈才生了我，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纤纤问道：“外……沈老先生和于老师是做什么的？”
“爸爸做生意，妈妈是老师。”
“多好的人生啊。”孟钱按着陈纤纤把她拉下来，咬着牙根瞪她，“可惜被毁了。”
沈慕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有母亲的照片？”
“哦，有的。”沈慕急忙搜寻，“这是寻人启事上的照片。”
照片画风陈旧，可照片上的女孩笑出一口白牙比着V字，灿烂明媚，生机勃勃，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模样，她无法把这个女子和记忆里那个猪圈里那个肮脏的疯女人联系到一起。
“叮铃铃！”
孟钱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秦斯的声音极尽开怀：“1093，你做的很好，非常好！这才两天邓绥的精神力已经达标了，你马上回来，这个时机的状态不容侧过！”
“好的好的，秦教授，就是我得说一下哈，热度不是说有就有的，过了这一波热点我不一定能再轻易聚集到这么多精神力，如果您这次把她们的精神力耗空了，那下一次实验我恐怕要很久才能攒这么多精神力的。”她的声音温和，陈纤纤却分明看到孟钱捏着手机的手背崩出青筋。
秦斯道：“那我发给你一套法子，你先把精神力储存起来，不要马上用掉，你这一波热点要什么时候才能收集齐全？”
“按照您的吩咐，一个星期就好，还有五天。”孟钱道，“可是秦教授，这一次直播间怎么突然断掉了？是被关了吗？”
秦斯声音遗憾：“哎，这不是上面有人打招呼了吗。不过你放心啊，那边已经撤了，你尽管开直播！”
孟钱满嗓子都是要搞事：“这可不行啊，秦教授，我后面还有一波大的，如果再这样被关掉，那流量就接不住了！”
秦斯遗憾：“有人打招呼，我也没办法。”
孟钱：“可是如果出bug，你也关不掉呢？”
秦斯疑惑：“真这么大？”
孟钱：“不搞事怎么拿流量？”
“行，什么时候要bug，你提前说。”
孟钱殷殷叮嘱：“好，秦教授，这次事情比较大，可能会有人狗急跳墙的，您那边千万小心啊。”
秦斯想起天洋集团的人昨晚真的差点直接闯进直播平台和实验室机房，顿时对孟钱搞事的能力充满了信心：“放心，那是真的关不掉，我都关不掉！”
孟钱挂了电话，沈慕怒道：“你拿自己家的事情引流吸流量？你就真的缺这口饭吃吗？”
“缺啊！”孟钱觉得沈慕能等她打完电话再发作已经是家教极好了。
拿着手机把秦斯发过来的方法给邓绥和邓猛女看：“我母亲死的早，父亲还不如早点死，年纪最大的三姐都未成年，不是身病就是心缺，我可缺钱了。”
沈慕愤怒，却愤怒得无力：“你不是有八百万了吗？为什么还这么不择手段？”
“八百万够同时修复三姐代孕两胎大月份流产以后可能不孕不育的身体和我这条可能以后就瘸了的腿，再加上请心理医生帮忙矫正小妹这个从小就养歪了的三观？我还有个二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到时候赎人说不定又是一大笔，我不趁着热度赚点流量钱，这钱到时候你掏啊？”
孟钱从手机背后漏出一双异常寒凉的眼，“还是沈先生真的打算认下我们姐妹这三个身世难堪的外甥女？”
沈慕想说是，可是看孟钱此时神情，却怎么也答应不下来。
这样的女孩太可怕，他不想有这样的亲戚。
陈纤纤泫然欲泣：“姐姐，身世又不是我们的错……”
孟钱却说她接错戏了：“咋，你要寄托在以后你遇到的所有人都善良温和富有同理心？绝不会因此看不起我们，嘲笑我们？”
沈慕：“身世又能怎么样，只要你自己做的端正，没有人会看不起你！”
陈纤纤先笑出了声。
她被陈肇始收养之后就转学了，然后就遇到了校园霸凌，是真心觉得沈慕说得可笑。
在沈慕发难之前，陈纤纤先捂嘴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身世的耻辱是需要用成就和价值来洗刷。”孟钱盯着沈慕，一字一句，“成了英雄才能是不问出处，要是出不了头，那就是果然是强·奸犯的种，一样的猥琐下流无耻。”
就在沈慕快要承受不住孟钱的严肃的时候，孟钱却一扭头，转而对陈纤纤说道：“血脉亲情也是要利益捆绑的，哪来无缘无故的爱，要不是怕你给我惹麻烦，你当我愿意管你呀？”
“我……”
陈纤纤委屈，说他的事你骂我干嘛？
对话被再次推门而入的邹莉打断：“孟钱，你能再开一次直播吗？网民都很担心你的安全。”
百万观众都看到孟钱落水，还没个结果就黑了屏，截屏录像满天飞封都封不住，全网都怕她死在那儿，现在网上沸反盈天，连孟钱的死法都已经被推测出了好几个版本。
他们现在压力很大。
孟钱瞬间一脸委屈：“不是你们掐了我的直播吗？现在直播间也打不开啊。”
邹莉藏住尴尬：“那是直播平台的系统错误，已经修复了。”
孟钱哦了一声：“这bug来得真巧吼。”
邹莉的脸已经开始僵了，心里把这个任务交给她的领导骂了八千遍，本地单位的包庇渎职怎么好意思让她开口？回头写报告协助调查本地单位问题的时候定然要狠狠告上一状。
“平台已经修复程序错误，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希望吧。”孟钱眼神垂落，又抬眼看着邹莉，坚强又懂事，“邹姐姐不用这样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难做呢？”
“那直播……”
“我会开的。”
直播间一开，在关注她安全的网友顿时涌入直播间。
看到孟钱坐在轮椅上，背景似乎是在山里，周围人也不少：“谢谢各位观众朋友的关心，我是孟钱，之前受了一点伤，现在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
【就这么简单？】
【不会是AI换脸吧？】
【真的主播不会已经被毁尸灭迹了吧？】
【主播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你那里！】
“我知道大家在担心我的安危，所以我今天想直播的内容是，给我母亲迁坟。”孟钱挤出一个悲哀的笑脸，“如果是做的AI视频，目的是抚平事态，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这样一个主题吧？”
就在直播间被“迁坟”两个字炸得热度暴涨嘴角抽搐的时候，画面外移，背景似乎是很普通的一片林地，连个坟堆和墓碑都没有。
【坟呢？】
“就在这里，挖吧。”孟钱指了路，才看到一个小小的用石块搭起来的标记。
挖出来一具用尿素袋包裹的白骨。
于念再一次崩溃了，哭得撕心裂肺要扑到坑里再抱一抱她的女儿：“宝！我的宝！我的宝宝啊！”
沈慕被这一幕惊呆了：“为，为什么会这样？”
孟钱：“火葬场火化是要去派出所开证明的。”
邹莉也是腹内翻江倒海，心中怒火中烧，压低了声音避开直播间跟孟钱说道：“现在你至少能给陈宗定一个侮辱尸体罪。”
孟钱只觉得讽刺：“尸体比活人还重要吗？”
“呕！”
孟钱回头一看，沈慕反应过来之后接受不了冲击，一手撑在树上猛然呕吐。
孟钱顿时大怒，猛然推动轮椅，却被山间的石块绊倒，她整个人猛然扑了出去，却依旧强行推开沈慕：“走开啊！你吐到我姐姐的坟头上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