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在晨[古风父子]》云玿

35、佳肴

　　百肴楼坐落于京城最繁华的中心地段，三层阁楼，装修华丽，远远就能瞧见。来往客人，皆披锦缎丝绸，饰玉冠环佩，好一副盛世锦绣。?
　　欧阳羽走在前面，姐弟俩跟在后面，款步上了二楼，进了雅间。
　　饶是阿姐来了多次，也还是会被此番装修惊艳到，更别提第一次踏入此地的晨儿了。
　　每一扇都能打开的落地窗户，外面是阁楼栏杆，一眼望断京城之景。曲水流觞的红木桌子，早已摆好的青玉茶具。望过碧绿的纱幔，是一座抚琴对弈的地台，窗户透进来的光散在青瓷鱼缸里的荷花上面，为锦鲤遮了一片阴凉。
　　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不一会儿，就有两名小二端来佳肴。
　　“放这里吧。”三个人自然用不到曲水流觞，明雪叫人把饭菜放到旁边的八仙桌上。
　　晨儿被阿姐招呼过去坐下，才发现父亲趴在栏杆上，不知道看什么，尽管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也不动筷。
　　“父亲，快来吃饭了。”阿姐一边摆碗筷，一边说道。
　　“你们先吃，不用管我。”欧阳羽头也没回。
　　“看什么呢？”明雪好奇，也走过去，扶着栏杆往外探，人来人往的，有什么好瞧的。
　　“看那。”欧阳羽往斜对面茶楼一指。
　　明雪顺着一看，张大了嘴巴：“太……太子？他怎么在这？”
　　太子一袭云纹白锦，腰间扎着玉带，大摇大摆走进清风馆。
　　“他去干嘛？”明雪扑哧笑了出来，“还配着玉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啊，嘻嘻，真笨。”
　　欧阳羽回头看了一眼，女儿一脸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你觉得他如何？”欧阳羽还是没忍住。
　　“什么啊？”明雪略微慌张，“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干什么都莽莽撞撞的，还不如晨儿稳重呢！”
　　“晨儿？”阿姐才想起来弟弟，回头一看，好家伙，晨儿抱着半个猪蹄，啃得满脸酱汁。
　　阿姐笑了笑，走过去，拿起帕子，拽过晨儿脏乎乎的小手，手指一根一根给他擦干净。
　　“你也不怕辣啊？”
　　“好吃……”晨儿塞了满嘴肉，支支吾吾说道。
　　“子稷，上来！”欧阳羽看着太子出来，朝着他一挥手，大声喊道。
　　“老师！”陆稷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果然是老师。
　　少年快速跑上了楼，先行一礼，再撩袍坐在欧阳羽身边。“老师怎么在这？您怎么知道我饿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酸辣鱼，辣到嘶哈不停，夹了一大口米饭，又去夹猪蹄。
　　“宫里不给你饭吃？”
　　陆稷不好意思笑笑：“没来得及回去，晌午饭没吃。”
　　“偷跑出来的？”
　　“没有的事！”陆稷赶紧打断，“父皇同意了的，让我出来转转，说什么……体察民情。”
　　“呵！”欧阳羽冷笑，“体察到茶馆去了？”
　　“嘿嘿，这不是听说清风馆上了一出好书，没承想今日已经说完了，白跑一趟。”
　　“太子大半年没来学院了吧，课业可还好？”
　　“别提了，宫里那些老家伙简直想要了我的命！天天寅时就要起来读书，还不如学院呢。”陆稷絮絮叨叨，“老师，您跟我父皇说说吧，把我放回书院得了。”
　　“你父皇的事，我可不敢管。”
　　太子吃饱了饭，就被皇帝派来的人接回去了，临走还感叹一点自由也无……
　　“你俩吃饱了吗？”
　　晨儿点点头，阿姐却摇了摇。
　　“咱们逛街去吧，我还想吃糖葫芦。”明雪满怀期待说道。
　　“欧阳明雪，你多大了？嗯？”欧阳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嘴里是这么说，可腿还是往小吃街方向走。
　　阿姐搂着晨儿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晨儿没懂……
　　于是，热闹的小吃街就上演了这样一番景象。阿姐在前面左跑右蹿，见了好吃的就来半斤尝尝。欧阳羽跟在后面，笑着掏钱。所有的吃的都被晨儿抱在怀里。
　　“阿姐，够吃了！”晨儿怀里满满一包，连路都看不见了。
　　“那边，糖葫芦在那边，快走快走。”
　　阿姐拔下三支，第一支先给了正在付钱的父亲。欧阳羽张开嘴咬住，再腾出一只手来拿住签子。
　　“晨儿，姐先帮你拿着，回去再吃。”说着自己先咬了一口。
　　马车上，放满了大包小包，三人把吃的都堆在角落，才终于有了下脚的地方。
　　晨儿拿着糖葫芦，挪到阿姐身边，小声在耳边说道：“阿姐，我们会不会变穷……”
　　明雪怔愣一下，笑着摸摸晨儿的头，轻声说道：“不会的，父亲可有钱了，怎么都花不穷……”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欧阳羽看着二人对口型，忍不住问道。
　　“没，没事啊。”二人有些心虚，赶快坐好。
　　“买这么多，是要开宴会不成？”
　　“您怎么知道的？”
　　欧阳羽嘴角一抽，就是随口一说，还成了真。
　　“哎呀，不是宴会，明日我要回书院了，自然要庆祝一番，您就别管了。”
　　欧阳羽已经放弃了：“只要不出大乱子，爱怎样怎样！”